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对视他幽沉沉的眼眸,樱红唇瓣嚅了嚅,细声安抚他。
“大帅想多了,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不必往心上去,回头我一定教训他”
纪鸿洲没错过她眼里一瞬的躲闪,于是眼睑微眯,淡笑不笑说道。
“筝筝,这可是纪公馆,这小子不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他说完缓缓站直腰身,举步走到餐桌主位前落坐,一边抖开餐巾一边啧声喟叹。
“八九岁的男孩子,不能欠管教,做小姑父的,是时候该帮他父亲管教管教他”
秦音既无语又想笑,“大帅”
“吃饭。”
纪鸿洲夹了箸菜递到她碗里,径直开口打断她的话,便端起碗筷开始扒着饭,一副不想再聊这事的意思。
秦音看他两眼,便也不再开口,默默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她放下汤碗,刚搅动勺子准备抿一口,便听冷着脸的男人,突然低声发笑。
秦音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大帅突然笑什么?”
纪鸿洲也掀起眼帘,漆黑瑞凤眸里笑意深浓。
“他这样,倒是随了你。”
秦音眨眼,不解地偏了偏头,“哪里随我?”
“怼人的架势不随你?”
纪鸿洲眼底笑意不减,语调怪异说了句:
“我用自己的嫁妆,做点小生意,有什么不对么?”
又说,“你想让我叫你小姑父么?我不觉得合适。连我小姑姑都喊你大帅,我客随主便,有什么不对么?”
他说完低声闷笑,握着箸子点了点秦音。
“你自己说,像是不像?”
秦音一瞬无语。
她搅动汤勺,垂下眼默默抿了两口汤,又掀起眼帘蛮不自在地嗔了眼纪鸿洲。
“我只说那一句,大帅记到现在,还拿来调侃人,真无趣。”
“无趣?”纪鸿洲满眼笑意挑了挑眉,“爷倒觉得挺有趣的,你大哥有这么有趣的儿子,我都眼红了!”
秦音既无语又想笑,敛目默默用膳,也不说话了。
纪鸿洲含笑的眼看着她,昂起脖颈两口三口喝完一碗粥,又把空碗递给佣人再去盛。
他敛起笑,才又低声开口说起正事。
“吃完饭收拾一下儿,我还得回趟军政府,今日白师长头七,明日一早入殡,到时你得陪我出席葬礼。”
秦音抬眼点了点头,“好,我知道。”
“晚上爷早点儿回来,这几日乱忙,忽略你了。”男人大手抚上她手背,话语温润,“过两天,空一日陪你。”
他冷峻眉目溢着温情柔和,秦音与之对视片刻,心头动容,唇角浅弯笑了笑。
“没什么,忙正事要紧。”
纪鸿洲也勾了下唇,正此时佣人盛好了饭过来,他顺势松手,端起碗继续用膳。
膳后,秦音原本准备去医馆,却被他不容置喙牵着手带上楼。
房门一关上,他才松手,一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盥洗室,一边交代秦音。
“找身衣裳出来,一会儿要换。”
话音落,人已经边走边脱,赤着上半身进了盥洗室,并随意虚掩了门。
里面水声哗啦,秦音无奈摇了摇头,依言去帮他取换洗衣物。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沐浴也快的不得了,还不到一刻钟,人就裹着松松敞敞的浴袍从盥洗室出来。
垂在眉梢上的乌黑发梢甚至还在滴水,下巴上的胡茬却已经刮得干干净净,光洁轮廓棱角分明。
秦音自床边站起身,不躲不避地等着他走过来。
男人伸手揽抱她,臂膀坚实有力,吻落下来的一瞬,发梢水渍清清凉凉浸透她眉心。
呼吸交织,他吻势又深又急,箍着她的手臂也越收越紧。
秦音被迫腰身后折,腿一软便摔坐下去,被欺身覆下的高大身躯顺势压倒在床铺上。
她睫羽轻颤,雪玉般的肤色逐渐晕开片片桃红。
娇柔身段儿百般温顺躺在他身下,小心回应着他,喘声逐渐细促。
素手不知何时抚上他耳后湿发,指腹柔软而轻柔,无意识般有一下没一下轻挠牵扯。
纪鸿洲心痒难耐,体内燥火越烧越旺,越吻越不能尽兴。
他的手无法自抑,将身下人的旗袍下摆撩开,不知何时从腿侧开衩处潜入,掌控满掌嫩滑,肆意揉攥。
秦音吃痛低呼,黛眉蹙了蹙,眼里水光颤盈盈,似是下一瞬便要淌出来。
纪鸿洲沉沉呼出口灼气,吻过她唇畔,下颌,玉颈,又辗转到耳鬓处厮磨,轻吮充血的耳珠,沙哑语声含糊烫人。
“筝筝,我那东西呢?你收在哪儿?”
秦音贝齿轻咬唇瓣,咽下一声嘤吟,颤抖的眼睫紧阖上,偏头不答他。
纪鸿洲低低闷笑,轻啄她绯红面腮,又辗转吻上她唇,舌尖抵开牙关。
他吻势缓下来,缠绵片刻,抵着她额心低声发话。
“别藏它,明晚爷一定要用,除非你想现在生孩子,知不知道?”
秦音面红耳赤,想说自己没藏,但话说不出口。
这件事拖了很久。
几次都被别的事打断。
他说明晚,她唇瓣紧抿,垂着眼点了点头。
纪鸿洲幽暗眸子深深凝着她,喉间溢出声笑,一只修长大手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儿,浅啄女子柔软唇瓣,吻的越发轻柔怜爱。
在房里索要过一番慰藉。
纪鸿洲神清气爽的穿戴好衣物,带着章谨去了军政府。
他一走,秦音梳妆过,又重新换了件整洁熨帖的旗袍,才带着芍药和展翔出门。
到医馆时,已然十点多钟。
在前堂排队的病患并不多,秦音便没有替插手, 直接带着芍药去了后院翻看晾晒的药材。
避开了展翔,芍药才忍不住凑到秦音身边,小声说道。
“夫人,白家要办丧事,您说那位白小姐,她刚死了父亲,跟三房景洲少爷的亲事,会不会因此推迟?”
秦音手一顿,转脸看向芍药。
芍药撇撇嘴,“按理说吧,这婚宴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湘城这边的婚俗,是有讲究说热孝成婚的,可她到底还是未嫁女,若借此机会,非要给她父亲守孝一年,纪家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秦音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继续翻整药草。
芍药噘嘴,小声咕哝道:
“还能为什么?婚前发生这样的事,多不吉利呀?这夜长梦多,要是婚事一拖,拖出点意外,这好不容易才消停下去的谣言,岂不是又要被人掀起来说?”
“您跟大帅这才清静几天,我真替您头疼”
秦音淡淡一笑,“有什么好头疼,如今这是白家和三房的事,与我们不相干。”
芍药小声嘟囔,“自己知道不相干,也挡不住外面的三人成虎啊”
秦音眼睫微敛,并没接话。
到下午时,纪欢颜又找来了医馆。
秦音正在稍间里翻看压箱底儿的避火图,芍药给她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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