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倾城离开了这所小院儿,只是她的身形,似乎是有些狼狈!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不到一刻钟,刘婆子,便自缢而亡了!
倾城不仅仅是身形狼狈,而且整个人似乎是都不在状态,就连步履也有些凌乱了。
倾城摇摇晃晃,像极了醉酒之人的身形,很快,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等她抬眸看清楚来人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突然就落下了两滴泪,再然后,便是紧紧地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夜墨看了一眼四处,再看她的状态如此之差,便将其拦腰抱起,直接就往寒王府的方向去了。
夜墨的外书房,严七守在了门外,其它人,统统退到了院门口。
夜墨本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如今看到心上人哭地如此伤心失魂,自己也是难受之极,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这样坐在了榻上,抱着她,时不时地伸出手指为其拭泪,紧拧的眉,显然是在表明了,现在的他,心情极度地糟糕。
倾城伏在了夜墨的怀里,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甚至是还有些绝望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离出来,这得是多么刻骨的痛?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刚才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倾城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哭泣和伤痛,渐渐地弥漫在了屋里,散着浓浓的悲哀,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些,夜墨的眸底不知何时,竟然是黑得宛若浓的化不开的墨了。只是那墨里头怎么就会让人觉得透着几分的血腥之气呢?
大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夜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地心疼过!这是自己最在意的姑娘,是自己真正动了心的姑娘,可是现在,却只能是任她哭地如此伤心,毫无办法!夜墨的心,就像是有人拿了绳索将其勒起来了一般,痛不堪言!
倾城抽抽答答地哭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哭累了,竟然是就窝在了夜墨的怀里,不肯动了。
夜墨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睡着了,正打算将其放到里间儿的床上好好睡一觉,可是才刚往床上一放,就见倾城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珍珠,轻轻闪动了一下,一双水气十足的大眼睛,就有些委屈地看向了夜墨。
倾城的眼睛有些红,显然是因为哭的时间太长了,略有些浮肿,不是很厉害,脸色也有些泛红,像极了那快要熟了的桃子,让人垂涎的很呐!
夜墨知道她必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哭地这般的伤心,大掌轻轻地拂过了她的脸,“还好吧?”
倾城摇摇头,原本是让人觉得很安静的她,突然就蹿了起来,再次整个儿扑进了他的怀里,“母亲,母亲!我没有想到,真正害死母亲的,不是皇后,不是柳氏,也不是老夫人,竟然是,竟然是。”
话到了嘴边,却是再也说不出来,如同是在她的喉间梗了一根鱼刺,上不去,下不来,让倾城整个人看起来更回地难受!
“别急,不哭了!”
实在是不会劝人,夜墨的话,在倾城的哭声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过,却是出奇地效果好!因为他的话,倾城感觉到了安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还是因为是这个人说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终于,倾城停止了哭泣,伸手挽住了夜墨的胳膊,然后再随意地拿起了他宽大的衣袖,上等的华锦所制的衣袍,往自己的眼前一抹,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干净,又拽起了另一只衣袖,再将自己的小脸儿也蹭了蹭。
夜墨呆呆地看完了她的动作,然后低声吐了一句,“脏死了!”
三个字,换来的是倾城那充满控诉的眼神,夜墨顿时心慌了,“没有,我是说这衣裳脏了,万一再弄污了你的脸。”
倾城听罢,竟然是破涕为笑,不过,也只是笑了两三声,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夜墨看她坐好了,精神也似乎是平静了下来,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皇后背后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山越族人!”
“什么?”这下子,夜墨的确是吃了一大惊!他没有想到要杀害李如意的人,会是山越族的人!倒不是觉得她们是同宗血脉,而是一个小小的山越族人,怎么可能会成为了皇后幕后的黑手?皇后为何要听命于他?这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很意外,是吗?我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是能让一国皇后甘愿为其卖命?我想到过是某个世家的高手,想到过是别国的杀手,甚至是想到过是皇上的授意!可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母亲母族的人为之!她的至亲之人,竟然是为了一些身后之物,就要将母亲算计丧命!”
“至亲之人?你说的是?”
“是山越族的族长,我的好外公!呵呵!我的亲外公!”倾城的声音,再次有些哽咽了!
“如果说之前,母亲的身世,还让我有所怀疑,可是现在,不会了!”倾城轻摇着头,“刘婆子,我早就觉得此人奇怪,只是一直没有发现她什么地方不奇怪,直到今日,我看到了,她被人往外拽着走时,那一个瞬间,她求饶的姿势,分明就是山越族的人才会有的礼仪。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可是我却看的仔细!”
“于是你就一路跟着她了?”
倾城点点头,“对,没错儿。我一路跟着她,终于,我知道了关于母亲的一切!母亲的确就是当初端木族长的女儿,母亲李该叫端木如意,她还有一个双生的姐姐,只是迄今为止,不知生死。母亲模样儿漂亮,是族长亲自接回府里的。只是对于母亲的生母是谁?又算是个什么身分,族长却是只字未提!甚至是他连母亲是她的女儿这样一句话,都没有说!母亲在端木府里的日子,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后来,不知何故,族长竟然是大发慈悲,将她送出了端木府,只是,没想到,这一送,竟然是就送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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