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莱特想了想,还是选择先拆开这份没有署名的礼物,把埃里克的惊喜放在最后。
只是,想到下午埃里克对她随口一句话的反应,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埃里克多半又是自己亲手做了礼物送给她。
现在想想,自从来到这里,埃里克送给她的礼物,基本都是他亲自动手做的。第一年圣诞节的食物魔法手札,第二年圣诞节的珍珠蝴蝶发夹。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去年生日的礼物,居然是一个流麻,穿着赫奇帕奇校袍的q版小人儿正挥汗如雨地做着魔药。
轻轻地晃动一下,那些泛着珠光的银色亮片便如同雪花般纷纷扬起,熬煮魔药时那坩埚上方升腾起的蒸汽。
那只坩埚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半透明状态,透过它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正在翻腾的金色流沙,那便是正在煮沸的魔药。
维奥莱特当时就乐了,合着自己的q版小人煮的还是福灵剂!
这份礼物让维奥莱特再一次刷新了对埃里克的印象。现在埃里克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擅长书法、喜欢看修仙小说、还是一个手工大手子的科研大佬。
哦,今年还得再加上一个标签——她的预备壁咚目标。
以上种种让她对埃里克的礼物期待值直接拉满,将他送的礼物排到最后。
维奥莱特拿起手边那份巴掌大的没有署名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撕开外面磨砂质感的浅紫色包装纸,当她轻轻打开盒子时,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晃了一下她的双眼。
盒子里,一对镶嵌着绿色宝石的耳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银质的外框被巧妙地打造成孔雀尾羽的造型,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仿佛真实的孔雀羽毛一般栩栩如生、纤毫毕现。这精湛的工艺让人惊叹不已,仿佛能感受到孔雀开屏时那绚丽夺目的景象。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位于中央“眼睛”位置的那颗流光溢彩的绿碧玺。它犹如一颗翠绿的明珠,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色彩鲜艳夺目。尽管这副孔雀尾羽耳环的设计极其精致华贵,但实际上它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小巧玲珑却又不失优雅大气。
那璀璨的绿碧玺里不时闪烁着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维奥莱特像被蛊惑了心神,视线无法离开那对绿色宝石,手也无意识地往耳环伸过去。
在即将碰上宝石表面的那一刻,埃里克晚上在礼堂和她说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
“维奥莱特,如果今年再收到匿名的礼物,千万不要碰,先寄回家让大人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再说。”
纤细的手停在耳环的上方,维奥莱特醒过神来,拿起自己的落叶松木魔杖,谨慎地触碰着耳环。
没有任何异样。
维奥莱特神色稍松,却没有放松警惕,继续用魔杖将其中一只耳环翻了个面,露出了承托着宝石的底托。
和线条整齐有规律的正面相比,底托布满了杂乱无章的划痕,看起来非常违和。维奥莱特疑惑地蹙起眉头,把随身带的小镜子变形成放大镜,细细查看那些划痕。
这一看,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上面的划痕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仔细辨认,维奥莱特能在其中找到几个眼熟的字符。
是古代如尼文。
这个发现顿时让维奥莱特心里警铃大作,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手脚并用地往后退,额头和手心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埃里克的提醒是对的。
当初维奥莱特选修古代如尼文,就是为了后面研究魔法阵和炼金术做准备。因此她十分明白,当器物上出现古代如尼文,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副耳环,是被附魔过了。”
“送礼物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前两年没有异常的礼物,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吗?”
思及此处,维奥莱特脸色变得凝重,毫不犹豫地将这份礼物重新打包好,准备明天寄回去给莱拉和威廉,让他们对这份礼物做彻底的检查。
就在维奥莱特抱着埃里克的礼物后怕的时候,芝麻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的身边,蓬松的大尾巴安抚一般轻轻挽住主人的脚腕,娇声娇气地喵了一声。
感受到脚腕处如丝绸般细腻顺滑的触感,维奥莱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可下一秒看到芝麻耸动着小黑鼻头,凑近了那份匿名的礼物,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宝贝,别过去!”
维奥莱特担心芝麻的动作会触发耳环上的未知法阵,连忙制止它的动作。
然而芝麻的表现却让她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芝麻非常通人性,对危险的感知也是非同寻常的敏锐。只要感觉到一丝威胁,它必定会弓背炸毛飞机耳,以此来提示自己要提高警惕。
可现在它的状态非常放松,不时晃动的尾巴也显示它如今心情是愉悦的。
“好了,宝宝,别玩这个了,这个要让你外公外婆检查过才行。”
维奥莱特不敢再让芝麻去碰这东西了,连忙放到床头柜里面锁起来。芝麻见这带着淡淡幽香的小盒子被收起来,失落地叫了一声。
那个味道,喵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呀。
到底是哪里呢?
