第二天,秦音盘算了军政府大库的总账,和自己私库的存蓄。
她想了想,写了封信,然后将芍药和冬荏叫到身边,将信和几张银票递过去。
“信交给展翔去发电报,银票去给杨老板。”
芍药接到手里,看到面额,顿时吓一大跳。
“夫人,要转移这么大一笔钱吗?难道要打仗?”
“不打仗。”
秦音合上账本,面无波澜看她一眼:
“有备无患,你们大帅很快就要败家了,我们还是多留点退路。不要问,去吧。”
“”
“”
芍药拿着银票先走了。
冬荏握着信立在原地,掀睫看着秦音 ,一番欲言又止。
秦音浅笑,“怎么?有事便说。”
冬荏咽了咽口水,垂下眼小声嘀咕:
“夫人,要么我还是,不拖着展翔了?”
秦音挑眉失笑,“谁让你拖着他了?你要愿意了,有了想成亲的想法,我就给你做主办了喜事。”
冬荏脸色羞红,不敢抬眼看她。
“他给我买了金首饰,还一直催我。夫人,方才我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什么事,万一明天要打仗了,万一他跟着去了回不来了,这样一想,挺后怕的。”
她抿抿唇,“不如就嫁了吧,反正成不成亲,我们俩都在夫人身边,什么也不会变。”
秦音,“你真想好了?不再看看别人吗?其实章谨也很不错”
“夫人~!”冬荏彻底羞红脸。
秦音笑,看她扭扭捏捏扣着信封,细声嘟哝:
“我,我都给他牵手,给他亲了,就不看别人了”
‘扑哧’
秦音实在没忍住,掩手遮了遮笑意,点头朝她摆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俩自己商量去,我给你准备嫁妆,叫他去请示大帅。”
冬荏赧然咬唇,“谢夫人。”
这次派兵,纪鸿洲专程交代了叶长青,把纪文洲也带过去历练。
部队夜里出发的,副官到老宅临时通知纪文洲。
纪文洲着急忙慌从被窝里爬出来,穿戴好军装,简单收拾了行李,就跟着走了。
老太太和纪欢颜,是第二天一早,才听说这件事。
一大早,电话就打到了副官处。
副官通知章谨来接。
“是不是要打仗?怎么能让文洲去呢?!他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直接上战场!!”老太太都炸了。
章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尽量心平气和地回道。
“不是打仗,老夫人您不用紧张,三爷会平安回来。”
“不是打仗,好端端调什么兵?!”
“只是军事演习,跟张系军的一次联合演习,您不必紧张”
他唾沫星子都磨干了,才把老太太安抚住。
挂断电话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一人从楼下上来。
钟淮泯一抬眼就瞧见他,脚步瞬间顿住。
“闲着呢还是议事呢?”
章谨无奈,“当然在议事,都忙的脚不沾地,你赶紧的吧。”
钟淮泯连忙摆手,扭头就往楼下走。
“我披星戴月的赶回来,没来及洗漱,有碍观瞻。你就当没见过我,我晚点儿单独来见他,啊!”
毕竟被纪鸿洲当众下脸面什么的,太丢人了!
章谨看着他风尘仆仆,又落荒而逃,一时无语。
——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钟淮泯奔下楼,重新坐上车,暗舒口气,朝程明摆摆手。
“先回去!”
胡芝瑶坐在他身边,看他略显不安地样子,不禁好笑。
“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说很急吗?”
钟淮泯扭头看她,嘴角扯了扯。
“正议事,人太多,蓬头垢面的不体面。”勉强解释了句,又扯了扯衣领,轻咳说道,“先回去收拾收拾,晚点儿我再过来。”
胡芝瑶眨眨眼,也没拆穿他。
“那我”
“先去我那儿。”
钟淮泯接话,一手压在腿上摸搓了下,说着偏头看她语气试探:
“晚上招待你,一起用晚膳。”
胡芝瑶淡笑,“好。”
这次不让她住饭店了,看来是急了。
看出她看破不说破的态度,钟淮泯嘴角勾了勾,转脸看向车窗外。
车子开回私馆。
两人先后下车,一走进前厅,中年女佣就神色慌张的迎出来。
“参谋!您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
不等她说完,钟淮泯就脸色一变,快步朝地下室走去。
程明紧随其后,见胡芝瑶要跟,连忙抬手拦了一把:
“胡小姐,您先坐吧,地下室污秽,您还是不要”
“好。”
胡芝瑶答应的干脆,立在楼梯口不跟了。
程明见状愣了下,又看她一眼,才转身匆匆跟下楼。
胡芝瑶立在楼梯口往下看,黑洞洞的走廊,墙壁上有两盏昏暗壁灯,湿冷的气息吹上来,看起来阴森森又骇人。
想起钟淮泯说过,他的地下室有刑房
她一瞬间联想到血腥的画面,心底没有多大恐惧,胳膊上却莫名起了层麻栗。
“你疯了?快去叫大夫?!”
“卫兵已经去请了”
“程明!先给他止血!”
“参谋,不行送去军医院吧?”
钟淮泯的语气听起来沉厉又慌乱,胡芝瑶有一瞬好奇想下去看看,最后还是立住了脚。
她想了想,转身回了客厅坐下。
刚坐稳,楼梯上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钟淮泯背着一个人,健步如飞的窜上楼,像是顾不得其他人,径直将人背了出去送上车。
胡芝瑶亲眼看到他背上的人,披头散发骨瘦嶙峋,那样子像是命不久矣。
她紧跟两步走出前厅,想问什么,还没等说出口,钟淮泯便一边坐进车里一边回头看过来。
“你先坐,等我回来再说,让佣人带你去客房休息!”
胡芝瑶半张着嘴,看车子疾驰驶离,怔怔点了点头。
“好。”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犯人,不然他不应该这么焦急紧张。
所幸,钟淮泯赶回来的及时,白景桥并没有生命危险,到了军医院很快抢救过来。
钟淮泯叉着腰,对刚醒的病号破口大骂:
“你他妈有什么毛病?!熬都熬过来了,你还去寻短见?!脑子被那玩意儿蚕噬了是不是?!”
将近两个月的地下囚禁,白景桥形同枯槁,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像是听不到他的暴躁和斥骂。
“你想死,也得给老子先养好了,滚回你白家去悄悄静静地死!”
“在老子的地方寻短见,你他妈晦不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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