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苏映梦将王七叶搀扶着靠在石块上,将烧饼掰成小块,小心的喂到王七叶嘴里。
“水,”
嚼了两口,王七叶实在咽不下去,整个胸膛还是火辣辣的疼,用灵识一探查,助骨断了四根还卡在肉里。
苏映梦赶紧将水葫芦凑到他嘴边,喝了个底朝天,才有所缓解。
“在下白马山庄幕修寒,特来领教!”
寻着人声,王七叶转头看去,一位战意盎然的宽脸男子,背着一把大刀,身穿黑色劲装,整个人站在那里,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尽管现在月明星稀,但连这天色,都难掩其锋芒。
这是一位高手,仅仅看一眼就知道了,王七叶用手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灵溪谷王七叶,放马过来!”
苏映梦一下子扑在王七叶怀里,将他又压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嘴里念叨着。
“公子,你就躺下疗伤吧,不要去了?”
王七叶一时气结,用力的推了她两下,竟然推不开。
“你这贱婢,快给我起开,我他娘的一天没踹你,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嘿嘿嘿——王七叶,你就老老实实的躺着吧,这条大鱼,没你的份了。”
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全身黑如焦炭,两只眼睛冒出的黑光,比这黑夜更盛。
“苦山寺庄宝象,放马过来!”
“和尚,他是我的!”
王七叶急了,抱着怀里的苏映梦使劲摇晃。
“你这贱婢,你最好现在杀了我,要不然你看公子疗好了伤,怎么收拾你!”
“公子,你就是将奴婢千刀万剐,奴婢也不放开。”
“你——”
看着已经走远的二人,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推不开的王七叶,只能拿眼镜狠狠的瞪了一下她。开始运转功法,疗伤恢复。
苏映梦这才红着脸从王七叶身上移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有些担忧得望向四方,周围又聚集了不少魔教修士。还好方擎天还在,要不然他们定然已经冲过来了。
幕修寒在一块大石上站定,便不再移动,转过头来,将目光打量在这位苦山寺焦煤和尚身上。
“在下幕修寒,三岁练刀,至今已20栽,未逢敌手,这把「开山」乃精铁所铸,重226斤,还请阁下全力以赴!”
庄宝象在一块空地上站定,透出的黑光,照耀在幕修寒身上,将他周围的黑色又染重几分。
“在下庄宝象,五岁习武,白天练拳,梦里也练拳,至今15栽,拳出无敌。师傅曾说过,我这双拳头,轻易不能解放,当我需要解放这双拳头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我觉得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我觉得你可以在我的拳下,撑的久一点。”
幕修寒面色凝重,缓缓抽出这把开山,整个大刀在这黑夜里,竟然映照不出一丝光亮。但看见它的人,都会心头一震,仿佛那锋利已非人力所能抵挡。
“无我真佛,阿弥陀佛,解放!!!”
庄宝象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周围渐渐产生一种韵动。周边凭空生风,将其吹的离地而起,整个人升到了空中三尺高才停下。
一个白色的人影,仿佛是从时空召唤中走了出来,与焦炭和尚重合在了一起,就像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灵力铠甲一样。再站起时,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面对两个庄宝象。
幕修寒瞬间大汗淋漓,仅仅被盯上一眼,就已经胆寒,这是自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冷汗顺着脖颈流下,打湿后背,有那么一刻,幕修寒想要丢下「开山」逃走,但最终一股信念支撑住了他,驱散了这股胆怯。
那是无数个日夜练刀,流出的汗水。那是无数次对敌,舔舐的伤口。更是无数次与「开山」,并肩作战。
“啊——”
幕修寒大喊一声,举刀抢先砍去,他怕对方先动了,自己会吓的腿软,跪倒在地。
「一刀开山」
一条白色的匹链,从刀锋中钻出,「开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这让幕修寒的心,平静不少。当幕修寒再次举起头面对那个似人非人,似魔非魔的鬼影时,已再无胆怯,双眼刀意大盛。
一双黑光中,泛着白光的拳头,迎上匹练。庄宝象那双眼睛,已经被战意支配。
拳头虽小,抵在那里,白色匹链却不得寸进,另外一双黑拳砸过来时,匹链碎成几节,杂乱无序的向四周冲去。
二人都没动,隔着这狂乱的风暴,看着对方,谁都不曾退缩。
“啊——”
不等这股乱流平息,二人脚下同时动作,冲向对方。
刀光与拳影交织,传出阵阵惊人的巨响。
