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真有迫切需要的东西。
她眸色微动,试探着说:“我想要一个副官。”
纪鸿洲瞳光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什么?”
“我要一个副官。”
秦音乌眸噙笑,唇角也翘了翘,“大帅夫人身边,有一个听调遣的副官,不框外吧?”
这个副官的存在,既能证明大帅对她这个夫人的认可,顺势算是替她正名立威。
再者,往后她在湘城交际行走,有任何事,都可以有人帮她安排妥帖。
军政府的副官办事,要比芍药和冬荏两个人出马,都事半功倍。
秦音笃定,纪鸿洲在做了前面那些铺垫后,不会拒绝她这个要求。
果然,他幽黑的眼盯着她白净小脸儿端详了一番,若有所思,下颌微点。
“行。明天让章谨,从副官处调个人给你。”
也好。
往后她有什么动向,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得到一个女人,就要先明白她所有动向。
真是乖女孩儿,很会提要求。
两人面面相视,双双满意,皆大欢喜。
秦音莞尔,伸手指了指房门,“那我,能走了?”
纪鸿洲揽着她腰的大手握了一把,而后徐徐放手,勾着她脚的长腿也敞开撤离。
“走吧。”
秦音利落地站起身,买过他一直军靴,提脚离开。
她走到房门处,直到素手搭握上门把手,背后那道视线依然犹如实质。
“明早别跑,陪我用膳。”纪鸿洲懒声提醒她。
秦音开门走出去,低轻嗯了声,而后带上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一直进到里屋,掩上门,她才悄然舒了口气。
方才踏进纪鸿洲房里的第一步,她便有被猛兽盯上的感受。
后面发生的一切,果不其然。
纪鸿洲是猛兽,如今盯上了她,在盘算如何将她拆吃入腹。
他目的明确,行动果决,言行举止看似霸道,却又张弛有度,很有魅力。
秦音立在床尾走了会儿神,很快摇摇头,收敛乱七八糟的思绪,爬到床上一把扯了被子蒙住头。
冷静点,理智点,秦音
一夜辗转反侧。
翌日早起,秦音七点钟下楼。
拐下一楼楼梯,就见纪鸿洲正坐在前厅沙发上,指尖夹了支烟,偏头听章谨说话。
他似听到脚步声,先转过脸,朝她看过来。
章谨见状也收住话头,垂手而立,微笑着朝秦音颔首。
“夫人。”
秦音唇畔笑意清浅,步下最后一层台阶后,看向纪鸿洲。
“大帅,用膳吧?”
“嗯。”纪鸿洲唇角扬了扬。
他在玻璃烟缸里碾灭烟蒂,站起身,又淡着脸看向章谨。
“叫人进来。”
“是。”章谨低低应声,转身出去唤人。
不一时,他带了另一个青年副官进来,那人身形上要比章谨高出半头,肩背也宽厚一些。
“大帅,夫人。”青年副官见礼的声音浑厚如钟,中气十足。
只一个照面,五大三粗的身形已经很有气势,一看就不好惹。
纪鸿洲走到秦音身边,眸噙淡笑抬了下下巴。
“你要的人,拳脚功夫比章谨要好得多,就是性子轴了点儿,办事能力没得挑。”
他余光扫了眼那副官,“展翔,以后你跟着夫人。”
“是!大帅!”
展副官立马站的军姿笔直,他吼了一嗓子,又呲牙一乐,对着秦音恭敬点头。
“夫人,属下听凭您调遣。”
秦音很满意,不由莞尔一笑。
“你要的人,爷给你了,不过今日,我也有个要求。”
纪鸿洲顺势握住她手腕,牵着她往餐厅走,声线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
秦音一阵无语,一时还分了心,以至于她被这人牵了手的不自在情绪稍稍淡化。
“什么要求?”
纪鸿洲似还认真想了想,才说道:
“就亲手给爷,盛碗汤吧。”
礼尚往来,一来一往的,才有助于尽快培养期感情。
秦音怔了下,这也算要求?
“大帅确定?”
“怎么?不愿意?”男人眼尾淡淡扬笑睨着她。
秦音摇头,“不是”
于是,一顿早膳,秦音给纪鸿洲连盛三碗汤。
好在用过膳,他也没过多纠缠,起身上楼更衣,就带着章谨去了营地。
秦音送走他,自己也上楼,收拾过后便准备先去医馆。
展副官去备车。
芍药和冬荏跟进房里伺候她更衣。
芍药小声说,“夫人,我听佣人们私底下议论,大帅昨日在公馆,处治人了”
秦音正在整理手包,听言眼帘轻眨,掀睫看向她。
“什么人?”
“说是在外面胡乱造谣,污蔑夫人名声的那些人。”芍药声音压的更轻了。
秦音眨眼,“怎么处治的?”
“说有的切了手指,有的拔了舌头,有人都吓尿吓疯了。”芍药说着还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秦音神色不明,没料到纪鸿洲出手如此狠辣。
冬荏平日里沉默寡言,见她们俩神情凝重,这会儿也凑过来,插了声儿。
“夫人放心,那些人好似都是一些湘城二流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真正上流圈子里的权贵,行事都要谨慎一些,才不会落这种口实。”
又说,“他们对上帅府,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我看大帅是为杀鸡儆猴,往后再没人敢对夫人不敬,这是好事。”
秦音看了看她,轻轻点头。
“没什么要紧,他是土皇帝,总归没人敢惹。收拾东西,咱们走吧。”
芍药和冬荏齐齐点头。
片刻后,芍药跟着她下楼,冬荏照旧留守公馆。
这一整日,秦音都在医馆。
今日医馆的生意格外冷清,大堂里没什么人。
芍药跟展副官,就立在药柜角落里一起嗑松子。
两人小声嘀咕着不知聊些什么,偶尔说笑几句,很快就熟稔起来。
秦音在稍间整理医案,就见关大夫拎着账本儿进来。
“东家,您有空?有几样药材库存短缺,我跟您商量这件事。”
秦音抬眼看他,听言浅笑请他进来坐。
“这些事你不用问我,自己可以拿主意。”
关大夫在长凳上坐下,略显老态的人,笑起来依然有点憨。
“该问还是要问,这钱花哪儿,东家得清楚,不然我又该整出一堆糊涂账。您脑子比我好使,开医馆总不能赔钱。”
秦音笑了笑,“都缺什么,你罗列出来,一会儿我进库里盘一盘,到时定好价,重新列了单子,再给你。”
关大夫连连点头,“诶,好好。”
见他还不走,秦音合上手里医案,又问他。
“还有事?”
关大夫一番欲言又止,才压低声说:
“我听外面人,传一些闲话儿,今日医馆生意这么冷清,恐怕跟这个有关。”
秦音已有心理准备,还没问他什么闲话,就对上关大夫满眼担忧。
“听说是,纪大帅因为一些流言蜚语震怒,差点杀了人泄愤。东家您,还好?”
秦音略怔了怔,继而轻笑。
“挺好,看我哪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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