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很快,持刀人的手也很稳。
江景辰只来得及避开脑袋,胸口便被砍中。
“杀人啦 ~”
青玉高声惊叫。
江景辰直挺挺的倒下。
血是真的血,不过是事先准备好的鸡血。
长刀精准划破绑了血袋的位置,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起来,隐藏在暗中的衙役看得目瞪口呆。
以往也不是没有白莲教众人闹事,不过都是打了人就算了,动刀还是第一次,砍的还是位钦差。
这段时间以来,江景辰之名在淮南道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人,可谁也没想到他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爻阳县。
“完了,这下完了”
“怎么办?”
“你赶紧回衙门去通知大人,顺子去喊大夫,其他人跟我进去看下情况。都赶紧的,那位若是死了,咱们也没想好过。”
衙役们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就见满地鲜血,却不见人影。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被拿剑的护卫抱走,应该是去找大夫了医治了。”
好心的围观百姓给指了路。
衙役们急忙赶了过去,没等见到钦差,就先见到了冰山脸的护卫。
“那个,请问钦差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大人重伤昏迷,眼下大夫正在医治,你们是本地衙役?县令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来?”
“这个,大人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到。”
“凶手呢?抓住了吗?”
“还,还没有。”
“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抓捕凶手。”
万金本想装出一副悲伤模样,奈何知道公子身上伤势是假,因此只能用怒气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屋内。
江景辰退下衣裳,由大夫在胸口做了一道以假乱真的伤口,再用纱布包扎好。
单从表面上看,任谁都会觉得伤势严重。
“马上去让人将最后那句话传开,记得添油加醋,丰富一下细节。”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大夫做好手上的工作,收好药箱离开。
大周朝可没有言论自由,单单“白莲教万岁”这五个字,就足够那些人吃不完兜着走。
江景辰“昏迷”了数个时辰,醒来后第一时间召见了爻阳县荀令,询问道:“刺杀本官的凶手可是抓住了?”
荀县令暗中观察之余,拱手一礼,应声道:“回大人,包括大长老在内的三十五名人犯已关押进大牢。”
江景辰倚着床榻,缓缓开口道:“本官记得当时可是聚集了上百人,怎么才抓了这么少?”
荀县令回应道:“回大人的话,除了大长老昏倒在现场之外,其余人都跑了,目前抓回来三十五人,其余人员还在搜捕当中。”
江景辰紧跟着询问道:“关押在牢里的人你怎么处置?”
荀县令回答道:“回大人,已经审问过了,只不过他们否认刺杀大人之事与他们有关。”
江景辰没多绕弯子,直言道:“大庭广众之下刺杀朝廷钦差,人证物证确凿,不用审了,定罪吧。”
荀县令眼中闪过一缕疑惑,迟疑片刻,方才开口道:“可凶手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且他们对刺杀之事似乎真的一无所知,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了?”
神情恭敬,但言语之间并无多少尊重。
在荀县令看来,此事未免太过蹊跷了一些。
刺杀钦差可是大罪,事关三十几人的清白,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实在不宜草草结案。
更何况,这里头的关系可不简单
单从县令的角度,会有这样的顾虑好像也在情理当中,可凡事不能只看表象。
江景辰直言道:“白莲教为非作歹想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身为县令对此视而不见,任由白莲教做大,欺行霸市无法无天,这是你的失职。”
荀县令并不惊慌,赔笑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的确有所失职,只不过白莲教并非是像大人说的那般不堪,想必这中间存在一些误会依下官浅见,刺杀大人的凶徒,极有可能不是白莲教中人。”
江景辰闻言便知爻阳县令定是与白莲教有所牵扯,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脱罪之言。
在面对钦差遇刺这件事时,爻阳县令也没有多少慌乱,想来这背后定是有靠山撑腰,以至于这般有恃无恐。
事件能够事先安排,人心却不好临时操控。
官员被腐蚀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让人较为意外的是临时找来顶缸的大长老,短短时间就能够找到一把分量不轻的保护伞,似乎有点能耐。
忽然间来了些许兴趣,江景辰吩咐道:“将领头的大长老带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荀县令愣了愣,犹豫道:“这个,恐怕不合适。”
江景辰挑眉道:“说说看,怎么个不合适?”
荀县令回答道:“嫌犯进了大狱,未结案之前不好带离,且大人乃是水部郎中,无权过问案件审查。”
江景辰冷冷一声,开口道:“本官身为案件受害人,难道连审问犯人的权利都没有?”
荀县令如实回答道:“大人可以旁听,但无权主审。”
江景辰故作虚弱,轻咳了几声,询问道:“你这是要跟本官作对?”
荀县令坦然道:“大人话中之意,下官听不懂。事关三十余人清白,下官身为县令,所作所为自当依照大周律法行事,不放过有罪之人,不冤枉无辜百姓。”
官位高,不代表一切,重要的是职权。
县令为一县之长,执掌一县之权,倘若不肯配合,哪怕江景辰身为钦差,在找不出对方错处的情况下,即便能猜到其中猫腻,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沉吟片刻,江景辰开口道:“不能将人带来,本官过去总行了吧?”
“自然是可以。”
荀县令毫不犹豫的回答。
顿了顿,紧跟着又说道:“只不过下官认为当务之急应该好好养伤,以免加重伤势,其余之事就交给下官来办吧。”
越是阻拦,越是证明有不可告人之事。
江景辰本是一时兴起,在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太过复杂之后,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事件越是复杂,便意味着需要花费更多时间理清。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返京,不适合去插手无关紧要的事情。
心念转动,江景辰开门见山,直言道:“此事皆因白莲教大长老而起,本官要先将他带走,其余人等任由你处置。”
荀县令立刻回绝道:“不行,案件未结之前,犯人不可以离开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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