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过暑假,我要么就是待在家里写作业,要么就是在大峡谷里随便乱跑。”卡萝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教会卡迪拉克击掌,“偶尔爸爸妈妈有空了,也不是不能到附近的州玩一玩,这还是我第一次能和自己的同学一起玩呢。”
卡萝有些不开心地瘪着嘴:“阿什莉倒还好,开学前一个星期才回英国,你们怎么不在这里多待几天呢?我感觉你们才来没多久呢!”
“我们这次是环美旅行呢,行程卡得很死。而且妈妈也说了,还得留至少十天给我们写暑假作业和调整作息,行程就更紧张了。”维奥莱特在自己的小挎包里扒拉,扒拉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索性拿起魔杖对着挎包念咒:“麻将飞来!”
这里刚好四个人,不搓一把麻将说得过去吗?
然而魔咒的力度没把握好,沉重的麻将箱子跟个炮弹一样直冲维奥莱特的面门,埃里克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拉向自己,任由麻将重重地撞入他们身后柔软的沙发上。
“我们结束加利福尼亚的行程后,还会在福克斯的别墅住上半个月,也是在开学前一个星期再回英国,你们随时都能让猫头鹰送信给我们啊。”
埃里克擦了一把冷汗,也不敢再让维奥莱特用召唤咒找麻将桌了,便把她的挎包拿过来,一边说着一边翻找。
“嗯?我以为你们会直接回英国去。”阿什莉好奇地打量着箱子中排列整齐的方块。
维奥莱特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一来到美国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州之间跑,总得给艾伦叔叔留一点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吧?”
“噢!”卡萝点点头,“说得也是。”
看见埃里克成功找到麻将桌,并将其放在四人中间,维奥莱特一边招呼着阿什莉和卡萝坐过来,一边说道:“来来来,我们一边打麻将一边聊,我可是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呢!每一局胡牌的人就想一个我们目前还没学,但是又很想学的神奇动物。”
“啊?可是我们不会玩这个?”
“没事,很简单的,记住公式就会玩了。”
果不其然,如维奥莱特所言,两三局下来,聪明的卡萝和阿什莉很快就上手了,客厅里时不时传出两人激动的声音。
“碰碰碰!别动!我要碰!”卡萝激动地翻开面前的两只九万,欢天喜地地把维奥莱特刚打出来的九万拿走。
紧接着是阿什莉豪气万丈地出牌:“西!”
维奥莱特见状嘴角抽搐,牌桌上,前面三个人已经分别打了三只西出来,这最后一只西也被阿什莉打出来了,真的好不吉利啊!
卡萝手上的牌多是万字牌,于是毫不犹豫地把刚摸到的牌给打出去:“一筒!”
“卧槽!”维奥莱特见状眼前一黑,忍不住埋头和埃里克低声吐槽,“四人一筒归西,真特么的不吉利啊!”
