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烛和郎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板车将僮福那大高个抬回村里,虽然人还活着,可伤口也深。
“姑娘,这是你夫君吗?”
萤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哭着央求:“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说完又将手上唯一的手镯拿了下来,“这个镯子给您,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了。”
如此忠贞不渝他也感动。郎中点点头,“只要不是致命伤,一般都很快就能苏醒。”
顾多和钱霖二人来到事发地点,其中五个是自己人,九个是敌人,还有一个……
顾多凭着记忆说道:“我记着这里还有一个人,肯定是那九个人一伙的!”
钱霖在草丛中,看见了血迹以及压过的痕迹。这个人可能逃走了,但是——草丛里留下了一块木牌。
“定远将军麾下!”
顾多念着上面的字脸色一变,原来如此!“公子,必须向皇上禀明,定远大将军刺杀相爷!”
钱霖也不愿相信,毕竟姜雪时也算是忠君爱国之士,难不成她也怕爹爹查到什么?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找到了线索,他就不怕对方不承认了。
姜雪时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又被曹公公亲自宣进宫,这回他脸色没那么好看,姜雪时便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公公,可知道圣上有何事召见?”姜雪时拿了了一个荷包给他,里面装的一两银子。
曹公公原本不想理她,但也就是传消息的事,钱不拿白不拿。
他掐着嗓子感叹:“姜将军,你这回摊上大事了,圣上发怒,说不定你一会就有牢狱之灾了。”
姜雪时皱眉,“此话从何说起?我一直在府中未曾出门,更不与人结仇,怎会?”
曹公公见她一脸无辜,根本不像做贼心虚的样子,可能此事确有蹊跷。凭着皇上对她的宠爱,或许能躲过一劫,但是对方是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今天被人刺杀了,还好半路被人给救了捡回一条命,姜将军有位手下的腰牌正在事发现场,你逃不了干系了。”
姜雪时疑惑道:“事情发生在哪里?”
“去铅州方向的路上,相爷今儿一早才回主道准备去下一个县城,没想到被人蹲守刺杀了。身边亲卫还剩一个去通风报信的躲过一劫,就那块腰牌,皇上都够定您的罪了。”
她最近除了找僮福,还让僮贵调了一队人马去找,这腰牌正好就落在那,说不定他们也参与过这场斗争,但是姜雪时确信他们不会与相爷有过节,更不会暗箭伤人。
到了金銮殿上,霍毅行阴郁的眼神让姜雪时担忧。
“臣参见皇上!”
事情经过已经了解,霍毅行又复述了一次。
旁边的钱霖更是肆无忌惮地开始指责:“姜雪时,枉你一生赤胆忠心,竟然暗地里对我爹下死手,其心可诛!”
姜雪时不知此刻如何劝他冷静,但是她没做过的事打死也不会承认。
“皇上,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曹公公接过从霍毅行那的腰牌,端给姜雪时查看,“姜将军,这个可识得?”
这种檀木制作的,只有僮福和僮贵有,不知是谁的掉在那里。
她毫不畏惧的将腰牌放回去,言辞诚恳辩解着:“的确是我的亲卫,一个叫僮福一个叫僮贵,此二人都往铅州方向而去,救我的一名侍女。敢问皇上,现在抓了他们其中的谁?”
霍毅行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一个都没有!”
钱霖怎么也不肯就此罢休,“除了这块腰牌,我们没有别的线索,但是仅这块腰牌也能证明,他就是你的人。姜将军找一个侍女出动两大护卫,真是叫人感动啊!”
姜雪时咬咬牙,不想和他斗嘴。
“丞相大人可否苏醒,我们当面对质,我的护卫绝不可能伤丞相大人!”
“我爹就算醒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姜雪时欲哭无泪,怎么偏让她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请皇上立马把我押入大牢,等相爷苏醒或者我的护卫回来,一切的结都能解开。现在我当着你们二人的面,给他们飞鸽传书,如若你钱公子冤枉了我,你必须给我赔礼道歉!”
钱霖见她说得如此坦荡,心中也有疑虑,但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好,我定三步一叩首,向姜将军请罪!”
霍毅行也同意她的行为,只不过她得吃点苦头了。
大牢里比别的牢房舒坦一些,除了同样有臭味,但是没有老鼠,有一张床,有写字的纸笔,可能是给他们写状纸用的。
收到飞鸽传书的部下,尽可能往回赶,除了僮福和萤烛还在外边,都在为姜雪时鸣不平。
林放是第一个冲到御前的,“皇上,我敢用性命担保,雪时一定是清白的!”
霍毅行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还没抬眼看他,“关系倒是不错,人才刚进大牢就来了。”
他唯恐她在牢里受罪,就算忤逆母亲,也必须去面圣。
“皇上您一定要查仔细!”他跪在地上恳求,“雪时身上都是伤疤,她是最勇猛忠义的战士,不可能杀自己人!”
听到这句话霍毅行忍不住问:“这你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林放一时情急才无与伦比,发觉有损她的清誉,忙改口:“皇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我肯定是最了解她的为人,您不可错杀忠臣,着了小人的道。”
“这用不着你提醒,如此说来……姜雪时的意中人就是你了吧?”
林放睁大了眼睛,稀里糊涂的听他顾左右而言他。
“皇上,臣不是……”
“不是什么?既豁得出性命,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林放自己也希望雪时喜欢自己,可是她喜欢的是程寂啊!
“臣与她一清二白,她喜欢的另有他人!”
话刚说完,殿外又来了雷孟知。
霍毅行发觉她真的不简单,同生共死的人挺多,看来在军中她很威望很高。
没等雷孟知开口,霍毅行便抢先一步:“不必开口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都给我回去好好待着吧,朕不会把她怎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只有看了一眼林放,二人都无功而返。
耳根子刚刚清净,准备捋捋动机和线索,常平侯之子便来了
念他第一次觐见,霍毅行便允了,没等他放下手中的笔,祝思焱就开始提姜雪时了。
“皇上,听闻您抓了定远大将军,微臣刚从大将军家走了没多久,不得不替她喊一声冤!”
霍毅行眯着眼睛问:“你们关系很好吗?一个常平的小侯爷竟然也为她求情?”
“不瞒皇上,微臣特别钦佩姜将军,她是个值得敬重的人。我想如果她想杀一个人,必定亲自动手,就像为死去的父兄报仇一样!”
这么一说,霍毅行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姜雪时到底跟多少男人关系这么好,唯独疏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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