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就是不长记性。”
王七叶一脚又踹过去,将刚站起身来的猪大肠又踹翻在地。
“怎地,还想比划比划?”
猪大肠开始眼神不善起来,从地上斜视着王七叶,慢慢站起身来。
“好了,咱们开始训练吧。”
蒙豫朗站了出来,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脖颈转动间,响起了一阵咔嚓声。
篙游墨与谭涆将猪大肠拉走,今天的训练才总算是开场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几道金光。王七叶抬头望去,还是一样的温度,就连那猪大肠的脾气一样,还是那么臭。
“王师弟,我可要开始了。”
“开始吧。”
王七叶收回目光,看向来人,那蒙豫朗已经人随拳走,才行几步,已经一拳砸了过来。
王七叶侧头躲过,正要左手换一老拳,就感觉腰助间挨了一拳,险些站立不稳。还不等王七叶稳住身形,右边腰助也挨了一拳,接下来,那拳头就像雨点一样,在王七叶的身上落下,却拳拳避开要害。
一时间周身都是蒙豫朗,个个挥拳击向王七叶,王七叶就如那风中的飘叶,又如一个沙袋一样,被蒙豫朗来回捶打。
如此半个小时后,方才停下。影停拳收,王七叶仍然呆立在院落中。虽然拳拳没有落在要害,但这重拳打在人身上,也是生疼的厉害啊,要是后续再挨上一拳,就疼麻了。
王七叶此时就是这种状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就连脸上、头上都鼓起来几个大包,以至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猪大肠与谭涆也交上了手,有些人的天赋,你不能不妒忌,56岁的谭涆,不愧为青竹峰用刀第一人。现在那把配刀一直背在身后,不曾解下,仅仅是以掌为刀,就将猪大肠给迫的来回闪躲。
此时的猪大肠,哪里还有刚才与王七叶斗嘴的闲情,整个头发披散着,双目通红,勉强躲过一记掌刀,总算逮住机会,用手中那把门板重刀,回了一击。
“出刀的时机早了,而且角度太过直板。”
谭涆教导了一句,就侧身躲开,趁着猪大肠中门大开,一脚踢了过去。
猪大肠那臃肿的身体,在青石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算停下来,犹如一只死猪一样躺在地上。
“啊!”
猪大肠大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后,又摇摇晃晃这举着门板重刀,攻了过来。
猪大肠那模样,在谭涆眼里,就如同一个刚刚拿起刀的孩子,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继续教导起来。
“气机露的早了。”
“咚!”
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却是篙游墨手中的铁棍被一招击飞,那脸瞬间糟的通红。
小老儿裴高彦还是一副高冷模样,持棍站立的笔直,也不言语。只是轻抚胡子,耐心的等待着篙游墨将他的兵器给捡了回来。
“啊!”
篙游墨大感一声,很是不服气的,这次用上了全力。只见那根铁棍搅成一个大圈,旋转着向前,犹如一个大风车一样。
“当——”
裴高彦只是轻抬哨棍,就轻易抵住了袭来的风车,那根哨棍在铁棍上轻轻一磕,再一突刺,就将篙游墨给逼的趴在了地上。
篙游墨失魂落魄的跌落在地,脸上冷汗连连,看着近在咫尺的哨棍,慢慢的收了回去。“差距这么这么大吗?”
……
半个小时后,王七叶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身体麻的时候,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但不麻的时候,这疼痛就随之而来了。但每天遭受锻体之痛的王七叶,终于感受到了每天药浴的好处之一,那就是对这疼痛有了自己的一套抵抗理解。
“再来!”
此时呲着牙,身体上不时的还有某处肌肉传来微的抖动,那是太过疼痛所致。但王七叶却感觉自己从未像今天一样这么舒爽过。刚刚沐浴完药浴,再经过蒙豫朗这么一通身体锻打,感觉那股药力已经被身体吸收了个七七八八,就像上了瘾一样,想要再来一遍。
“停下吧,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
一旁的蒙豫朗,默默的计算着王七叶恢复过来的时间,喊了一声暂停。
正踏步冲过来的王七叶,停下来脚步,眼神中露出疑惑。
“须知欲速则不达,锻体就是一个长年累月,积累的过程,没有任何取巧可言。”
“你们也都停了吧,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随我来。”
蒙豫朗大喊了一声,谭涆、裴高彦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猪大肠与篙游墨正打的兴起,一时停了下来,还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大家都在往墙角走去,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露出庆幸,赶紧跟了过去。
王七叶将一块灵石,塞到了贴墙的一只石狮嘴里,一道阵法光芒亮起。
“乖乖,王七叶,这不会是那传说中的顶级练功桩,黑铁竹练功桩吧?”
