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时把端阳县主的肋骨打断了,此事传遍了整个上京,却没一个人替端阳县主鸣不平。
没等第二天早朝,当天下午长公主与驸马爷就告到了皇上跟前,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皇上,可让我怎么活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姜雪时便恃宠而骄,将她肋骨都打断了,平日里你最疼云儿了,你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那姜雪时因何动手?姜将军一向待人宽厚,怎会对华云下此毒手?”
长公主没想到他还帮着姜雪时说话,“不过是拌了两句嘴,那姜雪时目中无人,我云儿说了几句,她恼羞成怒一脚就给她踹吐血了,如此蛇蝎心肠,蔑视皇族,皇上一定要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
霍毅行忙安慰她,“姐姐别哭了,明日早朝我自会主持公道,让她给个说法。我宫里的御医给你安排两个,再带最好的药回去给她治疗,你不要担心。”
听到动静的太后也赶了过来,听到姜雪时嚣张跋扈的行为,怒不可遏,殴打县主罪大恶极。
“娘……”长公主一下子扑进了皇太后怀里。
“云儿如何了?”
“府医瞧过了,说是骨折了。姜雪时身为朝廷武将,竟欺负弱小,看她平日里行事稳重踏实,也是为朝廷尽心尽力,没想到脾气这么大,谁都不放在眼里!”
太后可没皇上那么能忍,对着霍毅行说:“还不赶紧把姜雪时抓起来?”
“母后,此事还得调查清楚,听说今日街上有不少朝臣都在那,且等明天早朝调查清楚再抓也不迟!”
“有什么可查的,云儿的伤还不算证据吗?”
霍毅行不想听她们一面之词,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外甥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得罪不少人没人敢惹,定是说了什么激怒姜雪时。
“母后,毕竟姜雪时也是朝臣,可能是误会一场,你们先别急,明日早朝你和姐姐一起在旁听政,此事必然有个交代,可好?”
母女俩也都是在气头上,说什么姜雪时也难逃其咎,且等明日看她的下场。
姜雪时还像没事人般回府,一来她觉得自己有理,二来她早看不惯她仗着县主身份到处欺负人。好似除了皇上谁也不怕,一切有皇上和长公主撑腰。
当日周华云亲口向皇上索要府邸一事,她听得清清楚楚,只为自己开心不管别人死活,用国库的银子给她盖房子,真亏她说得出口。
萤烛听说这事,也是急匆匆泡了桂花茶端过来。
“小姐,您今日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竟打了那县主。长公主、皇上和皇太后都是极其宠爱她的,若是怪罪下来恐怕您会受罚。”
“你说的我都知道,如果皇上要治我的罪,那真叫人寒心了。再怎么宠爱也得有个限度,与周华云接触过才知道她是多么霸道,一切都是她们惯出来的。”
“整个上京的人见了她都是绕着走的,到底你们有何过节竟动手了?”
“没什么,我想打就打了!”
“……”
萤烛无言以对。
姜雪时又问起僮福那边的情况,“裴娘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您说的杜曹两家都没她的身影,上京这么大,如果有人帮助她,恐怕如大海捞针。”
“嗯,尽力而为吧。听说你见过未来婆婆了?”
萤烛一愣,脸上布满红晕:“小姐就会打趣我。听说伯母生病了,让我陪他一起去看看,没想到伯母是装病,就是为了见我。她那边……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如果小姐觉得不合适的话,萤烛一定不再与他往来。”
“傻瓜,我怎会不同意。僮福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从不去烟花之地,委托给他的事就没有完成不了的,值得你托付,等来年解了禁,我便为你们主婚。”
“谢小姐!”萤烛开心的伏了伏身子。
原来想着不嫁人也罢,看在僮福也为小姐效命的份上,也慎重考虑过了,俩人都不必离府真是两全其美。
今日姜雪时依旧睡得安稳,公主府的周华云却痛得睡不着觉,身边的婢女和马夫已经挨了打扔出府去了。
次日朝堂之上,甭提有多热闹。
雷孟知和林放早就想好要为姜雪时求情,一大早等在那,问她一会怎么办。百官们皆以同情的眼神看着姜雪时,以前还会打声招呼,今日却是敬而远之。
姜离刚入朝,昨日也不在场,帮不上什么忙,姜雪时便嘱咐他不要说话。
长公主和太后今日破天荒出现在朝堂,姜雪时今日可算大祸临头了。若是给姜雪时求情,摆明了就是和两个最尊贵的女人作对,他们不会那么傻。
“姜雪时,你可知罪!”陆太后沉声发问,今日她坐了主位。
而一旁霍毅行一直盯着姜雪时,想看她恐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换了别人,这会已经吓得跪下,可她身正不怕影子斜,直直站在那,“臣……知罪!”
本来还以为她会狡辩,没想到这么快就认罪了,反倒将一堆话憋在心里。
“既然知罪,还不跪下听从发落!”
“臣之罪并非是殴打县主,而是不该多管闲事,昨日就应该让烈马将她带走,臣该视而不见。”
林放听她说这话都惊呆了,谁敢这样跟太后说话。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后气得站了起来。
霍毅行忙过去阻拦她,“母后息怒。”随后俯视着姜雪时,“你未免也太猖狂了姜雪时,你既认错,应当亲自向县主道歉,请求从轻发落才是。”
“臣若不救她,她未必还能活着。昨日众目睽睽之下,她未驯服烈马哭着求救,臣好心救她,她还不领情。让臣对她唯命是从,诋毁我清誉,更过分的辱没我姜家满门烈士,臣从不知何时得罪过她,需要受到这种屈辱。臣官拜二品,皇上亲封的定远大将军,三十万将士无有不服,怎可任人侮辱!”
霍毅行其实昨日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他很少看见姜雪时义愤填膺的样子,她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这番话说得太后哑口无言,心虚质问:“你既有军功傍身,也不能出手这么重,何况她是哀家的亲外孙女。”
长公主知道错在女儿,但她忍不下这口气,“即使云儿有错在先,那也是她年纪小不懂事,逞口舌之快,姜将军二十有五了,怎能与她一般见识。你既动了手,就是你的不是。”
“十八岁的县主也不小了,难不成公主府的教习嬷嬷偷懒耍滑,什么都没教过?如若非要定臣之罪,那便先让县主在家父坟前磕三个响头谢罪,臣也便认罪。”
“姜雪时,你别得寸进尺,本宫的女儿,岂能轮到你教训,这三个响头,你姜家承受得起吗?”
刚刚那通指桑骂槐她就想发作,还敢说大话,姜家能比得上她公主府吗?
“父兄战死后,先皇都亲自祭拜,难不成县主比先皇还尊贵?皇上乃贤明之主,是非对错自有公论。”
吴锋作为武将之首,又与姜家交好,早就想出去了。
“皇上,可别让臣等武官以及众将士寒心啊!”
他这一说,林放和雷孟知对视一眼,直喊:请皇上开恩!”
有他们带头,后面与姜雪时出生入死的人,个个都附和求情。
太后与长公主毕竟只是后宫之人,根本应付不了这场面。霍毅行假装无奈道:“既然这么多人都觉得姜雪时没错,那此事,便一笔勾销吧。县主既已身受重伤,众位也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姜将军日后也该改一改这冲动的性子。”
姜雪时自认为已经够理智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不可触碰。
紧张的朝会就这么散去,难得今日太后都来了,却也没占到便宜,姜雪时又出了一把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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