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嘹亮的歌声唤醒了黎明,昏暗的天空渐白,直至熙熙攘攘的人群从田埂路过,吵醒了躺在地上的萤烛。
昨夜她恐慌得摸不着方向,只想着往有光亮的地方走,既怕有野兽出没,又怕坏人路过,看见村庄的火光那一刻,她才被疲惫打趴下,一头栽在草坪上睡着了。
“这谁家的女子,怎么就睡这呢?”
“看她那模样,也不像咱们村里人。”
“是不是疯了,捡回去给我儿子做媳妇也不错!”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萤烛迅速爬了起来,无助的看着他们,之后又看了眼大路,一言不发往回走去。
幸好她认得这条路,以前夫人小姐串亲戚的时候,她在跟随着侍奉。
这两天就吃了一个饼,腹中饥肠辘辘,奈何身无分文,路过野店的时候,不得已将自己的银耳铛取了下来。
“店家,能不能给我一份肉羹,我的荷包掉了,用这对银耳铛代替行吗?”萤烛窘迫又殷切的看着男子。
大早上的就她第一个来,这耳铛可比铜板值钱多了,那老头也就应了,“行吧,我先给你盛一碗,不够再加。”
萤烛感激道:“谢谢!”
说完,她不顾形象的一勺接一勺,甚至觉得实在不够畅快,直接拿起碗将还算滚烫的肉羹喝完了。
店家惊讶的看着她,懊恼自己刚刚那话说早了。
萤烛刚准备说不用加,就看见右边来了辆马车,正是往上京方向。大喜过望的她赶紧跑到路边招手:“车夫,停一停!麻烦停一停!”
车里的人闻声卷起车帘一角,萤烛见了那华服男子一眼,便觉得自己嘴巴该缝起来。
“何事?”
幸好他不认识自己,萤烛叹了口气,假装认错人,“对不住,我以为你是我的一位故人,认错人了。”
杜冰面无表情的放下帘子,“走吧!”
萤烛庆幸自己那次没有被杜冰看见,小姐让她在花屏后唱曲,因此躲过一劫。刚从狼窝跑出来,差点又入虎口,她心虚的再次等着回京的马车。
钱守梧昨日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今天就有些脚痛,一路走一路歇,思来想去让亲卫拿着他的手信去找县令,自己则慢悠悠的去官道等他。
五个亲卫加上他一共六个人,还没等凑近马车,忽地树上跳下来十个蒙面人。
“保护大人!”一亲卫大喝一声,利剑也应声出鞘。
黑衣人像是等待已久,钱守梧当是普通强盗不足挂齿,谁知亲卫们打着却越发吃力。
微服私巡本不该过于张扬,所以他并未带多少人随行,可是他们为何对自己下毒手呢?
来不及多想,他被几个护卫挡在身后,刺客们是训练有素般,直冲他杀来。
眼看着亲卫们节节败退,身上带了伤,刺客们才死了两人,钱守梧不忍看他们无辜受累。
“我是钱守梧,你们可瞧好了,想取我性命或者抓我,只管来便是,放了他们!”
“大人,属下誓死保卫大人!”
不知哪来的一股士气,五人继续奋战,准备杀出重围。
刺客们原本还想玩弄他们,此次任务也不是取钱守梧性命,没想到他们认真起来竟毫不逊色,最后落得个损敌一千自伤八百,
若是去送信的那人还在,也许不会是这样的局面。钱守梧万般自责这点苦都吃不了,害他们全部死了。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剩下的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剑,直直刺向了钱守梧的肩胛骨。
而不远处一匹马飞快的赶来,正是日夜兼程追萤烛的僮福。前丞相是难得的好官,他认得,竟惨遭贼人杀害,心中惋惜。
顶着疲惫的身躯,飞身踏马直直刺向二人。
俩人就是在等他的到来,会心一笑后,一人使出了迷魂散。
僮福避之不及,会被迷了眼睛身子发软,但他凭借一股锐气势不可挡般向迷雾刺去,没想到正中一人胸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饮恨西北。
另一人以为他根本没中迷魂散,不敢纠缠,反手给了他一剑便迅速退去。
几天没合眼的僮福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又中了迷魂散,此刻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他无奈的看了眼钱守梧,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萤烛~
钱守梧看着自己不致命的伤口,痛得钻心。可是他体质不同于习武之人,很快便脸色苍白,同样昏了过去。
杜冰从铅州回来,车夫大老远就看见了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相惨烈。
“公子,前面好像有人厮杀过,那血迹还没干。”
杜冰虽然不感兴趣,但是看见钱守梧的那一刻,他笑了。
“就那个穿靛蓝色衣服的,是当朝丞相,无论是死是活,给我抬上来。”
车夫一惊,立即跳下马车去探他的鼻息,听到有微弱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还活着。”
杜冰点点头,“赶紧抬上来吧。”
两个侍卫奉命给他处理了伤口,经过上药包扎,这才安置于马车内。
车夫提议道:”还用不用看下有没有别的活口?”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丞相府领功便是。”
车夫见公子这么执拗,也不敢擅作主张,继续赶路去了。
左等右等等不来车辆的萤烛也心急了,靠人不如靠己,她摘了点野果子,打算凭双脚走过去。
信使从县令处回来,看见死去的兄弟以及消失的丞相,还没来得及掉眼泪便骑着马回朝去了。
听见马蹄声的萤烛似乎又有了力气,大声喊着:“等等我!”
奈何那人有急事在身,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萤烛挫败的往前走了几步,却在马车旁发现了一堆尸体。
“那是~僮大哥?”
萤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她抱着僮福的身体,不停的掐着人中,所幸气息尚存。
“僮大哥,你醒醒!”
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流着。
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会去马车找药,一会找纱布,发现没有就撕了块白衣服给他包上。
几番尝试,她想扶起僮大哥,根本不可能。心急如焚的她,求菩萨拜佛的,终于去一个村庄请来了一名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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