本来还有些小九九的方擎天,一颗心彻底凉了。看了这两位顶天高手的交战,才发现那焦炭和尚,平时只用了八成的功夫,到现在,他才畅快的打了一场。
然后就有点庆幸,自己现在是站在这头凶魔这边的,这才用袖袍,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这几天巴不得这两个魔头赶紧死掉,自己跟在他们身边,浑水摸鱼,反而捞了不少好处。少的时候一个,多的时候8个,最重要的是,实力强的就引给这两位,自己专挑软的捏。今日见了这便宜师傅的底后,信心大增,以后的手脚,好像可以放的再开一点了。
幕修寒一招「开山」强砍过来,在这黑夜,划过一道耀眼的白光,明明是一把黑刀,砍出来的却是白色刀气。
庄宝象双手光芒大盛,整个人犹如一条黑鱼抖动了一下,一身劲力,已尽汇右拳。左脚向前迈了一大步,右拳随着人走,直直撞向「开山」。
“咚——”
二人齐齐向后退了三步,还不待幕修寒站稳,一个旋转的黑陀螺,又撞了过来,幕修寒只能强提一口气,双手后拖「开山」,扎了一个马步,一刀横砍出去。
“啊——”
“咚——”
二人又是拼了一击,此时都不好受。
幕修寒一时气血不顺,嘴角溢出鲜血,举起自己的左手,用袖袍擦了擦。
月光冷清的照耀着整个哈巴拉,然而无数双眼睛,却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场中的二人,生怕错过了这一场精彩的决斗。
赵镖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舍身处地的代入自己,纵横压师行业60余年,大小战斗无数,什么风浪没见过,竟然发现自己接不住山岗下二人任何一招。
大当家的满头大汗,一双牛眼瞪的铜铃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筑基期修士的战斗。自己也是筑基期,但与十里地外的二人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恐怕自己能接下他们二人一招,足够自己在黑风山,吹嘘一辈子了。
“痛快。”
庄宝象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衣袍上已经有多处破烂,但不见血迹。看着对面的幕修寒,「开山」上光芒大盛,知道又是要拼一记大招了。当下不敢大意,也将灵力聚集在右拳上,准备强拼一记。
「开山三刀」
「苦海双鱼」
“咚——”
两个人影如炮弹一样,从争斗中心掀翻出来。
庄宝象用双脚在地上犁出一道痕迹,刚刚站定,又冲进了充满浓烟的战场,里面又传出来剧烈的拳脚刀剑之音。
玉谨妍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战场中以拳撼刀的庄宝象,像一个疯魔一样,一拳接着一拳,将幕修寒接连逼退八步,再出一拳,击在「开山」上,将幕修寒整个人,打进了一块远方的石块里而发寒。
早上庄宝象要是拿出这等本事,自己的师兄能够走上几招?
王七叶对周围充耳不闻,已经调动灵识将自己断掉的助骨复位,青竹神功运转下,断口已经连接在了一起,用不了一日,就如原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幕修寒才从大石头里爬了出来,整个人衣衫褴褛,连原本在头发上束好的玉冠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披散在头顶上。后背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但幕修寒却没有去管,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大刀「开山」。
“和尚你很强,我承认自己不如你,可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我以我命,献祭我刀」
幕修寒将「开山」抹向脖子,一股猩红的鲜血,将黑刀染成红色,那脖子好似成了一口喷泉,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渗人的红色。
再拿起「开山」时,幕修寒整个人都变了样,气势拔高了一截,原本已经蹒跚的腿,也恢复了正常,眼中透着红光,整个「开山」直指和尚,好似一头觉醒的猛兽。
“无我真佛,施主,放下吧!”
此时的庄宝象,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整个人犹如一块焦煤一样漆黑,高喊了一句佛号。
前行的幕修寒突然整个人一顿,「开山」从幕修寒的手中掉落,扎在地上,整把刀身迅速变成灰色,又寸寸崩碎,散落一地。幕修寒整个人腾起了大火,只用了三息,就已烧成了灰烬。
只剩幕修寒的三魂七魄在原地迷茫的转了三圈,突然像是找到了归宿,飞奔向王七叶,进了大黑的口中。
世上关于慕修寒的一切,都已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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