经过这一段插曲,维奥莱特拆礼物的兴致被破坏了大半,要不是她把埃里克送的礼物放到最后,她估计明天才会继续拆礼物。
埃里克的圣诞礼物是一个方形的盒子,维奥莱特看到这个形状,觉得里面多半是条项链。外层的包装纸很是眼熟,看着跟贴在寝室大门的福字所用的碎金红纸很像。
不,应该说,就是那种碎金红纸。
维奥莱特嘴角直抽,额头挂满了黑线。拿碎金红纸来包礼物,埃里克是怎么想的?
然而,当她把碎金红纸拆开,显露出来的礼盒却让维奥莱特感到非常意外。
今年的圣诞节,她收获颇丰,一堆精致的首饰让人眼花缭乱,每一个都是用天鹅绒表层的礼盒装着的,格外高贵典雅。
眼前这个礼盒却特立独行,它的表层并非普通的天鹅绒材质,而是一层暗红色的织金锦缎。金线织就的仙鹤振翅高飞,栩栩如生。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个特别的礼盒,当光线角度发生变化时,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隐藏着的祥云暗纹突然显现出来,这些祥云纹细腻而繁复,给整个礼盒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还没打开礼盒看看里面的正经礼物,维奥莱特就已经被这传统工艺带来的魅力所折服。就算里面没有东西,这盒子本身就是一份相当珍贵的礼物。
要知道,现在才1991年,距离传统文化兴起还有十几二十年呢,这里还是英国,织金布料是真的不好找。
不愧是这个世界中最了解她的人,埃里克真的对自己的喜好一清二楚。
徐徐呼出一口气,维奥莱特按下心中的激动和期待,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上的扣锁,定了定心神,将盒子缓缓打开。
“嗯???”
维奥莱特看清盒子中的东西后,先是震撼地瞪大了双眼,然后迷惑地皱起眉头,凑近仔细端详,最后难以自抑地笑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捂着肚子趴在沙发上,手用力地拍打着沙发,整个人笑得直抽抽,壁炉中火光不断跳动,将她眼角的晶莹映衬的分明。
“怎么了这是?”端着宵夜的塞德里克和安德鲁一进公共休息室就听到那在空间不断回荡的笑声,一时摸不着头脑。
安德鲁探头看了两眼,觉得更莫名了:“收到这么多礼物,咋还哭了呢?”
笑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维奥莱特连连咳了好几声,摆手澄清道:“没、没事,就是收到了一份特别有趣的礼物而已,哈哈哈!”
说着,她七手八脚地把收到的礼物垒成一摞,又将拆下来的包装纸扔到壁炉里烧掉,用漂浮咒控制着那一摞礼物,朝女生寝室入口走去。
“你们自便,自便哈!”说着,维奥莱特又回身对两人说道:“圣诞快乐哦,小伙伴们,晚安!”
塞德里克看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禁失笑:“你也是,圣诞快乐!”
“晚安!”
作为原着里少有的被罗姨认证的真·帅哥,塞德里克这展颜一笑仿佛照亮了夜晚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让身为颜狗的维奥莱特忍不住暗暗吸气。
塞德里克这一笑,在维奥莱特的眼里,不啻于在大晚上的海边看火箭发射。
神说,要有光,于是刹那间,海上升骄阳,黑夜亮如白昼,如神迹一般冲击着观者的灵魂。
维奥莱特羡慕地吸溜了一下口水,秋·张吃得可真好!
第二天,大雪初停,大家并没有一起行动,而是自由活动。
弗雷德和乔治本想带着罗恩和哈利再去打雪仗,只是哈利一直赖床叫不醒,让他们怀疑哈利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
不止哈利,就连罗恩,也是日上三竿了都还在睡,睡就算了还说梦话,说什么“嘿嘿嘿我是学生会主席了~~”
弗雷德和乔治难得语塞:“……一年级就想着做学生会主席,这小罗恩还挺会做梦!”
