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妃,一应相关人员已全部就位,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动土。”甲一的声音亦透着难掩的亢奋说道。

    “嗯,就先从武威郡开始,待得这边试验出一套省时省力的法子后便让各郡负责一段,你们做好监工便是,不然,要真从武威一路的修过去还不知要到了何年月去了。”

    “明天吧!明天我与你们一道过去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后日便可动土了。”

    一边拨弄着自己儿子那不停抓挠的小肉手,一边与甲一交代着事情的沈玖月,一想着自己可能会有上两日看不到自家宝贝就还怪不舍的。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马车。”

    想着有王妃看着他们也确实能安心上许多的甲一忙出言应道。

    “不用,骑马要快些,就骑马过去!哦对了,王爷那边如何了,怎的这几日都没消息送来?”

    这算算日子已经一个月了,信自然是没少往回送的,但比之以往的每日一封这次却是已经间隔了五日之久。

    可她不知甲一又如何能得知王爷的近况呢,想了想也只能猜测般的道:

    “还未有消息传来,不过依着时日和大军进程来看,现下应是要攻下河间郡了大概。”

    “嗯,先下去安排吧!”

    沈玖月摆了摆手,按说面对着东盟军于昔日掌管他们的楚莫离来说,该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才对,可不知为何,她此番却是显得有些心绪不宁了。

    这可能也怪自己没有忙碌起来吧!

    冀州城外,二十万西北军陈兵列阵,他们不想打自己人,但这一仗他们也必须要拿下。

    “报——”

    “王爷,冀州知州拒不投降,不过据斥候探得的消息常阳郡城中并未有战时的慌乱,百姓也未有迁移迹象。”

    一名士兵自前方城池的方向打马而来,向楚莫离禀报着常阳郡也就是西北军的第一个目标的城中近况。

    借由着自家王妃的临别赠礼,楚莫离自然也清楚的看到了对方城门之上的情况,冀州知州杨继,有点意思。

    “传令下去,原地扎营!”

    一声令下,冀州城外瞬间撑起了一顶顶军帐,这一番动作,别说那二十万西北将士了,便是对面城墙之上的杨知州与一众守军都不禁给看懵了去。

    抬头望了望天色,

    嗯红日初升,最是个好天气不过,

    可御王这是啥意思?

    大清早的安营扎寨,莫非是昨夜没睡醒?

    但不管他们心中如何的腹诽,此时的西北军已经燃起了阵阵炊烟,他们王爷说了,吃饱喝足然后睡觉,军令如山,那他们便必须得睡!

    时间转眼已来到了深夜,眼见对方在这一天中是真的吃的饱睡的香,杨知州也真是熬不住了。

    吩咐了一声有事赶紧派人通传便回自己府上休息去了,可谁知这边他那眼皮才将将闭上没多会儿,就感觉脸颊被一只微凉的大手给拍了两下子。

    心里的那个惊啊,瞬间就一脚把与他正下着棋的周公给踹回了老家,人也是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然后

    然后就见床是他的床,房间也还是他的房间,可人却不是只有他一人了。

    房间四周分立数人,其左侧的月牙桌旁有一人背身而坐,正姿态随意的品着其手中所执的香茗,嗯嫩香持久,尾韵醇厚,实乃是极品碧螺春,这若是能品上

    呃呸呸、刹那间想起自己眼前的处境的杨知州,赶紧驱逐出自己脑中那偏离了主题的思绪。

    接着锦被一掀下榻就是一礼,一揖到底,态度十分虔诚的道:

    “下官冀州知州杨继,参见御王殿下!”

    “杨知州客气,本王已分居西北,而你作为东盟的臣子实不必行此大礼。”

    楚莫离摩挲着手中杯盏,出口的话却是别有一番深意。

    所以,你的臣又到底是臣服于谁呢?

    杨知州闻言身子弯的更低了,言道:

    “臣惶恐,臣只知东盟是太祖皇帝开立,御王是东盟的御王,臣亦是东盟的臣,也只忠于东盟!”

    “呵呵呵好一个东盟的臣,好一个只忠于东盟,是东盟呐!平身吧!”

    楚莫离笑了,他就说这人是个有意思的不是?

    “本王昨日夜间便已兵临城下,你,为何不撤?便是今日,又多了一日光景,杨知州可别告诉本王是这一日夜都没来的及做好撤离的准备。”

    “呃请恕微臣斗胆一问,王爷又为何不攻城?城门处下官下官都准备好了的。王爷可能不知,城中百姓对于此战并无多少惶恐,他们坚信,坚信东盟的守护神即便是脱离东盟也不会伤百姓分毫!王爷可知,于这等是信任,亦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底气!”

    说着话的杨知州不禁将腰板也挺了挺,于御王府他从未想着迎战,至于城门上的那些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毕竟,面对着御王及西北军的勇,他们的不懈一击便也顺理成章了许多。

    楚莫离沉默了,在选择出兵之前他就想过,此番兴兵极可能会招来天下骂名,不管他是否事出有因,只因他亲手掀起了这波战乱。

    可没想到啊!

    御王府这时代的牺牲也并非是无用之功,最起码换来了百姓们无条件的信任。

    “西北军一个时辰后会起兵攻城,杨知州,本王便同你演上这一出戏!”

    “下官谢过王爷体恤!”

    杨知州闻言直接就跪了下去,磕头谢恩,谢御王的维护之意,与御王不同,文官最重名声风骨,他是臣,若是不战而降,也甭管他降的是谁?

    那名声却也是别想留了,之前他甚至一度的都要以自己一人之身而换得子孙的脊梁不堕。

    而现在,有了御王的配合,死是不用死了,能活着,这怎么不让人感激欣喜呢?

    于是,就在这么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作息正常的常阳郡百姓尽数被城门处所传的喊杀声给硬生生的从睡梦中给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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