猪大肠此时才注意到墙角的异样,啧啧称奇的围着那颗黑铁竹转了两圈,又伸手摸了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向王七叶的眼神,都有点不真实。
篙游墨也是眼馋的紧,想上去摸摸,但又不敢,踌躇满志,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能眼热的多看几眼。
“虽说练刀练棍,拳脚功夫用的少,但须知练拳就是练刀,练拳亦是练棍。”
蒙豫朗说的铿锵有力,王七叶、猪大肠与篙游墨听后,只感觉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无疑将自己的武学提到了一个新高度。
“蒙某自幼习武,三岁就开始练拳走桩,只因家里是武学世家,所以也积累了一些桩法的心得。五岁上山,拜得名师弓安贤,30年已尽得其真传,这其后的岁月里,之所以迟迟不肯结丹,是因为蒙某一心将所有精力,都扑在了站桩事业里,这前前后后,差不多将近50年的时间,将家学,师学,翻阅上万种前人所遗留,终于在近年有所得。”
“此桩名为「蒙氏站桩」共有九九八十一式,乃是一套以练功桩为假想敌的站桩功法。此桩虽然不敢说超越了谁,但也算蒙某毕生心血,此生估计都再难超越了。”
“此桩不仅有御敌、对敌、防敌之技巧,还兼具锻体之效,一套功夫桩打完,就能将全身部位都锻打一遍。今日蒙某就献丑了,将其给展示出来。”
猪大肠赶紧起开,让出地方。蒙豫朗才上前两步,来到黑铁竹前,开始施展了起来。
但见人影与黑铁竹交织,拳脚与竹影交对……
初看时谭涆与裴高彦还没怎么在意,但随着第十式开始,这二人也与王七叶、猪大肠、篙游墨三人一样,再也难移开眼睛了。
这套站桩,蒙豫朗打的极慢,五分钟才演示完。
“好!蒙兄此桩法,当的起蒙氏二字!”
谭涆悄悄擦了一把冷汗,刚才他将自己代入到桩法对立面,竟然一时也难找到破解之法,今日简直大受裨益。
“蒙兄了不得,此桩法朴实无华,就是裴某130多年阅历中,也难以找到超越此桩法的了,可以说是融尽了前人的智慧,你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
就连惜字如金的裴高彦,此时也不吝赞美。多少人踩着前人的脚步,勉力行走,大多数人只是东拼西凑,凑出来一条路,真正能走出自己的路的修士,却寥寥无几。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比自己还小一半年轮的蒙豫朗做到了,不由得感叹日落西山,英雄迟暮啊。
“二位秒赞了,蒙某自小由于受家学影响,自认自己家的几斤几两,并不比别人的差,于是就跟这站桩,较上了真来。从师学开始,就起了要找出一些推翻师父所教桩法的心思来。这一较真,就是50多年,随着翻阅前人典籍、心得数量加剧,方知自己的渺小,又遇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妹突然嫁人,是否先行结丹的困惑迷茫,终于有所成。若再不成功,蒙某恐怕自己只怕就将心魔炼体,化为一撮黄土了。”
蒙豫朗借着今天展示的功夫,头一次在人前吐露了心声,这才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多少人想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然而就是差那临门一脚,而始终迈不过去,自己此生无憾了。
“哎,蒙兄当的起,就连谭某今天看了你的桩法,都大有收获。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东西,今日竟然一点就通。现在谭某就想去那地榜擂台打上几架,好一一印证谭某心中所想。”
谭涆眼中精光四射,与刚刚教导猪大肠时简直判若两人,现在就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宝刀,已经锋芒毕露。
“没错,就连小老儿裴某,已经半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此刻竟然也有了些技痒难耐了。”
裴高彦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已经有一半泛了白色,但此刻他那双眼睛的光芒却内敛,让人看之炫目。
王七叶、猪大肠与篙游墨更是呆立未动,此刻三人满脑子都还是那蒙氏站桩的身影,还没有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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