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一行重盔铁骑来到府前街寨口,一米八五的张远持刀闭目立于寨门,颇有几分神似关羽的气质。一个小校骑着马上前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前边挡路的可认识长安司马别驾?
张远睁开眼面色凝重地说道:“司马别驾自然认得,但如你这厮却犯不上搭理。”
“既认得司马别驾,就快快打开寨门,司马别驾找你家夏侯别驾有要事相商,误了大事可没你的好果子吃。”小校说着举起右手的马鞭,言辞依然嚣张。
张远低头侧目猛地抬手挥刀,那小校的马鞭就被斩成两段,落在地上。
“重盔铁马擅闯别驾属地,我没砍下汝的头颅已经是夏侯别驾心怀慈悲。”张远这么说了一句,倒把那小校惊了一回,兀自回头看了看司马昭,一时间进退两难。
司马昭缓缓走上前,张远赶紧上前施礼。
“一早听到司马别驾到来的消息,已经差人去府中通知夏侯大人,但恐天色尚早,去人可能还未曾见到夏侯大人。”张远弯着腰身语气淡定地说到。
“军司马张远,本是宫内禁宫城门郎城,因为跟宫女有染被放到这长安城外,早听说将军以竹节明志,上效国家下忠领导,是个难得的中军铁骨!今日我且问你,是夏侯别驾睡觉重要还是这边境间谍防务重要?”司马昭脸上带出一丝阴笑,目光飘飘然的盯着张远。
“回别驾,当然国事第一,但将军重盔铁骑恕臣不敢担责。”张远没有抬头。
“你不敢担责,我又恰好公务在身,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难不成我办什么公务也需要跟张军司马您汇报吧!”司马昭是个阴柔的人,说话从不强硬却让人后背发凉。
“不敢耽误将军公务,请将军自行闯关吧!”张远说着把刀一横,双手抬过头顶。
“倒真是个竹节明志的军汉啊!”司马昭小声念了一句,却突然勒缰催马,那枣红色的肥马收到信号当即抬起前腿向张远嘶鸣怒威,然后一个猛冲径直朝寨门冲去。
张远抬起头看了那马一眼,就又闭上眼睛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马见张远并不避让,一个跃身飞起2米多高从张远头上跨过,后蹄却是不偏不倚的落在张远的背上,张远当时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身子一软单膝跪伏在脚地上。
三十余骑破了府前街寨门,一路朝夏侯晚的府邸奔袭。
太阳爬上四虎镇方的屋顶将和煦的光芒洒在清净的院落内。郭敖被五花大绑立在亭柱旁边,一个身形洒脱的男人正倚坐在美人靠上闲闲的喂着鱼儿,他的旁边就放着魏延写给郭敖的锦囊妙计。那绢布上写着:一夫尽勇万夫莫敌,长安城门杏旗旌猎。
“这个锦囊的意思是,让你把一面黄色的旗子插在长安城楼上,我看这锦囊尚未拆封,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任务吧。”男人一颗一颗投下鱼食,似是而非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这锦囊是从一个过往商贩身上捡到的。”郭敖随口编了个谎言。
“你大可不必骗我,直说也无妨,我虽贵为大魏别驾,但在边境不毛之地,也没有那么忠心的必要,你要想活,我就能让你活,不管你是不是间谍。”男人回过头,看着一脸淡漠的郭敖。
“死也死得活也活得,你说如何就是如何。”郭敖努力看了看远处的锦囊,想看看那上边的文字是否真如男人所说的一致。
“那我就当你是个间谍吧,也算是对你职业的尊重。我喜欢控制人的生死,但我从来都让人死的明白,但如果你选择活着那就只能稀里糊涂的活着。”男人低头自顾地看着抢食的鱼儿,说了些让郭敖琢磨不透的话。
“受人之托,我想把这个任务完成了。”郭敖随性地回应到。
“那就是选择活着。这就对了,昨晚带你回来的乐官选择过死,但在将死之前他后悔了,他觉得换种方法活下去,其实就等同于死了一次……”
“我没想那么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等任务完成了你再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郭敖一句话顶了回去。
“那就等你完成任务之后。”男人说完就收起锦囊放回郭敖身上然后自顾地离开了。
夏侯晚府外,司马昭带领重盔铁骑停在鹅卵石铺就的空地上。关于夏侯晚的宅邸他早有耳闻,是避罡躲阳所组的困阴阵,即便是焱焱烈夏,进了宅子以后也会觉得阵阵阴冷。夏侯晚信奉轮回术,所以他修炼阴煞权,希望以此改变下一世的命运。
司马昭看着眼前的深深府邸,怎么看都像一座明目张胆的地上冢。还没等靠近,就已经感受不到太阳的热量了。府门口此刻站着一袭黑袍,那黑袍下的身体清瘦笔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感。
“将军,昨晚就是此人带甲士到十里平的群郗杀了我们的人带走了蜀中间谍。”一个小校凑到司马昭的耳边说到。
“这地方不聚阳流,还是先礼后兵小心行事,怎么说夏侯晚也是皇上亲封的别驾。”司马昭吩咐了一句,那小校就下了马牵着缰绳走到大门口。
“司马别驾从十里平追查蜀中间谍一路至此,烦请通报一声夏侯将军,就说无意冒犯全是为了边防安危。”小校客客气气,说完抬头看着那穿了黑袍的逢乐官。
“闻讯司马将军远道而来,夏侯别驾早早命我在此等候,请进院吧,正厅已备好薄茶幸酒。”逢乐官先是对小校还了礼节,然后大声地对司马昭说明了安排。
“薄茶幸酒有的是机会喝,这位乐官我且问你,昨晚跑到十里平杀人埋尸可是你做下的?”司马昭昂着脑袋问到。
“正是小人,昨天下午接到线报说有蜀中间谍从十里平来到十二里河踩点,我就想着探个究竟防患于未然,没想到还真在十里平的群郗碰到一群蜀中不速之客……”
“为什么不通知十里平的军防司去妥善处理呢?”司马昭打断了逢乐官说话。
“小人犯了错跟司马将军认错认罚,但原因有二,不知将军听否?”
“听,你最好说个清楚明白!”司马昭还真有耐心,就那么端坐在马背上听得是风轻云淡,好像听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一来皇上要御驾西征,如果这时候关中出现如此数量的蜀中间谍,我怕各位大人脸上挂不住,所以紧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分做了此事。二来……二来……”逢乐官故意犹豫着没把话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就说,不必卖弄玄虚。”司马昭眯起眼睛。
“大人,恕小人不情之请,这第二咱还是进院说吧。”
“有什么你就说什么,皇上的事都能拿出来在这说,还有别的事要关起门来说吗?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哦,本将军言失了,你本身也不是个大老爷们!”司马昭此话一出,引得一众军士笑得是人仰马翻。
“那小人就直说了,这第二就是那蜀谍的头领说跟您有私通……”逢乐官一字一顿的大声说出这句话来,像是要压住众军士的笑声又像是故意要说给谁听。
司马昭吃了一惊,当时翻身下马愣了几秒,边境除了打仗就是谍战,稍有不慎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中央那群人对对待边境的谍战从来说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人,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说蜀谍与自己有私通,这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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