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家子孙,何故见了老祖宗不拜啊”血色巨犬声音妖异道。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在三人心里掀起一阵狂风,吹得寒意彻骨,入髓三分。
此话一出,无人敢接,说到底这换了身子的洄般到底算不算犬家老祖呢,没有青元太岁搭话,谁也不敢妄言。
洄般妖异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重生的快感再一次降临在他的魂里,让他实在忍不住嚎出声来。
“祖宗?不过是吸了数万人族精血的无名犬妖罢了,哪里是我犬家的祖宗?”青元太岁见场冷落,用鼻腔冷哼一声道。
取人血,吞血亲,这样的祖宗谁敢认,谁又会去认,饶是青元太岁是紫晖亲子也不会再次相认了。
洄般昂起一边脑袋,血珠斜斜滴落,他睁眼看着过去,仔细瞧了瞧青元的模样,最后缓道:
“哈哈哈好啊,柒儿,真要不认我这父亲如何?”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随着身子的爬出更加浓郁。
“噔噔。”
洄般这会已经彻底爬出血泊,两只前爪轻轻趴在一块凹石上,不急不缓,反倒闲庭惬意起来。
“血茹法你早就在此布局了?”青元太岁的脸色难看。
这话说得糊涂,让许尘和洄鳞听得不明不白。
血茹法许尘是知道的,这秘法犬家秘藏里倒是有副本,只不过需得修炼者日日吞服生血,每隔一月便要取心头热血浇灭心中欲火,故而不练,只草草看了一眼便再也没动过了。
“血茹法,可是藏书馆里藏的那本?”许尘问道。
洄鳞侧目,解答说:“是了,只是想来你也没细看那拓本,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不过那等邪功不练也罢,早在当年缴获分家的时候就予了豺家那头了,思来索去洄般会这门秘法倒不稀奇,毕竟是他从解斛宗门人中缴的。”
“哈哈哈”
洄般大笑,左爪狠狠挥出一道血风,满口尖牙朝天舞去:
“血胎已成,痴儿,为时已晚了!”
血风劈过血池,激起丈高浪花,飞扬着骇人的滚滚威能,惊天裂地的疾驰而来。
“走!”青元太岁大喝道。
他一眼便看出这血风不简单,凭本事,自己这欠暇太岁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种地步的,撕天裂地的同时势头不减,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朝着他的面门冲来。
欠暇太岁究竟是太岁三境中的第二层次,青元太岁虽进阶不久,进攻的法子生僻不成,但这些年下来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于是不等余下两妖反应,两道紫气从他血淋淋的足下生起,瞬间就裹住自己和两位子嗣,一齐向着远处遁去。
“嘭!”
青元太岁跑得飞快,血风又终归是无目之物,于是狠狠击在身后屋檐残垣上,连汤带水的撞出许多木屑墙块来。
“咚咚。”
紫气卸去,归还原主,青元太岁放下两妖,爪子里灵气不断,自然是敌来我往,两道粗比细枝的紫气相互牵连,带着一股属于太岁境的气势缭绕还击而去。
“哧哧。”
紫气入体,如刀入木,割裂进洄般血色肉躯之上,将他几乎劈成大大两块,身体里血汪汪的一片,竟看不见一块五腑脏器的影子。
空气寂寥,只能听见血池中汩汩作响的起博声。
“好!”许尘暗暗叫好。
哪曾想血泊下暗潮涌动,水里血丝成线,如红玛瑙制成的玉手,倒飞成蝶,缠络在洄般撕裂的两瓣身子上,针缝线合,像是有万般巧劲,一下就将倾下的肉躯拉起,稳稳贴住上半分,如瓷器般胶合在一起,看不出一丝破损的模样。
血茹法要的便是血气,如今这般血池绵延百米不止,一眼望去如血红花海,当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洄般得此妖邪之法,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恍惚如初,不似有先前破败的模样。
“哈哈哈,柒儿,我这血胎之体不死不灭,你且尝尝其中滋味吧!”
洄般敞快大笑,血池已经在手,何愁肉身不得?有了这血泊加持,自己说什么也要留下洄尘这宝贵身子,夺一夺这犬家子嗣的机缘。
“呼呼。”
血色大犬四爪飞驰,掀起恐怖波浪,如浪里恶蛟,狰狞可怖,凶神恶煞,他身后三条光秃秃的长尾带刺,卷起血浪
“可恶,这血风挡无可挡,我怕是在他手下走不过一回。”洄鳞险恶,眼里的黄芒已经失去战意。
“血茹滔天!”
他举起两只无毛的血色大爪,掀起的浪比楼高,势却比天高,从四面八方合拢,犹如大军围城。
“哼!紫云浮屠!”青元太岁高声。
此声一出,已是无奈之举,青元太岁一身紫气乃是修来的本事,唯有这紫云浮屠是自己道基,祭出道基以搏敌手,纵使胜了,也有伤及自身根本的风险。
“嗡!”
可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眼见骇人巨浪愈加靠近,他只能祭出道基,试图缓解危机。
紫云浮屠的轮廓在半空显现,在万千血水的簇拥中合成一座矮小的破塔,孕育着不可直视的紫色流光,威严毕露,难以言喻。
流光气势如虹,更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住下方滔天血浪,一时间居然难舍难分。
“哈哈哈!”
洄般大笑,先手撤去这招,最后笑着说道:
“柒儿,我之骸骨炼成的紫云浮屠,可还合你心意?”
巨浪来的突然,却不想退得也快,实则让青元太岁没想到,刚刚那架势,他可早负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哼。”
青元太岁佯装无事,鼻子里哼出一声粗气,但一直颤抖的左爪已经稳稳出卖了他的伤势。
洄般究竟是占了这天时地利,借着满满望不见边缘的血池,滔天血浪在面对这紫云浮屠也算是稍胜一筹了。
“那便战好了,倒是小瞧你了。”
没有再高看许尘和洄鳞一眼,他将全身心的战意投入与青元的战斗之中,仿佛不怕许尘溜去,对这一战的信心几乎达到了狂妄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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