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翰走出地下室。
“妈,你干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打电话过来?”
来电人正是张芸,季子翰想不明白他母亲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怕她听到动静,季子翰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来得及锁上的地下室,想着沈之言已中药走不动,另一个则被稳稳绑着,离开几分钟也误不了事,所以捂着手机快步上到客厅里。
“妈,我今天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在我住的地方,刚准备睡下。”
季子翰庆幸自己来到客厅这里,张芸一开口就是让他打开视频,明显就是不信他说的话。
季子翰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不耐烦,这还是自己的亲妈吗,连自己儿子都不信。
季子翰点了视频通话,反转摄像头往客厅四周扫一圈,“妈,你要闹哪样啊?都说了我在这呢。”
张芸算是放心了,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眯眼问:“你说你在睡觉……为什么又在客厅下面这里?”
“我、我当然是口渴,下来接点水。”季子翰迅速找了个理由,很快结束话题,“不说了,困死了,挂了。”
季宅这边,张芸把手机收好,对一旁还有些不放心的季允州解释:“你看,我就说他住在那边了吧,你担心这小子干什么,这么大个人了也丢不了,别太操心了,去睡吧。”
“那就好……”季允州这才放心下来,笑道,“张姨,今晚麻烦你替我打这个电话了,我知道他不会接我电话的。”
季允州似乎是越想越挫败,声音低低的:“看来弟弟果然还在生我气,还在怪我那天让他一个人面对股东他们,可我的本意只是想锻炼他。”
“你别管他,他脑子就没一天正常过的。”
听季允州解释上次的事,张芸对自己儿子那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感又上来,季允州都主动带他了,他如此拎不清,还说什么争,争屁争,学习如何更好管理公司的这个机会都摆在他面前了还抓不住。
得罪自己未来季家继承人有什么好处,还得她自己来给他擦屁股,也幸好季允州从不计较这些。
于是张芸急忙安慰季允州,让他别多想:“你也别听他说什么,他就这样,说话就是难听,但他心里一直认你这个哥哥的,改天我把他提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谢谢张姨,不过也别罚太狠,弟弟一定受不住的。”季允州好心为弟弟求情。
张芸面上虽点头,心里却更加坚定要罚狠点,这样才能让他长长记性,在季允州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芸很快打了个哈欠,让季允州赶紧休息,自己也上楼了。
客厅已经没人了,季允州调转轮椅走出外面,助理迎了过来。
“先生,车开过来了。”
套出季子翰人在哪后,季允州漆黑的双眸中透出漠然:“去湖滨区,人有可能在他那里。”
湖滨区就是季子翰所住的地方。
季允州摩挲扶手沿角,这是他思考的下意识动作。
视频通话时镜头对着季子翰那瞬,张芸可能没察觉到一点,季子翰说是准备睡觉,但怎么还穿一身正装。
季允州轻轻阖眼,而恰巧……
沈之言人也联系不上了……
地下室内,听完沈之言的解释,朝白这才明白过来他前面说的话。
[原来你是故意落下手机的,目的是让季允州知道我们被绑架了啊]
沈之言点头,手机确实是他故意掉落的。
故意着季子翰的道是为了来这里完成支线任务,之后怎么符合人设安全离开这里还得找个好外援。
这个靠谱外援当然还是表面温柔笑嘻嘻但内里茶味十足的季允州来得合适。
既会套人话又会暗戳戳坑季子翰。
沈之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当然,借此机会见缝插针收点爽感值不为过吧,现在的值数已经很久没往上升了,得来点刺激的才行。
两人现在是处于还没捅破关系的暧昧阶段,互道晚安的习惯已经延续了几个月,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断了这个习惯,还久久联系不上人,以季允州的性子,也该有所察觉了。
季允州故意找个借口让张芸打来电话,应该是想看看季子翰现在人在哪。
现在差不多也该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但朝白诧异的声音很快响起,打断沈之言的思绪。
[咦??你家攻略对象来那么快的吗?]
[我检测到房子外面有人]
季允州不可能来这么快,沈之言神情微敛,又出现变故了?
沈之言短促啧一声,冷静地让朝白打开画面投射。
客厅里的季子翰收起手机,准备返回地下室,门外按铃响了。
以为是手下的人听不懂自己刚才让他们滚远点的话,再一次被打扰到好事的季子翰连门外监控都没查看就打开门。
“你们是不是理解有问题!我不是说过别来烦我吗!听不懂人话?”
但季子翰很快消声了,因为他发现外面根本没人。
夜色下,静悄悄的,唯有前院池水那处隐隐有喷泉声传来。
这帮人敢耍他!
季子翰站在大开的门口,摸出手机就要打给他们。
黑暗中倏然冲出一道人影,把季子翰扑倒,季子翰踉跄后退,两人一齐摔入屋内,季子翰还被突然而来的一拳击中脸上。
那个人迅速夺走季子翰手上的手机抛出去。
“妈的谁啊!”
磕到头的季子翰倒抽一口冷气,随即骂出一句脏话,也迅速做出反应,抬拳招呼过去,神秘人避开,两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起来。
眼前的人打得毫无章法,但招招下的狠手,很凶的打法,不做任何防御只顾着扑上去,拳拳到肉。
季子翰到底是没敌过这种不要命打法,此刻就被掐着脖子,面前的人像是失了理智。
疯狂,满身的戾气。
看着季子翰逐渐喘不上气,目色渗着寒意与兴奋。
季子翰艰难摸索四周,握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过去,面前的人被砸到额头,季子翰就趁这个机会狠狠踹上他肚子。
然后得以喘口气爬到沙发后,弓腰拼命咳嗽。
季子翰警惕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有个黑色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
唯一可见的是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
活像吃人的饿鬼。
令季子翰忍不住发怵。
被烟灰缸砸中的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直起腰盯着季子翰。
两人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
“你……咳咳!你到底是谁!你t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是谁……”
那人抬手摘下口罩和帽子,额头伤口处的血珠顺着滴垂下来,划过半张脸,配上那双格外黑沉的眼,透露着一股可怕到极点的气息。
他朝瞬间脸色大变的季子翰咧开嘴。
“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季子翰脑子一嗡,露出骇人之色。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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