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笃定道:“没有别人。”
得到肯定回答后江景辰稍稍安心了些,沉吟片刻,开口道:“让人盯紧大长公主府,另外还需要多注意勇毅侯府的动向。”
万金应声道:“这件事可以安排给阿银去做,他如今手下的人可不少。”
先前的念头让江景辰很是不安,当即道:“让小鸠安排人去做,再给阿银传信,往后不要跟咱们有直接的接触。”
京城中,只有万银属于“新势力”,为保万全,只有将其留在暗处才是当前最为明智的选择。
圣旨言明即刻赴任,江景辰只得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
刑部侍郎位居尚书之下,掌律令、刑法、徒隶、按覆谳禁之政,其属有四:刑部、都官、比部、司门。
刑部郎中、员外郎,掌律法,按覆大理及天下奏谳。
另外有令史十九人,书令史三十八人,亭长六人,掌固十人。
都官郎中、员外郎各一人,掌俘隶簿录,给衣粮医药,而理其诉免。
另有都官主事二人,都官令史九人,书令史十二人,掌固四人。
比部郎中、员外郎各一人,掌句会内外赋敛、经费、俸禄、公廨、勋赐、赃赎、徒役课程、逋欠之物,及军资、械器、和籴、屯收所入。
另有比部主事四人,比部令史十四人,书令史二十七人,计史一人,掌固四人。
司门郎中、员外郎各一人,掌门关出入之籍及阑遗之物。
另有司门主事二人,司门令史六人,书令史十三人,掌固四人。
江景辰翻看着官员名册,很快就在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杨士钰。
刑部员外郎,正六品。
新婚三日,转眼便从一介白衣,一跃成为朝廷正六品官员,还是在刑部这样的衙门。
即便是勋爵子弟也少有如此待遇,当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区区六品小官,圣上自是不会放在眼中,又有朱相举荐,吏部当然也不会刁难。
相比于寒窗十年苦读的天下学子,娶一位相爷之女无疑是最快晋升的道路。
经此一事,少奋斗何止十年?
江景辰端坐上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杨士钰的身影,于是便问道:“杨员外郎何在?”
有官员出声回答道:“大人,问的可是杨士钰员外郎?他虽是挂了职,却有婚假在身,因而尚未赴任。”
江景辰追问道:“何时挂的职?谁批的假?”
属下官员回答道:“经朱相举荐,吏部核准,新婚前五日挂的职,尚书大人亲自批的假。”
大周却有举官一途,先前江景辰就曾举荐过陶宏广,区别在于一个本就是官身,而另一人则为白衣。
属官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江贤侄不对,此刻该是唤你江侍郎了。本官才得到消息,你便已前来上任,当真是快的很啊!”
“见过尚书大人。”
一众属官纷纷行礼。
来人正是刑部尚书潘弥业,刚见面便表露出满满的热情。
江景辰起身行了一礼,含笑道:“圣上命下官接旨后即刻上任,下官自是不敢有丝毫耽搁。”
潘弥业挥退一众属官,回过头来,开口道:“你既然来了,那勇毅侯世子一案就交由你查,可好?”
往年,这种事情通常都是落在大理寺头上,潘弥业升任尚书不久,虽然迫切需要立功表现,却也没有太过自负。
一头是世袭侯爵府,另一头是当朝宰相府,更有圣上时刻关注,再加上死者的死因实在是无可挑疑,这案子绝对是一颗烫手的山芋。
如此难办的案子,对于混迹官场的老油条最是知道该如何处理。
只要案件不是直接经过他的手,那么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能够找到可斡旋的余地。
江景辰看着满脸堆笑的上官,心中多少了解些许心思,只不过圣上本就有意让他来处理此案,当下客套了几句,随后便不再推脱。
想要查案,首先得去到案发现场。
勇毅侯夫人声称其子在朱府落水乃是人为所致,那边需要找到人为导致的证据,从而推断出凶手。
关于这一点,江景辰心知肚明。
因此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倘若万金当真不小心留有证据,那就利用职务之便,想尽办法毁掉证据。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圣上要他查案,显然是希望将此事牵扯到朱府。
想要牵扯上朱府,必须要先证明姚显策落水乃是人为,这样一来就得制造全新的证据。
然而,要在别人的地盘上伪造陷害的证据,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才刚上任,便迎来如此难解之题,江景辰忽然间觉得有些头疼。
朱府。
“江大人,你已经在池边看了小半时辰了,可是有发现?”杨士钰上前询问。
身为朱府的新姑爷,又有刑部员外郎的官职在身,此刻发问倒也不显得突兀。
不得不说,万金当时选择动手的位置十分的好。
四周多有树木遮掩,岸边也无防护,最为关键的则是池水堪堪过了膝盖。
成年人,无论饮酒与否,但凡有点意识都不会被淹死。
放眼周围,基石铺路,只有临近池边上的三尺之地是土路。
江景辰看着周边的印记,一时间没有想到适合的办法,故作沉吟,开口道:“来人,将池边的脚印都收集起来,拿去与府内人员逐一比对。”
此言无疑是在针对朱府,杨士钰当即出声道:“当时宾客众多,脚印并非全是府内中人,更何况事情已过去三天,大人此时收集脚印又能证明些什么?”
这件案子重点本就不在于查清真相,而是在于如何转嫁旁人。
江景辰并不焦急,思考之余,反问道:“莫非杨员外郎有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若是有可取之处,本官定会采纳。”
杨士钰当即道:“当日宴席,江大人也在其中,当知此地离席桌甚远,您应该先调查姚世子无缘无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江景辰若有所思,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喝多了,想要方便一下,于是便来了此地解手?”
杨士钰气急,呵斥道:“大人,这里是朱府,请您注意言词。”
在他看来,那是人,堂堂侯府世子,即便品性不佳,也不会如同禽兽一般随地解手。
能说出这般无理之语,能耐如何且不去说,单德行这方面就过不去。
但凡是读过些书,都不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杨士钰心中不禁疑惑:圣上怎么会选用这样的人?
拿朱全章来压人?
江景辰双眸微凝,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缓缓开口道:“本官受圣上钦封,正四品刑部侍郎,你杨士钰是什么品级,敢与本官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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