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想了想,也不知表妹杜揽月算不算得上。

    不过据她几次观察,纪鸿洲对杜揽月没什么旖旎心思。

    所以她保留这个名字,而后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了。”

    纪鸿洲嘴角重新扬起,似笑了笑。

    “筝筝,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我滥情,半年这么久,瞒不住你的。”

    秦音想了想,迟疑问他:

    “那大帅,是因为我先是你的夫人,又尚且对我心存满意,才肯花心思在我身上?”

    纪鸿洲微偏头,眼尾噙笑睨着她,上身微微前倾,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先对你心存满意,才肯花心思,就算你不是我夫人,早晚爷也要弄到手。”

    这发言很霸道,他说的从容自信。

    秦音好笑,“就因为看上我的美貌,就算我是秦家大小姐,大帅也要想办法抢?”

    纪鸿洲眉头蹙起。

    “扯远了不是,你是我夫人。”

    “是大帅先说‘就算我不是你夫人’。”秦音不以为然挑了下眉,“那好,我是你夫人,那你夫人若是个丑的,你会花这番心思?”

    纪鸿洲嗤地笑起来,“看上你的美貌有错么?谁让你生那么美,还刚好是我夫人?爷在夫人身上花心思,不也名正言顺?”

    他说着清叹摇头,“筝筝,你怎么总说的我像是居心叵测?”

    “我们是夫妻,爷想跟你好好过恩爱日子,就这么简单。”

    秦音被噎了一句,默了默,桃花眸沉静望着他。

    “即便我被老夫人讨厌,跟纪家所有人都合不来,大帅也笃定会跟我好好过恩爱日子?”

    纪鸿洲眉心皱紧。

    “他们不重要,你往后跟爷住公馆,不想打交道可以不打交道。”

    不想打交道可以不打交道?

    他说的很容易,往后最难受的只有秦音自己。

    她不欲再争执这件事,借喝茶打断最后的谈话。

    跟纪鸿洲的关系,只是比刚开始的陌生要好了一点,还没亲近到可以因为一件事纠纷争论的地步。

    他们现今,更像是彼此伸出触角,在试探交偶。

    结果如何,暂不确定。

    有些事情,唯有到特定的时机下,彼此间才能不言而喻。

    需要大费周章去剖析和解释的,往往双方关系还生疏,说的人很累,听的人依然说不通,且不能理解。

    她不再说话,纪鸿洲紧皱的眉心也半晌都没法舒展。

    他黑眸定定看着秦音,有困惑,也有不解和无奈。

    “每次一说到他们,你就不想多言,下次爷记住了。”

    秦音余光轻睨他一眼,并未接话。

    男人的耐心不能从一开始就估计,要等第二次开始再算。

    枯坐喝了会儿茶。

    约莫十一点多,章谨带着人传膳上来。

    布菜的侍从退下去,秦音看到桌上六菜一汤,全是她爱吃的菜。

    这次不止是口味,连食材都是她偏爱的。

    纪鸿洲捡起箸子,夹了一块煎鱼腹肉给她。

    “凑合尝尝,看看口味可是有差异,过两日,让人运徽州的黄鲫鱼来。”

    秦音也跟着动箸子,闻言浅浅勾唇。

    “倒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这算什么大费周章?派人跑个腿儿的事。”纪鸿洲垂着眼用膳,语气轻描淡写。

    “也不是非吃不可,如果大帅想尝尝,可以叫我大哥”

    “你大哥是你大哥,我是我,能一样?”

    纪鸿洲轻啧打断她,掀起眼帘,满眼都是无奈。

    “筝筝,想对你好,怎么这么难?”

    秦音,“”

    纪鸿洲戳着箸子叹了口气,语声沉缓。

    “你既答应跟爷出来,便是默许交往恋爱,不要拒绝爷的示好。”

    秦音舌尖轻舔去唇瓣上的米粒,轻轻颔首。

    “好,我知道。”

    纪鸿洲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继续给她夹菜。

    他们用过午膳,又在马上外溜达了片刻,这次纪鸿洲没有非要跑马,只陪着秦音在近场慢跑了几圈。

    “腿酸,有些累,我们回去吧。”秦音纤细的手轻捏大腿。

    纪鸿洲视线扫了眼,“好,回吧。”

    出来的时候,约莫下午三点多钟,回城途中,秦音靠在车门边,在颠簸中睡着了。

    纪鸿洲瞧见,也没有惊动她,只交代章谨开慢些。

    驶回纪公馆。

    章谨停稳车,自后视镜看了眼,见大帅摇头,也没敢出声,轻轻推门先下了车。

    刚站稳脚,便有大兵疾步过来,凑近他耳边禀话儿。

    章谨面色微变,点头示意,等大兵离开,他弯下腰看向后车窗,神色严谨唇瓣无声动了动。

    纪鸿洲降下车窗,章谨才压低声开口。

    “西北城区今日失火,火势很大,烧死了很多人,大帅”

    纪鸿洲眸色幽沉,推门下车,又伸手去抱秦音。

    秦音在睡梦中只觉身子腾空,一瞬间惊醒,睁开眼时,正被男人抱着低身从车内挪出来。

    “大帅?”她手臂下意识搭在男人肩上。

    “醒了。”纪鸿洲垂目看她一眼,抱着她步上台阶,“今日太累,你回房再歇一会儿,爷有事出去一趟。”

    秦音连忙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

    “大帅有事去忙吧,我自己上去。”

    纪鸿洲也不勉强,立在前厅门口,看她头也不回上了楼,这才转身重新步下台阶。

    “你亲自去看看,损失如何,伤亡多少,立刻叫西北城区的人来军政府见我。”

    话音落,他低身坐上车。

    章谨低声应是,替他关上后车门,自己也迅速坐进驾驶位。

    军用洋车很快驶离纪公馆。

    秦音尚未回到卧房,就在三楼楼梯口见到冬荏。

    “夫人”

    秦音脚步立在楼梯上,视线落在她愁眉含忧的面上。

    “出什么事了?”

    冬荏一脸不安,“早上夫人和大帅刚走不久,关大夫便来了,蝎帮内部出了点状况,西北城区发生很大火灾,警署司和治安馆去了很多人,火到正午时才扑灭,扈娘子她早产”

    听完冬荏低促禀完的话,秦音心头一寒。

    “人呢?”

    “这会儿都在医馆,关大夫说扈二爷很谨慎,不愿去军医院,芍药正午前便过去帮忙”

    冬荏的话没说完,秦音已经转身快速下楼,一边扬声唤人。

    “展翔!”

    她快步步下楼梯,展翔已经出现在前厅里。

    “夫人?”

    “备车,我要出去一趟,快。”秦音面色沉静。

    “是。”

    展翔不敢耽搁,连忙出去将秦音的小车开出来。

    秦音坐上车,“去妙春堂。”

    展翔的车技很好,开的又快又稳。

    但他们在街道路口被挡了路,因为前面发生事故,警署司的人封锁了街口。

    展翔不得不亲自下去交涉。

    秦音坐在车上等,没一会儿他折回来,一边上车一边粗声禀话。

    “夫人,是有人持枪暗杀,西北城区的治安处长死在车上。”

    秦音的心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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