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一世的知识储备里,宋清欢知道,黄河在冬季会进入枯水期。

    而今年自过年之后,便未曾有过降雨,原本汹涌澎湃的黄河水此刻也变得平静许多,河道也会变得狭窄,因此这条河不再成为他们前行的阻碍。

    想到这里,宋清欢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心情逐渐舒缓下来,渐渐沉入梦乡之中。

    七宝则静静地守候在不远处,其他的人犯们早已困倦不堪。

    然而,总有那么一个例外。

    宋清辞今天一整天都趴在宋知言的背上,因此,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她的精神状态要好上许多。

    只是,她的双目失明,而且还伴随着疼痛。

    她对宋清欢充满了怨恨,一心想要报复,但却无能为力。

    因为眼盲,她无法实施任何计划,只能先找到一个人做她的眼睛才行。

    白天的时候,趴在宋知言的背上,宋清辞思考了许久许久。

    自从被流放以来,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怪异之事,似乎都与宋清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敢断言,自己的双目之所以会失明,一定是拜宋清欢所赐。

    可是,怎么才能报仇呢?

    宋清辞想到了四个弟弟,对,当初推宋清欢跌下山崖也有他们的功劳,若是他们以后不帮自己,自己就把这件事情挑明。

    谁都别想好过。

    想到这,宋清辞推了推身边的宋思明:“思明,帮姐姐一个忙。”

    宋思明刚刚入睡就被宋清辞吵醒,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正想发作时,却听到宋清辞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若是不肯帮忙,那我便将你推宋清欢下山崖之事告知爹爹。

    他心中一惊,到嘴边的怒喝之言生生咽了回去,只得勉强应道:说罢!

    去抓几只虫子放进宋清欢的帐篷内,越毒越好。宋清辞压低声音说道。

    “三姐,你觉得我认识毒虫吗?”黑夜中宋思明像看傻子一样看宋清辞,然后倒下去继续酣然入梦。

    宋清辞被宋思明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平素连野菜都难以辨认,更遑论毒虫了。

    或许他们唯一会识别的便是蛇类,但又有谁能分得清哪种蛇有毒、哪种无毒呢

    倘若一不小心捉到一条毒性猛烈的毒蛇,尚未能加害于宋清欢,恐怕自身反倒先丢了性命。

    宋清辞在寂静的夜里思索着,可总觉得法子不好用。

    梁佩兰听到了姐弟俩的对话,心想,到了她出手的时候了。

    于是她向宋知言身边靠了靠,低声软语。

    宋知言被怀里的那团肉拱得起了兴。

    两人远离了人犯集中休息的营地,去了不远处。

    完事之后,梁佩兰从宋知言那拿到了二两银子。

    于家,于维生的弟弟于维煜也是个大小伙子了,现在他们家缺银钱,这二两银子肯定能买得他去宋清欢的帐篷里。

    于是梁佩兰借着微光找到了于维煜,告诉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于维煜想了想,答应了。

    不得不说,于家着实没有一个聪明的人。

    上一世若不是宋清欢用尽力气扶助于维生,他岂能到得高位?

    于维煜把银子塞到了于锦绣怀里,然后脱了衣服裤子,只穿了亵裤,躲过了众人,悄悄往宋清欢的帐篷跑去。

    秦致远看到了,他眯着一只眼睛,就想看于维煜接下去的打算。

    在于维煜掀开宋清欢的帐篷的时候,黑夜中一声“嗷呜”,人犯们立刻从沉睡中醒来。

    于维煜听到老虎的叫声,拔腿就跑。

    刚跑出去几步路,秦致远的一颗石子也恰好打在了于维煜的后脑勺,他的后脑勺穿了一个洞。

    血流如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七宝吼叫了一声之后没再出声,因为它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倒地不起。

    宋清欢不理会,因为七宝没有喊她起来,她就继续睡。

    帐篷外有一阵的慌乱,赵三保派人四处查看,没发现危险,提心吊胆继续睡觉。

    早晨醒来,于维煜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七宝趁机告诉了宋清欢昨夜的事情。

    于家人哭得昏天黑地,呼天抢地,伤心欲绝。

    他们突然发现于维煜竟然只穿着一条亵裤,赤裸裸地倒在了宋清欢的帐篷外面,仅仅只有几步之遥!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于家人顿时心生恶意,他们妄图将这盆肮脏的污水泼到宋清欢身上,企图给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就连梁佩兰也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指责宋清欢行为不检点。

    于家人见状,愈发得意洋洋,变本加厉地辱骂起宋清欢来。

    他们自以为找到了有力的同盟军,于是骂声越发凶狠,毫不留情。

    小贱人、贱婢、水性杨花,平日里骂不出口的污言秽语,今日都用上了。

    然而,宋清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于家人跟梁佩兰。

    “于维煜的衣物在哪里?在你们于家休息的地方吧?”

    小风听得这句话,已经从于家休息的地方拿来了于维煜的衣物。

    “你们于家现在身无分文,我敢说你们家人的身上有银子,不多不少,二两左右!”宋清欢不紧不慢继续说。

    秦致远听完就上前搜了于家几人的身,果然是于锦绣怀里搜到了二两银子。

    宋知言记得昨夜梁佩兰问他要是二两银子,今早梁佩兰又出口骂宋清欢,难道?

    经过一个月的流放,宋知言的脑袋开窍了不少。

    可是接下来宋清欢说的话,却让宋知言拒绝不得。

    “爹爹,这钱是您给梁佩兰的,是也不是?梁佩兰拿着银子,收买于维煜来毁女儿清白。既如此,今日我宋清欢在此把话挑明了,我要断亲!”

    “清欢,这事儿还没查呢,你就把罪给你姨娘加上了,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刚宣泄过的宋知言又想起了梁佩兰身子的美好。

    “那就叫赵大人帮忙查证。”宋清欢看向赵三保,赵三保把头扭过一边,他不想接这种差事。

    秦致远却站了出来,把自己昨夜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人犯们唏嘘,这个姨娘是想置宋姑娘于死地啊!

    “爹爹,您可还有话说?不让我断亲,可以,你把梁佩兰休了,她生的儿子一并不能入宋家族谱。”宋清欢说出自己的条件。

    色字头上一把刀,宋知言现在兜里有金子银子,底气十足。

    叫他休了梁佩兰是万万不可能的,至于宋清欢说要断亲,那就断吧,反正流放一个月以来,他是一分宋清欢的便宜也没占到。

    甚至三个嫡子都对他不理不睬,以后指望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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