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市里已经晌午,找了家酒店随便扒拉几口,姜红药显然忧心忡忡,抹嘴道:“马王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怎么办?”
“怕个鸟,不是有那位玲珑小姐罩着咱们吗?”阿呆不在意点燃一根烟。
“她只说今天罩你,明天呢?再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靠女人丢不丢人?亏你说的出口。”
“那是哥的本事,有什么可丢人的?”他吊儿郎当:“我今天有事办,要回你们先回。”
“一块来一块走。”张萌伸伸懒腰。
“既然来了省城,我也得拜访一些长辈,咱们各忙各的吧,晚上看情况,太晚就不回了。”姜红药起身,她要拜访的自然是粤东刚退下来那位,说完便向外走去。
张萌看她走远,搂住阿呆脖子兴奋道:“今天你是我的了。”
阿呆看看时间,笑道:“走,先去办正事。”
“真有事啊?什么事?”
“到了就知道了。”
……
车子七拐八在一家稍显冷清的商铺停下,门牌四个大字:亨通钱庄。
阿呆下车带她走进去,里面古色古风全是木质,伙计们手持算盘一身长衫,噼里啪啦在敲打,完全一副仿古风。窗口边坐着一名旗袍女子,正津津有味看着敲打的算盘。
阿呆走近:“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女子抬眸看他与张萌,轻轻一笑道:“携美同行啊。”
“玫瑰你好。”张萌伸出手礼貌道,两女在江城打过交道,虽不说交往颇深,也算认识。
玫瑰同样伸出手,“张小姐好,没想到在此相遇。”
“我也没想到,感谢你对我们家阿呆的帮助。”
“你们家的吗?”
“是啊,在我们家好几年了。”
“嗯,好几年的员工。”
“员工也是家人。”
“老板就是老板,员工就是员工,不能乱。”
“老板热爱员工是我们一贯的宗旨。”
两女热情寒暄,紧握的双手谁都不松,阿呆脑儿疼。
“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闭嘴!”
两女异口同声道,阿呆脑仁更疼了。
女人哪!他倒背双手向柜台走去,说明来意后,伙计将他带向一旁暗格,两女见状赶忙跟上。暗格中是一处向下延伸的楼梯,楼梯口一个鬼脸面具的人在等候,他手持蜡烛领着三人向下走去,漆黑的空间只有哒哒的走路声以及手持烛光的鬼脸,一时间,阴风阵阵,寒意刺骨。小鬼将三人引进一间幽暗的房间,墙壁鬼火摇曳,神秘兮兮,两女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阿呆毫不在意,轻车熟路。
“贵客您好,您新进账三个亿,扣除管理费还有两亿八千五百万,您要取多少?”
“都取出来。”阿呆淡淡道。
张萌张大嘴巴,玫瑰挪走三个亿她知道,但这才存几天一百五十万就没了,阿呆解释,这家钱庄最靠谱,当初湖城的钱流到哪里都能被查出来冻结,唯独这查不出来,人家会帮你把所有蛛丝马迹斩断,根本无迹可寻,当然管理费高的离谱,百分之五,而且按年算,哪怕存一天照样如此。
张萌还是觉得不值,阿呆笑称,地下势力黑吃黑多了去了,有些见不得光的钱怎么办?存在既有需求。
手续并不繁琐,不到十分钟玫瑰收到转账提示,三人走出亨通钱庄,二女同时松口气,在里面老觉得阴森森的。
“这就是营销策略。”阿呆道:“仿古设计,漆黑房间,小鬼端灯,时刻给人制造神秘感、压力与恐惧,但人就是这样,越神秘也就越有安全感。”
玫瑰打个响指,表示赞同。
阿呆递给她一张纸条道:“上面有能帮你的人,需要的话打电话。”
“谢了。”玫瑰也不矫情,接过来转身欲走,看到张萌又鬼使神差说了句:“上次你摸我的事两清了。”随后狡黠一笑,挥手离去。
我特么……肉疼!
可不嘛,张萌使劲掐住他腰侧肉缓缓转动,眼里散发危险气息:“上次你摸她哪了?”
“你看天上的月亮好圆啊。”
“你看树上有头猪。”
“你看……救命啊……”
树上有没有猪不知道,反正某人发出杀猪般惨叫……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两人漫步城市街头,有时看到熟悉的建筑阿呆会告诉她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每到此时,张萌眼睛泛光,紧紧搂着阿呆,她知道对方是在以这种方式让她参与缺席的人生。
走到一处古朴的大钟,阿呆笑道:“以前我领一帮小伙伴在这歃血为盟,钟就是关二爷,有一个叫小泽的家伙从家里偷香出来,我们正在拜,他妈手持菜刀,气势汹汹过来抓贼,我们撒腿就跑。”
张萌脑补那副画面,捧腹大笑!
两人正笑着,路边吆喝声传来:“磨剪子嘞戗菜刀……”两人扭头望去,一个胡子拉碴看不清年龄的男人正瞪着破三轮,嘴边叼着香烟,有些吊儿郎当。
阿呆看了一会儿,突然喊道:“磨刀的过来。”
男人瞅他一眼,慢悠悠骑过来,道:“老板,磨刀啊?”
“跟我来。”阿呆让张萌等一会,转身向胡同口走去,男人随意将三轮顶在马路牙子上,晃晃悠悠跟上。他头发蓬乱,眯着眼,脸上黑不溜秋,阿呆看他邋遢的模样,叹口气,摘下面具道:“虎子。”
男人突然怔住,手有些抖,嘴边劣质香烟掉到地上都不曾察觉,身体自然而然散发强悍之势,如猛虎下山!他使劲揉揉眼睛,不敢置信道:“哥?”
阿呆拍拍他,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熊抱。
“苍天有眼啊!”名叫虎子的男人使劲搂住阿呆,黑黢黢的手指揉着眼睛。良久扭头道:“妈来逼的,风真大。”
阿呆抬头,万里无云,他眼角有些湿润,喃喃道:“是啊,好大的风。”
“哥,你怎么在粤东?”虎子问道,阿呆知道他想问的是你如何到粤东,如何活下来的?他看着邋遢的男人,深深道:“一言难尽,空下来再说,以后跟着我。”
“嗯,跟着哥有肉吃。”
“虎子,这几年你一直在粤东吗?”
“我的家在这里。”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们家了,”阿呆目光冰冷,眼里散发出滔天恨意,道:是时候了,该咱们讨债了。”
男人使劲点点头!哥,我这把刀已经磨了五年,誓要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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