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易,想活难。
人生在世,就该迎难而上。
江景辰并非心怀天下之人,也不愿在这件事上掰扯什么,当下没理会宋砚的调侃,目光在游方道士身上打量了一会。
“看来,还是伤的太轻!”
言罢,转头朝董瓒使了个眼色。
董瓒立刻会意,径直走向摆放刑具的木桌,随后抓起一把三寸长的细小银针。
相比于竹签而言,银针能够更加顺利刺进指甲分析。
但这并不意味着痛苦会比竹签小。
董瓒将银针一根根,极为缓慢的刺进游方道士的十根手指。
紧跟着,重复刚才的动作。
直至将游方道士每一根手指上都刺进五根银针,方才停止。
游方道士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董瓒冷哼一声,再次抓来一把银针,寻找指尖缝隙,一根根刺入。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每刺入一根,便在末端屈指一弹。
游方道士从未感觉时间过的如此之慢,每刺入一根银针,都仿佛用了一个时辰。
指甲缝被刺入六根银针时,他没有痛呼出声。
当第七根银针刺入时,他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第八、第九根银针刺入时,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心脏在耳边急速跳动。
每根手指刺入十根银针,共计一百根,密密麻麻。
董瓒眼神冰冷,伸出手指,似抚琴弦般拨弄银针末端。
十指连心。
到底有多痛,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明白。
游方道士终是忍不住,激烈挣扎,大声呼喊,怒吼道:“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
青玉看的兴起,激动开口道:“公子,银针我也会啊!”
江景辰微愣,询问道:“所以?”
青玉眨着大眼睛,满脸期待道:“想玩。”
江景辰失笑道:“一根手指刺了十根,都满了。”
青玉自信道:“没事啊,拔了再刺,我肯定能比董瓒刺的更多。”
更多?
这事也没必要比吧?
江景辰看着那一根根因挣扎而晃动的银针,心中莫名有些发毛。
虽说达不到密集恐惧症的程度,但看久了难免有些不舒服。
该问的都已经问完,剩下的就是需要时间来时刻。
“留一口气,别把人给弄死了。”
言罢,江景辰率先离开。
宋砚看了青玉一眼,含笑道:“阿玉,你真是越来越变态了!本少爷很喜欢。”
青玉凝眸横扫,冷笑道:“你过来点,我能让你更喜欢。”
宋砚察觉到一股无名寒气,当机立断,扭头就走。
他清楚知道青玉在江景辰身边是乖巧小白兔,一旦江景辰离开,随时都有可能化身要人命的母老虎。
江湖上人尽皆知,毒王一脉的人不好惹。
青玉冷哼一声,瞥了董瓒一眼,询问道:“你要留下来跟我一起玩吗?”
本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此刻从她口中说出来,莫名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之意。
董瓒干净利落转身,用行动表示。
青玉也不觉失望,回过头来,看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游方道士,嬉笑道:“别怕,我有药,保证能让你更加刺激!”
片刻后,惨叫声响彻密室。
董瓒闻言,不自觉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大厅。
宋砚询问道:“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江景辰思考片刻,缓缓开口道:“接下来自然是要去抓倭寇。”
离京之前,他就已经想好,要利用倭寇来栽赃三省主官。
如今游方道士已经交代,那么只需将脏水往沈廷知一人身上泼便可。
不需要做的天衣无缝,只要让人挑不出错处,再伪造出几封通敌信函。
旁人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圣上的心意。
若无意外,沈廷知此次定然凶多吉少。
事情的进展很顺利,抵达泉州后的第五天,江景辰便完成了此行的任务。
与此同时,泉州别驾也揪出了三名与梁王有所牵扯的官员。
江景辰问清来龙去脉,不禁称赞道:“选的都是沿海县令,梁王可真是有眼光,难怪你们愿意投效。”
包括泉州别驾在内的四人纷纷跪地叩首,齐呼:“属下知罪,恳请公子息怒。”
一年前,他们是官,与江景辰之间也只是合作关系,无需这般卑躬屈膝。
现今,他们自称属下,只因江景辰的官比他们大的多,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丢官罢职,甚至性命不保。
先前是敬畏钦佩。
眼下是害怕恐惧。
他们连求饶的话都不敢多说,生怕错了一个字,从而遭来灭顶之灾。
宋砚心念转动,开口道:“人都有私心,他们也算是情有可原,好在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觉得小惩大诫,差不多就行了。”
四人闻言,心中感动无以复加,齐齐高呼道:“属下知罪,任凭公子发落。”
泉州刺史已经死了,死因极其荒唐。
刺史夫人已经将刺史府所有书信送来,那么江景辰自然也会遵守约定,不再追究泉州刺史的死因。
泉州不容有失,刺史暴毙需要上报朝廷,在吏部任命下来之前,必须推一位己方阵营的人上位。
别驾本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也是他受了梁王蛊惑,从而害死了刺史。
这是一笔糊涂账,短时间内不好清算。
江景辰想了想,开口道:“你们每一位都身居要职,平日里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家中妻儿老小。那便由我来安排,让她们一同出行,外出游山玩水,你们觉得可好?”
话中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就是要拿一家老小做人质。
四人清楚知道,眼下的处境,好与不好,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泉州别驾稍稍迟疑,首先表态:“属下替家中老幼谢过公子恩典。”
其余三人闻言,接连表示愿意接受安排。
江景辰满意点头,淡淡道:“梁王那边,你们可以继续保持往来,至于具体该怎么行事,需要我教你们吗?”
泉州别驾率先开口道:“公子放心,属下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其余三人齐呼:“属下明白。”
能在中枢州县为官者,不敢说聪明绝顶,但一定都不是蠢笨之人。
一家老小都被拿去当了人质,心中再多不甘,也没能力翻出什么风浪来。
现如今正是海船案的关键时刻,等到这阵风头过去,再想怎么处置也不晚。
江景辰一番交待之后便让四人离开。
宋砚旁观良久,不禁开口感慨道:“你与之前,真是不一样了!”
江景辰眉头一挑,沉声道:“怕了吗?”
宋砚含笑道:“怕你咬我?”
江景辰瞬间黑脸,阴恻恻开口道:“宋石见,你是真的贱!这么跟我说话,还想不想要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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