没办法,弗雷德和乔治只好放弃带上他们的想法,转而不由分说地拉着安吉丽娜往礼堂走去。
到了礼堂,见到正在吃着糯米鸡和豉油皇炒面的维奥莱特等人,乔治又突发奇想,用激将法撩拨得阿什莉也骂骂咧咧地跟着去了。
维奥莱特把糯米鸡馅料中的咸蛋黄挖出来送入口中,看着打打闹闹远去的四人,眼睛微眯,喃喃自语:“弗雷德和安吉丽娜也就罢了,乔治和阿什莉……”
“诶嘿,阿什莉,让你还调侃我,你自己不也是不开窍?”
吃完早餐,罗斯一手一个,拎着卡萝和卡米尔去图书馆写假期作业去了。
安德鲁难得好学了一回,打算喊上塞德里克一起回公共休息室写作业,不料秋·张抢先一步开口:“塞德,外面风雪停了,要不要一起去魁地奇球场飞两圈?”
塞德里克本来想去图书馆找找魔药学论文能用到的资料,看到那双秋水剪瞳中的雀跃和期盼,他心头突突跳了两下,一秒改变了今天的行程。
“好啊,正有此意!”
他躲避着安德鲁怨念的眼神,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自己的善变找到了理由——拒绝女孩子的邀请不是绅士所为。
韦斯莱双子带着两个女孩去打雪仗了,好兄弟和漂亮学妹去打魁地奇了,维奥莱特也和埃里克笑意吟吟地压马路去了,安德鲁觉得心中万分郁卒。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成双成对的干嘛呢!!!!
形单影只的安德鲁化满腹悲愤为食量,恶狠狠地叉起一个春卷送入口中,把春卷那炸得金黄酥脆的外皮咬得嘎吱作响。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城堡外人类活动过的痕迹都被全部掩埋,洁白的雪地像蛋糕上那层厚厚的奶油一样平整,鞋子踩上去,不仅深陷其中,还发出和雪花摩擦的嘎吱声响。
昨天尝试牵手成功,让埃里克充满了信心和勇气,离开城堡后,他壮着胆子,假装寻常地捞过维奥莱特的手,强势地将那指尖微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然而,他的胆量在牵上手后就宣告库存不足,他压根不敢低头去看维奥莱特的反应,飘忽的眼神看向前方:“你刚刚说要去猫头鹰屋?是要寄什么东西吗?”
感觉着埃里克掌心的温度,维奥莱特抬眸睇了身边的少年一眼,看见他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耳朵,嘴角也压不住笑意:“嗯,寄给莱拉和威廉的。”
接着又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克莱尔还没回来,我找你就行了,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这句看似无心的话轻轻撩动了埃里克的心弦,他一方面高兴于她在需要帮助时,自己是她的第一选择,一方面又在埋怨克莱尔,怎么还不见踪影,让他白白错失了一个可以献殷勤的机会。
埃里克清了清喉咙,尽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牵着维奥莱特避过埋在雪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不停找着话题:“圣诞礼物不是让克莱尔带回去了么,怎么还要寄东西,是漏了什么吗?”
“是……没有署名的礼物。”
埃里克呼吸一滞,牵着维奥莱特的手猛然收紧,惹得维奥莱特眉毛一挑。
果然,去年圣诞节他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个。
得想个法子哄哄这霍格沃茨醋王。
维奥莱特眼睛一转,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过,要警惕来历不明的东西吗?听人劝吃饱饭,我可是很听话的哦!”
女孩刻意放软了声音,像甜甜腻腻的蜂蜜水一样,埃里克因为那个又来找存在感的特伦斯·希格斯而升腾起的怒气,就这样哗啦一下给浇没了。
“嗯,这样很好,继续保持。”
维奥莱特看着埃里克的眉毛高高扬起又一秒放下,不由得偷笑。
这人还挺好哄。
“对了,说到礼物,你的礼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刘先生,瞧不出来藏挺深的啊。前世今生,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个簪郎啊!”
是的,埃里克送给她的圣诞礼物,是一套金丝镶嵌珍珠头面。也许是考虑到实用性,里面除了两只大排簪,还有六只梅花造型小发钗,以及两只带珍珠流苏的掩鬓。
埃里克被她打趣得两颊微红,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没有了往日的稳重:“你、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维奥莱特觉得埃里克现在的反应跟个小孩子一样可爱,根本控制不住逗他的心:“喜欢啊!你亲手做的,怎么会不喜欢!”
“尤其是那两只‘钱从四面八方来’的大排簪,我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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