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远探拦子马,冲到了车阵前一百七八十米的距离时,举着铁皮喇叭的胡彪,嘴里又是喊出了一句:
“弓箭手、射~”
在这样一个命令之下,一众蹲在了大车木板后的弓箭手们。
包括了一阵风这一个菜鸟在内,都是纷纷将手中的步弓拉满,对着那些远探拦子马射了过去。
只是一众菜鸟们射出的利箭,明显比营中敢战士们慢出了一步。
造成这样一个场面的原因,是一众身高比网友们普遍矮出半个脑壳,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营中敢战士们。
他们在拉动着手里的步弓时,过程中显得非常轻松。
而一阵风等明显营养充分的菜鸟网友们,为了将宋军制式步弓中,弓力最小的一柄七斗弓给拉满。
好家伙!一阵风当时的脸都涨红了。
这也不是一阵风等菜鸟们太弱,要知道就是北宋最弱的七斗步弓,换算成现代位面都差不多等于是98磅的弓箭。
放到现代位面,就是专业人士也没有多少人能轻松使用。
总之,一阵风咬着牙拉满了一次弓弦,射出看一箭后,立刻就是感受到了右臂上的肌肉,那叫一个相当酸麻得厉害。
接下来怕是最多开弓两次,一天之内就不要想着能继续开弓了。
差不多一百五十名弓箭手,纷纷开弓射出的箭支,形成的箭雨立刻将冲过来的那些远探拦子马,最前面的一波人马给笼罩住了。
每一个人的身上、战马上,最少都有着数支利箭招呼了过去。
可惜让人遗憾的是,这么一波密集箭雨所造成的战果,很是有一点差强人意。
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些远探拦子马,在每一个人身上,都穿着有一件上好的铁质鱼鳞甲。
这些鱼鳞甲,一水都是由上好的精铁打造,防御力相当得不错。
想必是比起当初胡彪第一次参与龟兹城任务,所获得的那一件明光铠,也没有差到了哪里去。
而穿着他们的辽军,在一百三四十米的距离上中箭之后,射中了他们的箭支不是当场被弹开了,就是软趴趴地挂在了盔甲上。
一看就是没有射进去多深,不过是射破了一点油皮而已。
也就是几匹战马,在被射中了好几支箭后轰然倒地,算是造成了一些战果。
另外,岳飞手中那一张弓力上面,起码超过了一石的大弓,射出的利箭在精准射中了一个目标之后。
貌似轻易射穿了对方身上的盔甲,将目标当场射死。
眼见着这样的一幕,算是让胡彪反应了过来,与辽兵这样装备精良的部队作战,弓箭手受到的限制实在太大了。
因为貌似只有将对手放到三十步的距离,使用重箭才能破开他们身上坚硬的盔甲。
问题是在对手的骑兵在冲锋之中,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身处于那样的巨大心理压力之下,弓箭手怕是很难射中对手。…带着这样的一个认知,当剩余的远探拦子马进入了百米距离后,胡彪的嘴里又吼出了一句新命令:
“黄桦弩,射~”
因为弓和弩,这两种远程武器的射速,射程、杀伤力有着巨大区别的原因;这两种兵种,胡彪是分开指挥的。
为了保证破甲和杀伤的效果,胡彪将手下弩手的出手序列,放到了后面一些。
在胡彪这一个命令下,顿时一百来个同样蹲在了木墙后的弩手们,通过巴掌大的射击孔纷纷扣动了扳机,射出了致命的一支支弩箭。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号称神臂弩的黄桦弩在宋军中,管理是相当严格的。
只有精锐、值得信任的部队,才能装备这样一种装备,反正敢战士这样的炮灰营头,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可是当时在挥舞着珍珠的杨东篱面前,这样的严格管理也成了笑话。
而黄桦弩这样的准备,也不愧是宋军之中,属于是压箱底一般、需要严格管控的利器。
