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那日和范闲分别之后,就回到了府中,最近在外人看来,凰歌就是府里、内库、皇宫,三点一线的跑,也没干别的事情。
凰歌这一日正在内库批折子,就听到外面听琴禀报,说李云睿来了。
李云睿进来之后,非常不客气的就坐了下来,李云睿本来还在摆谱,看到凰歌不理她,李云睿也不生气,她坐了挺久,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忽然笑出了声。
李云睿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凰歌面前
“嬗儿,不要说姑姑不疼你,姑姑送了你一份大礼,希望嬗儿你可以喜欢”
李云睿说完也不等凰歌回答她,她就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和凰歌说。
“嬗儿,你若是此时去的话,你的未婚夫可能还有一口气呢!!!啊哈哈哈哈哈!”
凰歌看着神经质的李云睿离开之后,狠狠地闭了下眼。怪不得别人都说:清醒的疯子最可怕,李云睿这个女人真的是疯的厉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谋害范闲的事情。
凰歌其实这么多年,早就把当年的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李云睿为何针对凰歌,凰歌大体也知道。
自己虽然名义上是皇后的女儿,但是算算时间,宫里的这些女人都以为凰歌是叶轻眉的女儿。李云睿喜欢庆帝,但是庆帝喜欢叶轻眉,起码别人觉得是。这不,叶轻眉死了,李云睿这个疯子可不就针对凰歌了??!
这个时候,勾画走了进来
“殿下,今日二殿下约了范公子去一石居,可是再去一石居的路上,范公子遭遇了刺杀,我们的人到的时候,范公子身受重伤,他的护卫滕梓荆如今只剩下一口气了,生死不明,就算是救回来怕是也不能动用真气了,阅书已经留下了。”
凰歌点了点头“如今范闲在哪?”
“回禀殿下,传消息回来的人说,范闲公子还在牛栏街。”
凰歌皱眉,把勾画叫过去,在勾画耳边说了什么,勾画领命下去了。
凰歌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很想发火,可是她忍住了。拿起手中的笔,最后还是没有写下去一个字,凰歌“腾”的站了起来,就朝着李承泽的府邸走去。
二皇子府
凰歌进了李承泽的府邸,外面伺候的人都以为是凰歌有事来找李承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李承泽看着面前的凰歌,他看了凰歌好久然后笑了
“谢必安,让伺候的人都走远点,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
谢必安担心的喊了一声“殿下”
李承泽的冷冷的看过去,谢必安没办法,领命下去了。走之前经过凰歌的时候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听琴和观棋围着离开了。
李承泽看着凰歌,一脸的笑意
“好了,他们都离开了,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外面有谢必安和你那两个丫头守着,想必是谁都靠近不了。
嬗儿来我府上,可是想我了,那我可真的是………唔”
凰歌一脚在了李承泽的肚子上,李承泽没有防备,直接被踹在了地上。李承泽就半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他低垂着自己的头,过了一会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抬起他的头,眼眶都是红的。
“就在刚刚,我和谢必安打赌,我问他,你会在我和范闲之间怎么选,他沉默了。但是我固执选了你会选我。
哈哈哈哈哈,啊,我还真的是可笑呢,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竟然比不上你只见过两次的范闲,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凰歌看着在地上发疯的李承泽,眼里有些不忍,可是想到范闲经历的事情,凰歌又狠下了心。
凰歌在李承泽身旁蹲了下来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许动他,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范闲是你拉拢的对象,李承泽,你就是这么拉拢别人的!??”
李承泽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让自己离凰歌更近一些。
“拉拢??嬗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不说李云睿一定要让范闲死,就光是他范闲是你的驸马这一条,我也要让他死!”
凰歌看着平静发疯的李承泽,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你如今在我这儿倒是装都懒得装了,怎么?不拿李云睿当后手了??”
李承泽一脸的不屑
“后手??李云睿她也配,互惠互利罢了。况且,我怎么可能就一个后手?哈哈哈哈哈!!”
凰歌站了起来,转过身不再看李承泽。
“别在动他,还有他身边的人,我承认小时候你救过我,我对你下不了手,但是下一次,他受伤了,我就在你亲信身上找回来,比如说谢必安,比如说范无救!!”
李承泽看着凰歌说完后就离去的背影,他在急忙赶来的谢必安的视线里,哈哈大笑,可是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谢必安担心的喊了一声“殿下??”
李承泽没有说话,他翻身躺在了地板上,闭上了眼睛,眼泪就从他的眼角滑落。
这边凰歌离开二皇子府后,就去了安置滕梓荆的地方,果然,范闲也在。范闲听到声音看了过去,他们二人的视线就撞在了一起,范闲在看到凰歌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范闲“腾”的站起来,冲到门口抱住了凰歌,凰歌可以感觉到范闲的紧张、害怕、无措、迷茫,凰歌伸手在范闲后背拍了拍。
“别怕,滕梓荆不会有事儿的,别怕!!”
范闲就在凰歌一声声“别怕”的安抚中冷静了下来,范闲可能是一段时间没说话了,他沙哑的声音在凰歌耳边响起。
“今天滕梓荆倒下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他还有妻子,还有一个孩子,如果滕梓荆死了,他们要怎么办?
歌儿,他是有机会离开京都的,可是他说:如果这一辈子没有一个让他甘愿赴死的人,那生活得多无趣。
所以滕梓荆留了下来,我知道这京都对我来说危机四伏,我也想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我竟然答应了,歌儿,我竟然答应了,如果滕梓荆死了,那我是不是也算是凶手呢??我………”
凰歌打断了范闲的话,捧着范闲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范闲,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滕梓荆都是受害者,是那些人的错,我向你保证,滕梓荆一定会没事儿的,他会醒过来的。你如今要考虑的事情就是,你要如何反击,告诉这京都城里藏着的牛鬼蛇神,你范闲不是好惹的。既然招惹了你,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范闲听到这里,眼神一下就凶狠起来,他看着凰歌,其实他想问,谁是幕后主使,可是范闲想到诗会上,李承泽看凰歌的眼神,范闲不敢问,因为他能感觉到,凰歌对李承泽有一份亏欠,虽然他不知道这份亏欠如何而来。
“我………”
凰歌叹了口气,拉着范闲的手,看着他
“这次的主使是李云睿,李承泽也参与了,李承泽那边我会处理,对不起啊!!至于李云睿那边不着急,但是给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这次刺杀你们的是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如今他被鉴查院带走了,这个人怕是……会放。”
“凭什么!!”
凰歌看着范闲脸都气红了,连忙安抚他,让他稍安勿躁
“北齐和南庆的关系本来就微妙的很,而且程巨树这个人和大宗师四顾剑有点关系,所以鉴查院一处的朱格绝对不会深究。”
“不行,程巨树必须把命赔给滕梓荆,他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北齐。”
范闲眼睛通红,他恨恨的说,过了一会儿他没听到凰歌的声音,他以为凰歌不同意,一脸难过的看过去,就看到凰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范闲,我觉得你这想法不错”
范闲连忙反问
“你不反对??你不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不会觉得滕梓荆只是一个侍卫?”
凰歌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范闲,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碎发。
“范闲,我懂你,而且我也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唔……”
凰歌被范闲一个熊抱抱在了怀里,范闲喃喃自语,像是说给凰歌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懂我的,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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