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班长曾提到过沈之言的房间,姜行记性很好,从二楼上来,很轻松地找到了他房号。
站在门外抬手准备按门铃,刚触碰到,门泄出了一条缝,它是半掩着的。
门没锁?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沈之言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姜行轻推开门,空间很大,里面一片昏暗。
“沈之言……”
悄无声息的,依旧无人应答。
姜行走进去,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任何动静,紧接着他朝里头侧边的床方向走去,亮起手机屏幕。
床榻也没人,但上面很乱,白色被褥胡乱推放着,还有一角滑落到了地板上,这看着先前就是有人在上面睡过的样子。
姜行是远远站在床边一角看过来,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绕过去走近那侧边,那里摆放着桌台,一杯未喝尽的水还放在那上面。
姜行走过去,视线刚扫一圈,就看到躺在冰凉地板上不省人事的沈之言,地上还散落着枕头,他手机滑到了另一头。
沈之言半张脸埋在枕头之中,左手还无意识紧紧握住枕头一角,右手捂着肚子。
这看着状态就不是很好。
“沈之言?”
姜行走近半蹲下来,这才看清他此刻的状态,沈之言脸色煞白,头发凌乱,额头沁出细汗,沾湿了刘海,它软绵绵地趴在额头上,神色迷迷蒙蒙,病弱不堪,平日生动嚣张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无力。
姜行心里诡异地觉得这时的沈之言有种难言的感觉,好像稍稍一碰就破碎了。
隐约听到耳边声响,亦或是腹中的绞痛感引起的不适,沈之言意识稍有清醒,艰难撑开眼皮,喉咙轻咳,努力看清来人是谁。
“谁……”
“是我。”
看到是姜行,沈之言狠狠一瞪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关好,”姜行以手背轻抵沈之言额头,没发烧。
“吃坏东西了?叫人送药过来了吗?”
姜行的手机号码自然是来山庄第一天找万班长要的,本来是打算找个机会天天使唤他,结果最后是拿来发短信骂姜行。
还没打完字他就疼得受不住了,起身想要出去找人,却眼前一黑跌倒地上,恍惚间不小心点了发送。
“假好心!拿什么药,都怪你那些……”沈之言拍开姜行的手,话还没说完,忽而咬紧下唇,表情痛苦起来,脸色更加不好。
这人都痛得快晕了还记得编辑短信骂他,真是个奇葩。
“我先带你去医院。”姜行看他一脸难受,也不再拖着,弯下腰一把揽住沈之言的后背,小心将他打横抱起,快速走向门口。
沈之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低叫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搂住姜行脖子。随后反应过来还想忍着痛挣扎,双腿乱蹬。
“滚开!谁需要你!放我下来!”
这让姜行很难行走,眉头紧锁,不耐烦的大手紧紧扣住怀里的人,低声威胁:“你安分点!再乱动我就拖着你走,喜欢这样下楼?”
果然,听此一言,难受中的沈之言终于安分下来,埋头老实待在姜行怀里,但还不忘掐住姜行手臂,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姜行盯着这人发旋,满脸无语。
姜行叫来了山庄经理,经理一看到沈之言半昏半醒的样子,又听到面前的人说他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吓得他老脸失色,满脸害怕急忙叫来了庄园里特地聘请的医生。
为了防止顾客出现什么意外,山庄里有专门的医生,姜行也不用送人到医院了,沈之言很快被安排到了山庄医务室,施了针,也喂了药。
不是什么大问题,沈小少爷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吃不惯烧烤,而且当时也吃得挺多,胃受不住,半夜突然闹了肚子。
药稍苦,沈之言闹腾着非不想喝,他难受的同时情绪也有些不稳定,经理拿着药哄不住人,沈之言从床上把所有能抓的东西都甩了过去。
“不喝不喝不喝!”
“滚开!看得我心烦!”
“痛死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办法就是吃药啊。
经理擦着汗,心里叫苦不迭之际,姜行从后面走上来接过碗,“我来吧。”
经理半信半疑拿给姜行。
姜行一点也不惯着他,禁锢住沈之言的嘴直接灌下去,看他苦得不行,见桌上有白糖,然后好心塞了他一嘴的白糖。
按住傻愣的沈之言让他老实平躺下,擦掉他嘴角还残余的白糖颗粒,平静道:“没甜枣,凑合着吃吧,能解点苦。”
一套流程下来把在旁的老医生和总经理都看呆了眼。
谁教他这样冲苦味的?
识海中的沈之言和系统对视,然后不约而同道:[这小子好朴实无华哦]
折腾了半宿,布的针和药效也很快发挥了作用,沈之言病情好转,终于沉沉睡下了,神情舒缓。
其他人见没什么问题后就离开了,总经理则跳脚般飞出来,手中还摸出手机,看表情似乎是要去和谁打电话。
姜行坐在靠边的椅子上,点开手机看时间,很快就到白天了,他静静端详着床上那人的五官,突然涌起异样的感觉,眼神忽明忽暗,随即一缕淡淡的烦躁爬上眉头。
这种控制不了的莫名情绪他很讨厌。
【姜行爽感值+5,当前爽感值 50】
第二天早上,车上,万班长拿着花名册挨个点人头,片刻,合上册子朝司机道:“阿叔,可以离开了。”
车身启动,万班长刚坐下,王应申挠挠头看着后排那两个空位疑惑出声:“老万,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就姜行和那沈之言。”
刘任也注意到了,“对哦。”
万班长解释:“姜行早发信息和我说不用等他了,好像沈之言吃坏东西了,姜行被迫留在那照顾人了。”
“被迫”二字其实是经过他的全方位无死角高智商分析加上去的,他坚信姜行是被拉去当苦力了,非常精准无误。
“真是多事,”刘任撇嘴,“肯定是怪咱姜学霸昨晚烤的烤串有问题,自己逼人家烤还……唔……唔!”
“行了行了,你小声说话。”王应申伸手捂他嘴,语气深沉,“所谓隔墙有耳,届时爹也是救不了你这好大儿的。”
刘任一屁股跃起,手肘出动,“看招!”
李枚枚身边的女生捂耳朵,“烦死你们了,给我滚下车去!”
王应申跑过来,“学委老哥,快救我——”
车带着闹腾的学生驶向远处。
他们离开后,沈之言正好醒了过来,面色红润,恢复得不错,此刻正在喝着粥,挑剔着搅来搅去,然后扬着下巴指挥姜行过来喂他。
沈之言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你干的好事,自然由你来。”
知道这人有理没理都不会饶人,姜行没搭腔,依言拿起桌上的粥喂他。
“太烫,我不吃!”
姜行勺起一小口,晾了会,“现在可以了吧。”
“不行,太凉了,我也不满意!”
不言而喻,沈之言乐于在各个方面给姜行找麻烦,但姜行可能自己都没发觉,先前对于要应付沈之言生起的烦躁隐忍厌恶情绪正在逐渐减弱了。
当时的他编辑好让班长他们先离开的短信内容时,等回过神来已经点击发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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