当一片弩箭飞了过去之后,那些冲过来的远探拦子马,最前面的几排人纷纷都是浑身巨震,中招的部位飙出一股鲜血的同时,向着马背下掉落。
等于是在本次弩手部队的一次攻击性下,起码倒下了二十几来个辽兵精锐。
剩下的远探拦子马见状,当即再也不敢继续冲锋了,纷纷一拉马头之后,斜刺刺的开始重新掉头。
不过在胡彪等人不断地开弓射击之下,最终只有区区十来人逃出了一条性命。
也算是让他们的初战,有了一个不错的开门红。
只是让一阵风,这一个菜鸟郁闷的是,他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劲头,才连续拉满了手中七斗步弓两次。
但是射出去的利箭,连一个目标都没有干掉。
反倒是那些远探拦子马,在调转马头退走的当口,纷纷飞快地取出马背上的短弓,对着车阵这边射出一箭。
其中一箭,在飞出了四五十步的距离后,精准地射进了一个观察孔中,射中一阵风身边一个敢战士弩手的面门。
鲜血飞溅之下,可是让一旁的一阵风,左脸当场就是被湖上的一大片的血迹。
之前的战斗中,那些远远被射死的对手,让一阵风的感受还不强。
可是当这个现代位面的宅男,第一次清晰感受到身边有人战死的感觉;那种生命转瞬即逝的脆弱感,让他心中无比惊恐起来。
同时胃里翻腾得厉害,很是有些恶心想吐。
唯一可以让他庆幸的是,现在貌似只要他捡起手边的黄桦弩,就不用咬着牙开弓射箭了……
“禀告胡营指挥使,小人是杨可世、杨相公手下一小卒;但是在西夏从军七八载有余,与铁鹞子也是打过一场,自问也是熟于战阵。
今日宁可在这里战死,落得一个痛快;也不愿被辽狗追上后杀鸡屠狗一般弄死,还忘指挥使收留。”…一个脸上有着一条长长刀疤的军汉,跪倒在了胡彪身前之后。
双手抱拳之下,嘴里那是苦苦地哀求了起来。
面对这一看在手上,就是有着两把刷子军汉嘴里的哀求,胡彪当时都还来不及将其扶起,顺便再说点什么了。
又是一个敢战士打扮的汉子,跪下之后一路膝行了过来,嘴里同样是哀求着:
“胡指挥使,小人乃河北河间府人氏,虽然只是一个才从军的敢战士,但自问枪棒纯属、等闲两三人不能近身。
望胡指挥使收下小人,好让小人报得家人与辽狗的血海深仇。”
这汉子声音才是落下,又有一十人将打扮的西军小军官,嘴里对着胡彪喝到:
“这些辽国甚是猖狂嘛,俺……”
话说!在打退了那数十人的辽国远探拦子马后。
胡彪终于有空去搭理一下,身后位置上那些在断断续续里自动靠拢过来,如今已经有着一百三四十人的军汉了。
只是他走过去后嘴里还尚未开口,就出现了眼前的这样一幕场景来;这些人嘴里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要与辽狗死战上一场。
闻言之后,胡彪自然是心中大喜了起来。
这些人现在的模样,虽然看起来相当狼狈,好些人之前因为狼狈逃命,如今连手中的兵刃也是丢了。
但是有了他们加入,对于人数有限的玄戈营来说,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补充。
当即之下,嘴里就是大声回应到:
“诸位兄弟快快请起,说甚求俺老胡收留你们?此事说上了大天去,不过是大家豁出性命去辽狗死战一场,又不是甚占便宜的好事。
各位不怕死的好汉,当时我姓胡的跪谢你等才是。
闲话少说,辽狗大兵想来马上就要到了;那里有些备用的兵刃,大家各自挑选一件准备与辽狗厮杀。
若是此战俺老胡侥幸未死,自当与各位兄弟们把酒言欢,慢慢说一些家常。”
特么!胡彪这货的嘴巴好像开光了一般,声音才是落下,又是一群溃兵被辽兵碾着屁股追杀了过来。
这一次辽兵的动静,那可是要大出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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