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江景辰便派人请了孟维桢来到宅院,顺势将“黑狐”推了出来。
“她就是黑狐?”孟维桢也没有想到,犯下灭门大案的黑狐,竟然会是如此柔弱的女子。
江景辰毫不犹豫点头,肯定道:“她就是黑狐。”
经过一番简单的审问,哪怕孟维桢仍有疑惑,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所说,与衙门所掌握的证据都对得上。
只等验证过那把作案凶器和药物之后,就能够对灭门惨案进行审结。
“四天时间,大理寺、刑部、京兆府三大衙门尚未有大的进展,你却把人给抓到了,江景辰,你比三大衙门都还厉害,倒是也和我说说,使的是什么办法?。”
“闲话少说,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的事情,眼下赶紧将人带回到大理寺,尽早结案吧。”
到了大理寺还需进行一番审问,也会有刑部和京兆府的参与其中,江景辰丝毫不担心叶芳菲会露出破绽,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是去死比较干脆。
孟维桢也不答话,只将人押送出宅院。
“公子,若是她供出您的话”万金仍是有些担心。
“无论能否翻案,她大抵是逃脱不过一死,供出我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如她这般聪明的女子,定然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早在叶芳菲在凉陇县亲口承认是黑狐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这一去便是直面死亡。
江景辰多少有些敬佩,毕竟这种“舍得一身剐”的性子,莫说女子,就是男儿身上也是少有。
“更何况,我还教给她一套说词,一套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够救她一命的说词,若果真有用,那可就是救命之恩了啊!”
什么样一套说词,能够让已经认下灭门罪行之人得以活命?万金不懂,可也没有继续追问。
青玉出声道:“公子,那真正的黑狐就不去管了吗?”
江景辰稍作犹豫,问道:“你觉得应该管?”
青玉点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总得让那三十几口人死的瞑目吧。”
世间万般事并非皆是有因有果,江景辰本不想去管,可当见到青玉璀璨的双眸,内心不由得一软。
“那就管吧,给宋砚传信,动用整个江南道上的江湖力量,给那三十几口人一个交代。”
万金嘴角直抽抽,公子未免也太过宠那丫头了,只为了她一句话,竟动用整个江南道的江湖力量,去办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青玉甜甜一笑,睨了万金一眼,故作凶悍道:“阿金,没听到公子的话吗?还不快去。”
万金见不得她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出声提醒道:“公子,青瑶明日便抵京,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
“来就来呗,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道还要出京城十里迎接她不成。”提起青瑶,青玉火气更大了。
有心想争些什么,可细想之后又发现争不过,连名字都是跟着人家取的,见面就好像低了一头似的,又加上青瑶那软绵绵的性子,骂她两句还能给你露出个笑脸来,同她争实在是没意思。
江景辰莞尔一笑,吩咐宅子里的下人前去将早就备下的房间重新又收拾了一遍,随后领着万金、青玉以及小鸠一同去了离平康坊最近的东市,准备采买一些青瑶喜欢的东西。
东市虽不如西市人多热闹,但因靠近皇城,附近有众多达官显贵的宅院,因而在东市中随处可见贩卖贵奢物的铺子。
青玉提议道:“公子,咱们要不先去你名下的那两间铺子看看?”
江景辰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首饰、香粉这两家铺子早就转到了名下,先前忙着做着做那,一直没腾出空来料理。
“也行,正好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首饰。”
四人先行来到首饰店,偌大的铺子冷冷清清,里头就只有一名伙计,见客人来了也无多少热情。
“客官随便看,瞧上什么拿到柜台来结账。”
伙计说话的语气就跟死了爹娘一样,丧气的很,青玉一听便恼火,指责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像你这样招待客人的伙计,就不怕我告诉你们掌柜的吗?”
伙计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们掌柜已经好些天没来了,你要能把他找来,我还得谢谢你。”
江景辰眉头微皱,小郑氏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青玉在旁怒喝道:“东家花钱顾你做事,有你这么当伙计的吗?”
伙计见她长得漂亮,色眯眯的盯着看了一会,嬉皮笑脸的开口道:“这位客人的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些,又不是你花钱顾的我。”
江景辰突然笑了出声,话也不说一句,拉着青玉出了店门。
青玉不解道:“公子,为什么要拦着我啊?像那样的伙计,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江景辰淡笑道:“不急,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生这么大气,一会再收拾他。”
四人不紧不慢去了香粉铺,而后又从东市去到西市,这里的三间铺子与东市的情况如出一辙。
已过巳时,就连本该人满为患的酒楼,此刻也不见几个食客,只两个跑堂打扮的店伙计,坐在角落悠闲喝着酒,吃着菜。
出了饭馆,四人沿街而行。
江景辰眼底闪过一抹阴沉,吩咐道:“小鸠,找几个机灵些的地痞流氓,去把本公子名下的五间铺子偷一遍,然后到京兆府报官拿人。”
“公子,哪有偷自家东西,还报官捉自己的?”青玉一脸疑惑。
小鸠眼珠子一转,笑问道:“公子是想状告掌柜与伙计合谋监守自盗吗?”
“让他们去大牢里待几年,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跟对人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一点就透,说出的话听着像是询问,实则是替青玉解答了疑惑,江景辰看向小鸠,露出满意的神色。
饭馆、绸缎庄、首饰店、成衣铺、香粉铺五间除了饭馆都是食材以外,其余四间铺子库房里的存货,加起来少说也得有近万贯钱,足够让那些人好好喝上一壶。
小鸠总感觉公子所说的话意有所指,思考之余,应声道:“您放心,小人一定会将这件事办的妥帖,犯下这等恶事,就是将他们全都流放也都应该……另外小人也会留意合适的掌柜,以供公子差遣。”
流放?不仅是个聪明的人,还是个心狠的,江景辰心情渐好,笑了笑:“此事全由你做主,从现在开始,你便是那五间铺子的大掌柜。”
小鸠没有被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砸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小人只想跟在公子身边,哪怕只是端茶倒水,还请公子成全。”
江景辰暗自在心里给出了“心志坚定”“野心不小”的八字评价,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鼓励道:“好好做事,你是个聪明人,本公子喜欢聪明人。”
“能跟在公子身边,为公子做事,是小人一生的荣幸。”
如此亲昵的动作本该是可喜之事,可比旁人多长了几个心眼的小鸠却渗出几滴冷汗,心中摸有些不准这一举动究竟是在有意示好?又或者是在提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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