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氏抿嘴一笑:“辰儿这是吃味了?母亲亦是棋儿的祖母,又何来争宠一说?你与棋儿是亲兄妹,可不比外人还亲?”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青玉一眼。
威远侯对这句话很是赞同,母亲是阂府最尊贵的老封君,长房嫡出子女不如二房多,更应当孝顺和睦才是。
往年是母亲不愿意儿孙在寿安堂侍孝,如今既让晨儿住下,再多个棋儿也无不可,毕竟人多些,总归会热闹点,寿安堂也不至于总是那么冷清。
江景辰盯着小郑氏,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你是不是有东西忘了给我?”
小郑氏不明所以,追问道:“什么?”
“你最近总爱在我面前晃荡,这么闲,想来是已经将账册整理好了吧?”
江景辰一边欣赏小郑氏神情的变幻,一边接着说道:“还有,记得把你安排在我铺子里的人都安排到别处去,一个都别留。”
小郑氏无非就是想先扣着账本,再联合铺子里的掌柜给他难堪。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铺子继续经营的基础上。
若非喜欢看小郑氏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些话实在没有多说的必要。
“你你难道真要把铺子给卖了?”想起之前在寿安堂听到的话,小郑氏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那些想好要用来对付他的办法,可一个都还没有开始实施啊!
“母亲,侯爷,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管管吗?”
吴老夫人低眉垂首,不紧不慢的转动手里的念珠:“我一个眼花耳聋的老婆子,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大的事。”
素来严肃的威远侯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险些没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忍下心中笑意,慢悠悠开口道:“铺子既给了辰儿,是继续经营或是将其卖了,都随他。”
母子俩一个比一个偏心,小郑氏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被气的不行。
她心知这事怕是无法再改变,气愤开口道:“你既然要卖铺子,那还问我要账册做什么。”
“我总该知道那几间铺子有多赚钱吧?兴许到时候我又不卖了也说不定。”江景辰故意把话说的半真半假,让人琢磨不透。
吴老夫人很是配合的接了一句:“若能赚钱,又有得用的掌柜经营,自然是留着好。”
小郑氏呆了呆,赚多少钱才算是赚钱?什么样的掌柜才叫得用?听着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还想让她出钱出人出力,否则就真给卖了?
江景辰心中畅快,也不管小郑氏如何去想,朝祖母行了一礼,与父亲告别后转身离开了寿安堂。
回到屋里,吩咐青玉摆好笔墨纸砚,嘴上嘀咕道:“这么好的纸笔,给公子用的话未免有些浪费了啊!”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当中,唯有书法对于江景辰来说最是难练,就连只学了几年的幼童,写出的字都比他要好。
那般仙子绰约的公子,偏偏一手字写的不堪入目,所谓字如其人也不尽然,青玉心中极其感慨,却也明白无法强求。
心情不错的江景辰没理会她的调侃,拿起笔开始画心中早就构思好的设计图。
青玉见他并非写字,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打发万金再去多点一盏油灯。
字写的不好,画画倒是得心应手。
半炷香后,江景辰停笔。
“公子,这画的是酒肆?”青玉有些不确定。
只因她从未见过这样不像酒肆,却一眼看去让人觉得就是酒肆的画。
“是酒馆,但又不仅仅只是酒馆。”
江景辰拿起宣纸,轻轻吹干墨迹,将图纸交到万金手里。
“明日让人找去几个手艺高超的匠人开始准备,等那两间铺子到手,立刻让他们照这图纸改建。”
万金避开伸手来抢的青玉,小心将图纸收入怀中,问道:“公子,是否考虑再安排个人随身?”
青玉狠狠瞪了万金一眼:“死阿金,臭阿金,你是觉得我护不住公子?”
这些日子外出办事都是交由万金前去联络,身边就只剩下青玉一个人。
京城里早年安排了不少人,都是江湖中有些本事的能人,可以放心用,但这么些年下来,难免会与京城人士有牵扯。
想要在暗中谋事,就不适合将那样的人贴身带在身边。
万银这会还没收到信,等他从北边赶到京城,至少也得是一个月以后。
倒是江南那边派过来的人,先前耽搁了几天才出发,现如今估摸着应该是快到了。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暂时不用安排人,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在府里待着,阿玉暂时辛苦些。”
“不苦不苦,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苦。”青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交代好事情,江景辰便让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刚到卯时,天色才初亮。
把人叫醒的不是清晨的微光,而是祖母派来的丫鬟,约莫十四五岁的年龄,软萌软萌,性子却是执拗。
少爷不起身,她就不走,乖巧站在房门外,任由清晨的冷风吹得打哆嗦,也不挪动一步。
青玉见她可怜,便给她倒了杯热茶。
小丫鬟吓得连呼不敢,只哀求道:“青玉姐姐,烦您去请少爷起床吧,老夫人正等着呢。”
侯府下人皆知,威远侯府最嚣张的少爷他行三,最跋扈的丫鬟叫青玉,那可是连当家主母都敢顶撞,还不受任何惩罚的丫鬟。
府中下人都在传,三少爷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改口。
长房这边,除了在陶然居伺候的下人,就没有敢对青玉不客气的。
“好姐姐,求求你了。”小丫鬟楚楚可怜。
青玉吃软不吃硬,最是受不住这样可人儿泪眼朦胧的模样,当下也不管少爷会不会发脾气,推开房门,直接掀开了被窝。
“哎呦喂,这被子成精自己跑了,公子快起来看啊!”
江景辰直接气笑,重新把被子扯了回来,骂骂咧咧的开口:“你个死丫头,下次本公子就裸睡,看你还敢不敢掀被窝。”
这些奇奇怪怪的语录,青玉这些年听了不少,心里清楚知道何为裸睡。
她的双眸前所未有的明亮,娇滴滴羞答答柔糯糯开口说道:“公子此言当真?可不能骗人呀。”
江景辰像是被剪了舌头的雀儿,扑棱半天,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青玉眨眨眼,犹豫着是否要再次掀开被子,亦或是等公子脱了衣服再掀?
“公子……”
“别,你别用这种声音,大早上的金鸡独立可不好受。”
很好,这句话也听懂了。
“公子,你也就嘴皮子厉害些,倒是真个做点什么啊!”青玉狐媚儿般的脸不见半点娇羞。
金鸡道是立得挺拔,可这么多年,也不见有收哪个女人上床,莫不是公子不喜欢女人?
她被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恍然间似有所感,猛得一回头,无比警惕的看向刚刚迈进门的万金。
那身材,那样貌,认真仔细一看……和楚馆里最受爷们追捧的男娼比起来,那也是毫不逊色。
青玉摇晃着脑袋,将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朝着一步步走近的万金怒吼道:“现在、立刻、马上出去,我绝不允许你觊觎公子的身体。”
万金:???
觊觎公子的身体?什么意思?这死女人,一大早发什么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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