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安华不信,自己比南宫夜大了几岁,自己成亲之时,那南宫夜连王都未封,不过是一介ru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闻人恪怎么可能会在那会儿,就已经是投靠了他?
“闻人恪,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你还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闻人恪定定地看着她,“我从未骗你。事实上,我的主子,从一开始,就不是太子,而是当今皇上!因为得到了皇上的授意,我才会出现在了太子的阵营里,当然,我是暗棋。明棋,自然就是蜀地的晋国公了。”
“暗棋?”
“当年因为我与你的婚事,父亲等族人,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与秦王已是站在了同一阵线里的人,除了相助于秦王,他们想不到还会有别的出路!而我,就是在那会儿,得到了皇上的指示,表面上,没有什么功绩,也是处处不及大哥,而实际上,我却是一直在暗中为太子做事。”
“不!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当初父皇之所以会答应了母妃的提议,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我?蒙蔽母亲和秦王?不!我不信!父皇不会这样对待我的,不会的!”
“公主身为天家血脉,自小在宫里头是看尽了各种的争斗,岂会不明白,天家无情这四个字?”
一句天家无情,将安华彻底地打入了冰冷的深渊!
“不!你的意思是说,父皇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天家无情?呵呵!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看到安华已经是开始有了一种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状态,闻人恪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上前一步,本欲宽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安华会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都是被他刚刚的话,刺激到的,不是么?
生生地将自己的身形稳住,闻人恪仍然是将视线紧紧地锁在了她的身上,生怕她会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明白了,我现在都明白了。当初母妃将我嫁给你,本意也就是为了拉拢鲁国公府,你与国公夫人的嫡子,是与世子一母同胞的公子,我嫁给你,不仅仅是没有辱没了我的身分,而且还能为了给秦王找到了一座强有力的靠山。你说的对,皇室中的儿女,哪一对新人的结合之中,没有掺杂了利益二字?”
安华的声音微抖,像是那初冬仍然很顽强地挂在了树梢上的落叶,被寒风一而再,再而三地肆虐着,明明已经干枯,却仍然是不肯从那树枝上下来。
“母妃利用我,我知道,我也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因为我知道,只有我的母妃地位越来越稳固,我的日子才有可能会好过!我也知道,若是我的弟弟能登上了皇位,那么,我便是成了千雪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可是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会弄成了这样?原来母妃的一切精心安排,早就在父皇的意料之中了!”
“呵呵!母妃苦心经营着一切,却是不想,从一开始,这就是父皇为母妃布好的局?人人都以为鲁国公府会唯秦王马首是瞻的时候,我的好驸马,其实才是皇上最最看重的那一个人!人人都以为世子是闻人家族下一辈的支撑,可是谁能想到,真正左右着闻人家族命运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而是你!”
闻人恪看着安华的神色越来越悲痛,眸底亦是心疼万分,这是他的妻子,是他曾在心底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如今,竟是与她闹到了这般的地步么?
安华突然大笑不止!神色颓败中透出几分的自嘲。等到笑声渐渐减弱,闻人恪才看到了她的面颊,早已是布满了泪痕。
闻人恪的心底一痛,太子妃曾言,这是她给自己和安华最后的机会!若是安华不能痛改前非,不能安分守己地过日子,那么,倒霉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安华公主!
“安华,我知道你恨我!也罢,既如此,你觉得如何才能让你消消气?”
听着这个维系了自己所有感情的男子,终于是不再唤她公主,而是唤了她一声安华后,她竟然是笑得更为凄美了些!宛若是那即将凋零的玫瑰,依然美丽,却是透出了几分的决绝!
“当真?”
“当真!”
“不悔?”
“不悔!”
简单的交流过后,安华公主竟然是突然发狂,快步地向着闻人恪扑了过去,与此同时,右手快速地自头上取下了一枚簪子,动作快而准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闻人恪一介习武之人,如何会看不出她的意图?可他不闪不避,甚至是闭上眼,唇角还扬起了一抹隐约可见的笑,似乎是他期待的美好,终于来临!
“砰!”
闻人恪的身子,轰然倒地!
安华看着倒在了血泊之中的男人,一时竟然是怔然若失,好一会儿,才像是着了魔一样,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快救驸马!救驸马!”
鲁国公一家人,总算是踉踉跄跄地回了府,还没进屋子呢,就看到了闻人恪身边儿的小厮跑了进来,“老爷,夫人,世子爷,快!快去公主府,快去救救二公子呀。”
三人一愣,还是闻人世子反应地快,“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二公子受了伤,似乎是伤到了心肺,太医已经是先后去了两拨儿了。”
“好端端地,二公子怎么会受了伤?说!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伤了他?”鲁国公夫人原本已是有了几分的死气,这会儿一听说自己的儿子又被人伤了,而且伤的还挺重,哪里能不着急了?
鲁国公的脸一沉,敢在公主府伤了驸马的,除了公主,还会有谁?
一家人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公主府,就见院子里已是乱做了一团,还能听到了安华公主的啜泣声。
“怎么样了?太医,驸马的伤势如何?”
“回殿下,驸马的伤势不重,可问题是,现在驸马压根儿就是昏迷着,灌不进药,这才是最要命的。”
“怎么会灌不进药?再想想法子!拜托你了,太医。一定要救活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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