埃里克拿着刚摸到的三筒,差点没憋住笑。
这一晚,四人兴致盎然地沉浸在打麻将的乐趣中,直至凌晨时分,神奇动物的清单越写越长。终于,他们被各自的父母黑着脸强行打断,揪着耳朵,被扔回自己的卧室睡觉。
好在维奥莱特的目的已经达到,羊皮纸上那一长串神奇动物的名单,足够海格教三年了。
第二天一早,维奥莱特一行人吃过早餐,便在卡萝和阿什莉依依惜别的目光中,用门钥匙离开了亚利桑那,前往加利福尼亚州。
和之前基本都泡在国家公园里的旅程不同,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维奥莱特让加州的行程基本都在大城市里打转。
而重中之重,则是洛杉矶。不仅是因为这里是美国的第二大城市,也不仅是因为好莱坞、环球影城、迪士尼乐园都坐落在这里,对维奥莱特来说,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这里曾是刘方喻曾经求学、生活过的地方。
她想把他走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这句话,在希思罗机场的时候,埃里克已经听她说过一遍,他那时候只单纯地理解为,她是打算了解他过去的生活轨迹。
可当维奥莱特牵着他的手,漫步在这片曾经一景一物他都无比熟悉的校园中,认真地追问他在这里的生活点滴时,埃里克渐渐回过味来,维奥莱特坚持要自己安排洛杉矶行程的用意。
她不仅仅是想了解他过去的生活轨迹,也是想用这一种方式,尽力把过去曾经缺失的陪伴弥补给他。
从前,他还在洛杉矶留学时,两人都只当对方是老同学、是聊得来的朋友,自己走在这座城市中时,还是孤身一人。
如今,他和她已经坚定地选择了对方作为自己终生的伴侣,携手漫步在这片土地上。她温柔地挽着他的手臂,再次穿梭在这座自己已经无比熟悉的城市。这一次,道路上留下的,是双足交织的印记。
大学校园内洋溢着宁静安逸的氛围,即便是偶尔穿梭其间的游客,也保持着低声细语的交流。在林荫道上,茂密的树木投下斑驳的树影,与零星洒落的阳光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为校园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美好。
埃里克忽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他连连眨眼把泪意压下去,愈发收紧牵着维奥莱特的手。
趁着大人们都在前面欣赏荷花池,埃里克把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轻轻贴在唇边,声音沙哑道:“薇薇,谢谢你!”
维奥莱特眨眨眼,和埃里克目光交汇时便已明白,他在谢自己什么。
她抬起手,从埃里克的头上摘下一片落叶,声音如夏日的海浪般悦耳:“过去的我没办法,但现在,我至少可以用这种方式陪你,陪伴那个独自一人在这里求学的刘方喻。”
“就是,比起你在这里待的时间,这些陪伴实在是微不足道。”
埃里克缓缓地摇摇头,克制地在她眉心、鼻尖、双眼上落下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你愿意为我走这一趟,就已经够了。”
“就算现在我们能回去,变回凌薇和刘方喻,我也不确定,我还舍不舍得离开你,回到洛杉矶,继续忍着孤独完成最后的学业和研究。”
“我不敢想象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维奥莱特轻抚着埃里克的背,在威廉的视线转过来前结束拥抱,然后主动牵着埃里克往前走:“假设真的有那么幸运的一天,我要担心的事情,就不止是异国恋了。”
“我对自己的天赋和智力很有数,大约是成不了刘大博士你这种人才了,但至少,不能因为我阻止你成才。”
“但是,比起思念,我更担心你在这里的人身安全,你完成学业后别说顺利回国,都未必能……”
活着。
“放手让你成才,还是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这才是我最难以抉择的事。”
埃里克没想到他们回去的事还没影,她就已经开始为此忧虑。可是这话题太过沉重和敏感,后面的观光,维奥莱特都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为了能让她开心起来,埃里克也尽量挑一些他学习中遇到的趣事说给她听。
不过,在走出学校大门,准备跟着艾伦幻影移形到海滩欣赏落日时,埃里克回头望着学校的名牌,郑重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尽全力回国。”
“那里不仅是我的家,还有你在,我必须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维奥莱特一行人把好莱坞、环球影城和迪士尼都玩一遍,又在这边的唐人街补了不少库存,于是在洛杉矶比预期的安排多待了一天。
因为“重走刘大博士走过的路”活动,花费的时间比维奥莱特设想的多得多。为此维奥莱特还调侃某人,在留学的时候去过的地方这么多,是有多无聊才这么能逛。
