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花苑自从徐拂来了以后,就变成了岳州城最有名气的烟花之地,一到夜晚,只要它门口的栀子灯一亮,便算是正式开门迎客了。
“客官过来坐坐嘛,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老鸨子挥动着手帕,冲着路上的行人娇媚地喊道。
“真是样样精通吗?那你最精通什么呀?”点花苑门口,几个泼皮在拿老鸨子开涮。
老鸨子一点也不生气,满脸堆笑道:“呦!几位爷进来尝尝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
一个潇洒的青年人在一个五短身材、大腹便便,留着两撇胡须的胖子陪同下,大步走进了点花苑。
青年人是温侨,胖子是田掌柜。
“姑娘们,快来接客!”
只见两个婢女款款而出,她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碗用花瓣泡的茶,香气扑鼻。
“温公子请!”田掌柜分别给了两个婢女二两银子,对温侨说道。
“田掌柜请!”
两个婢女收了点花茶钱后,满心欢喜,其中一个婢女指着门厅的牌子说道:“不知二位官人今天想点哪位姑娘?”
“徐拂。”田掌柜说道。
“我们花魁?白银千两也就顶多听她抚琴一曲,至于交了钱后,她乐不乐意见你们,可不好说。”说话的婢女上下打量着田掌柜,嫌弃地说道,“不如二位在楼下听听其他姑娘唱曲儿,也是极好的。”
“我可是我们岳州城鸿源钱庄当铺的田掌柜,你是怕我二人付不起支酒钱吗?”
只见说话的婢女,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说道:“鸿源钱庄当铺掌柜的又如何?我们这里什么人没见过?再说了,我们花魁只献艺,不陪酒。”
田掌柜听此婢女如此阴阳怪气说话,正要发怒,被一旁的温侨拦了下来。
这时老鸨子进来了,冲着两个婢女说道:“你们两个退下,怎么跟客官说话呢?”
两个婢女见状,退了下去。
老鸨子陪着笑,对温侨和田掌柜说道:“实在对不住二位客官,今日徐拂身体不便迎客,还请见谅。不如这样,我带两个姑娘,陪二位客官上楼喝喝花酒如何?”
“这还算句人话!”田掌柜扭头谄媚地看向温侨,说道:“温公子意下如何?”
温侨看着老鸨子,虽然年龄三十上下,但也是丰姿绰约、婷婷玉立,生得长挑身材,灯儿人一般。她说话间,胸前玲珑跳动,裙下金莲堪怜,不觉心中暗暗满意。
“也好!”温侨说道。
老鸨子见温侨同意,心中欢喜,喊道:“柳叶儿、王香儿,楼上无忧洞伺候!”
无忧洞,是点花苑一个雅间的名字。
进了无忧洞,老鸨子收了田掌柜的支酒钱后,连忙命婢女准备了一桌酒菜。她自己则亲自坐在了温侨怀中倒酒,让王香儿坐在了田掌柜怀中。
此时,柳叶儿正抱着琵琶,弹唱宋人严蕊写的《卜算子·不是爱风尘》。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好曲!好曲!”温侨用嘴接过老鸨子喂来的酒,一饮而尽后说道。
看到温侨如此兴奋,田掌柜连忙示意王香儿,让她也去陪着温侨。
“温公子,一路风尘仆仆,可还算满意?”田掌柜小心问道。
“满意极了!”温侨亲了老鸨子一口后,手开始不老实了。
“讨厌!”老鸨子娇嗔道。
“来来来,既然温公子满意,不如再喝三杯。”
“喝不动了!喝不动了!”温侨连连摆手。
“再喝点嘛!”柳叶儿也开始劝了起来。
“来,吃菜嘛!”王香儿夹了一口菜,送进了温侨嘴中。
这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没过多久,温侨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田掌柜看温侨喝得差不多了,然后笑着对老鸨子说道:“伺候好这位温公子,他可是我生意的大客户。”
说完,田掌柜给老鸨子扔下了五百两鸿源钱庄的会票,扬长而去。
翌日,点花苑无忧洞。
温侨刚刚和田掌柜签了字画了押,把六扇门在岳州城一处三十亩的宅子巨典给了鸿源。
田掌柜满心欢喜,心想,昨天的工夫果然没有白费。
温侨也很满意,有了这三十亩宅子巨典到的钱,就可以用它搞垮岳州宛氏了。
各得其所。
温侨在田掌柜面前自称温公子,祖籍岳州,从京城而来,这次回到岳州是想把岳州老宅典掉,换成本钱做生意。
岳州城三十亩的宅子,可是不小,田掌柜生怕温侨反悔,所以昨日极尽其所能,拍温侨马屁,就是为了得到此宅子的房契。
昨夜,点花苑的老鸨子带着柳叶儿和王香儿,在无忧洞服侍了温侨一夜。
此刻在无忧洞,老鸨子看到这个温公子和田掌柜做了这么一个大单,连忙坐到他的怀中,娇羞道:“恭喜温公子做成了这么一笔大生意,不如今晚留在我们点花苑,好好庆祝一番如何?”
温侨,别看他剑眉朗目,一表人才,其实内心也是个好颜色的登徒子,一见老鸨子挽留,毫无犹豫地应道:“好啊!就听你这小蹄子的。不过,公子我可有一个条件。”
说完,温侨晃了晃手中刚兑来的会票。
“温公子请讲。”老鸨子在温侨怀中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什么要求,小蹄子都应你。”
“晚上,我要你们的花魁,徐拂。”
“她可不像我,她只卖艺不卖身的。”
温侨掐了掐老鸨子灯儿一般的脸,柔声道:“没问题,她卖她的艺,你卖你的身,两不耽误。”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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