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赌坊等行业,所赚钱财从来只有下限,没有上限。
百乐门将“吃喝玩乐”集于一体,又是地处京城繁华地段,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猜出没少赚钱。
至于到底赚了多少,自然得对账之后才能知晓。
青瑶想了想,说道:“那我便做两套账本,一套留着咱们自己看,一套让他们来查。”
江景辰当即拒绝了这个办法,直言道:“弄两套账本是个隐患,只做一套假账,用以糊弄外人。”
账本的作用是为了核算,以防下面有人私贪。
百乐门主要管事,全都是江南道带过来的心腹,自然没必要去担心。
他又不指着一座百乐门赚钱,更是没必要为些许钱财留下隐患。
青瑶应声道:“那就做一套假账,另外我也会做好应对,倘若圣上真安排人进百乐门,保管不会让他察觉半点异常。”
说完了百乐门之事,江景辰转而说起崇宁大长公主府。
“你脱困之后,离宫之事多半是会由云瑶县主顶罪,为此崇宁大长公主可能会记恨上咱们。以防万一,从此刻开始,派人盯紧大长公主府,若有异动”
江景辰忽然想起,当初万金夜探勇毅侯府,曾遇见的鬼面人乃是出自大长公主府,极有可能就是位杀手。
“交代下去,大长公主府若派来,尽管杀了。”
董瓒应声,紧跟着询问道:“此事皆因云瑶县主而起,留着怕是个麻烦,要先下手派人前去刺杀吗?”
死一个皇族成员,必然会带来严重后果。
杀是杀不得,但也不是不能有所应对。
崇宁大长公主为护云瑶县主,想拿青瑶顶罪。
那么,自然也该有所反击。
江景辰冷笑道:“她不是喜欢以辱人为乐吗?那就让她好好尝一尝别人所受的苦。通知凌涛与伯海,让他动用蚍蜉帮众,坊间大肆散播云瑶县主下毒之事,越夸张越好。”
董瓒微愣,询问道:“这事不找江鸠做吗?”
江景辰开口道:“让江鸠去全力探查费兴仑的底细,最好是能查出祖上三代。”
董瓒应声。
江景辰回过头来,与青瑶吩咐道:“大掌柜可以不当,百乐门那摊子事还得你继续管。派人通知柳榛苓,若是安王再去花想楼会见庄延朔,第一时间来报。”
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
午后。
青玉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回到府中。
“咦?公子,衙门这么早就下衙了?阿瑶,百乐门那边不忙吗?阿瓒,你黑着一张脸干嘛?”
她在外头从早到晚,丝毫不知道期间府里发生了多大的事情。
江景辰有心责骂几句,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没这个必要。
“为了你的试药计划,我挨了五十板子,青瑶在大理寺关押半天,百乐门每年损失一百多万贯你说,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青玉呆滞良久,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我才离开半天,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怎么会这样?”
这话听着,似乎不像是在自责啊!
董瓒率先忍不住,冷哼道:“没那样的脑子,就别去学人家想什么计划,你倒是玩的开心了,所有的过错都让别人替你承受。”
青玉满心疑惑,小声嘀咕道:“明明都很顺利,也没出什么差错啊!”
离宫之事,说来也怪不到她头上。
青瑶于心不忍,开口道:“计划没有疏漏,只是阴差阳错下当了棋子,螳螂捕蝉,我们却不是黄雀。”
江景辰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心疼她。”
青瑶回应道:“阿玉也是想着为公子分忧,这才想出了试药计划,若不是发生意外,一切都该十分顺利。”
说到底,都是为了失魂散,那药日后也的确有大用。
事已至此,追责也没多大意义,江景辰回过头来,询问道:“拿孙怀瑜试药了?”
青玉点头道:“下了第一剂,一个月后再下第二剂,等到三剂之后便能看到效果。”
先前得了孙敬远指点,多少是份人情。
江景辰直言道:“孙怀瑜那先缓一缓,重新换个人试药。”
青玉不解,追问道:“为什么要缓?重新换谁试药?”
江景辰将在孙府发生的事情,省略说亲那一段之后,细细说了一遍。
“这次经孙敬远点拨,当是还一份人情,不好再动孙怀瑜。京城里头祸害不少,找谁试药由你觉得,只需清理好尾巴便可。”
做人,要嘛自己有本事,要嘛亲爹有本事。
父欠债,由子偿。
父施恩,子可承。
他能因为朱全章而放杨士钰一马,自然也可以为孙敬远而放孙怀瑜一马。
仕途路难行,即便做不成盟友,也不好多树立一位政敌。
青玉也不多问,当即应了下来。
她也懒得去想太多,既然公子不让动孙怀瑜,那便不动就是,反正试药找谁试都一样。
当夜,为庆祝青瑶当上女官,众人在百乐门好好庆贺了一番。
时间飞逝,转眼便至上元节。
大朝休三日。
期间,齐鸿运去了一趟百乐门,将近来海运司发生之事说了个大概。
最后神秘兮兮,透露出一个重磅消息。
江景辰满脸惊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海运司的海船被人劫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劫朝廷的海船?”
齐鸿运赶紧压低声音,提醒道:“嘘,小声点,这事还压着呢,没几个人知道。”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就在泉州港外,眼看要靠岸,忽然从水里钻出一群黑衣蒙面人把船给劫了。
那些个个手持长刀,上了船后见人就杀。
船员们四处逃窜,有的仗着水性跳海求生,但最终都难逃厄运。
江景辰静静的听完,随即询问道:“知道那些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齐鸿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目前还不清楚,梁王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暗中派人前去调查。”
这可真是
江景辰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有胆子敢劫朝廷的海船,且清楚返航时间航线,还做得这么干净利落,不留一个活口。
很明显是早有预谋。
“海船被劫,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能不能瞒住别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是瞒不住我,否则也不会来与你说这些。当然,这是我的手段,你问了也没用,学不会的。”
许久不见,齐鸿运依旧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江景辰见怪不怪,转言道:“那一船货物,价值多少?”
齐鸿运暗自换算了下,回答道:“被劫走的是大船,上面有不少夹私,再算上官家的货物少说也值个上百万贯。”
所谓夹私,就是指私人夹带。
一艘船就那么大,能装的东西就那么多。
在海运司的海船上夹私,那就是在圣上嘴里抢肉吃。
走私很赚钱。
但有胆子,且有能力赚这份钱的,似乎只有现今执掌海运司的梁王。
江景辰忽然想起,先前魏秉文前来要钱时,就曾提过要从中捞上一笔。
当时他还劝对方小心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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