对此,某人的答复是:“要是你来了,能逛的地方比这多多了。”
结束加利福尼亚的行程,回到位于福克斯的别墅时,代表着这次环美旅行也告一段落了。维奥莱特在客厅整理着这次旅行中拍下的照片和买的手信,也把这次旅行复盘了一遍。
这次他们基本把美国本土给逛了一个遍,就差拉斯维加斯、阿拉斯加和夏威夷还没去了。除了因为时间安排不过来,也有现实和个人的原因。
夏威夷是艾伦计划下一次来度假的目的地,此次暂且不纳入行程;阿拉斯加是飞地,在加拿大旁边,等有计划去加拿大旅行时顺道去就可以了。
至于拉斯维加斯,纯属是因为维奥莱特和埃里克对自己的手气很有逼数。
虽然他们可以靠复方汤剂混进去,但遭这一回罪就为了进去当散财童子,维奥莱特觉得也是大可不必。
至于手信,除了每一站必备的明信片,还有钥匙扣、河中偶然捡到水晶、陨石坑捡到的黑曜石、地质层的一大堆古生物化石。到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抽盲盒,抽到什么就看各人的手气了。
维奥莱特还特地向莱拉预定了一些布莱斯和她孩子的照片,准备送给海格。她想,比起宝石化石明信片什么的,海格会更喜欢这份礼物。
比起她的随心所欲,埃里克更用心一些。他准备以照片为蓝本,把一些独特的景点,比如黄石公园的河水、落基山的冰川、大峡谷和彩色沙漠等,都做成流麻送给朋友。
反正他是手工大佬,他有能力他乐意。
之前密集的行程不仅打乱了大家平时的作息,也让每一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接下来的半个月,维奥莱特就一直在福克斯调整作息,顺便在这常年阴天的地方,把黑了不少的皮肤给养回来。
除了尽量不出门,出门必打伞,维奥莱特还向爱丽丝讨来了一种神奇美白魔药。每天晚上洗澡时往放满水的浴池里加入三滴,连续一个星期用下来,她的肤色终于恢复到了旅行开始前的状态。
据爱丽丝说,当初害得埃里克进医疗翼、甚至要休学一年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美白魔药的雏形。
本来埃里克觉得维奥莱特跟自己站在一起像黑白配,也跃跃欲试地想从维奥莱特这儿要一点没用完美白魔药回去用。结果一听到还有这段渊源,死去的回忆当场攻击了他,让他说什么都不肯用了。
后果就是回到白鼬山时,埃里克虽然白回来一些,跟维奥莱特站在一起时,依旧是黑白配。去摩金夫人长袍店做新衣服时,摩金夫人除了夸他完美的身材,还真心实意地夸他的肤色够健康。
就是不好再穿粉红粉紫黄色的衣服。
埃里克:我寻思着我平时也不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吧???
从对角巷采购完开学需要的东西之后,维奥莱特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埃里克,问就是他在做要送给复习小分队的流麻。
直到开学这一天,维奥莱特见到白得发光的埃里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前几天不肯见人。
“啊这……你这是白癜风还是漂白了啊?”维奥莱特忍不住捋起袖子对比两人手臂的肤色,“你这都快赶上冷白皮了,怎么白了这么多。”
埃里克压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捞走了体重直奔20斤的芝麻,就当是锻炼臂力。芝麻如今也认清了维奥莱特已经抱不动她的事实,佛系地扒在埃里克的肩膀,不再像以前一样挣扎。
爱丽丝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爆笑:“让他之前死要面子,不用那个美白魔药。不知道怎么了,那天从对角巷回去之后突然又跟我说要用,结果心急剂量加多了,就这样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维奥莱特登时瞪大了双眼,嘴角已经疯狂上扬,但是看到埃里克耳廓的红晕在白得发光的皮肤衬托下更加显眼,为了保住刘大博士面子和自尊心,她不得不拼命忍住即将溢出唇齿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极其扭曲。
“e,没事,不就白了一点吗,我也挺白的,站一起不别扭。”维奥莱特绞尽脑汁搜刮哄人的话,“而且,你不是追球手吗,训练个几天,肤色就回来了。”
无地自容的埃里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事是他犯蠢,他无f可说。好在站台的大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撤退理由:“火车要开了,快上车吧。”
说完,他抱着芝麻,头也不回地上了火车,只留给站台上的人一个略显狼狈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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