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很快结束,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出来,开车前来接季允州的助理也刚好到门口。
季允州先送沈之言回家,也就是沈之言自己的那个小房子。
沈之言前段时间都住在季允州家,他不好意思太麻烦人家,于是心理医生疏导恢复了点后,就和季允州道别带着朝白回去了。
车开在路上,两人坐在后座。
沈之言在发呆。
他回忆起了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季学长提出送自己回去的场景,依旧是同样的座位,依旧是同样的人。
不同的是,身侧坐着的人变成了他的……男朋友。
这三个字绕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沈之言内心升腾起丝丝隐秘的甜,他甚至隐隐有种不真实之感。
学长,是他男朋友了?这太不真实了……
出神的沈之言头顶突然被旁边的人轻揉,接着低柔轻笑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想什么呢,我的男朋友。”
尾音音调微扬,撩拨得人耳尖发麻。
季允州眸里含着缱绻情意,两人关系确认后,他不再收敛自己情感。
于是季允州就看到沈之言强装镇定的表情,而四处乱飘的眼神和耳尖的冒红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一撩就害羞,真可爱。
季允州心想。
很快,依旧是熟悉的路口段,车停了。
“回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季允州扬扬手机,温柔叮嘱。
沈之言听话点头,在季允州无声注视下打开车门,迈出的脚不自觉停下,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心侧过身,和季允州目光相撞,沈之言突然往前倾。
季允州额头很快传来触感,像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感觉把他包围。
沈之言眸里映着细碎的光影,他一笑,眼尾的泪痣越发动人。
最后他轻轻道:“晚安,男朋友。”
这回轮到季允州心猛然一悸了,沈之言只是简简单单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就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在微微颤动。
不怪他,平日内敛至极又温吞的人突然来此举动,真的莫名勾人。
季允州呼吸加重,下意识想拉住人,人却已经飞快跑了,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季允州微微一怔,闭着眼,暗暗吸着气,旋即,又忍不住失笑。
他被撩了。
一抬头就看到坐在驾驶位的助理已经偷偷扭过头瞄向他这里,嘴巴微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季允州很淡定,拆开一盒酸奶,“怎么,没见人谈过恋爱?”
“见过是见过。”助理摇头,然后老实回答,“就是没见过老板你谈恋爱的样子。”
季允州笑笑,也诚实回答:“我也没见过你谈恋爱的样子。”
单身至今的助理:“……”心塞塞。
“对了老板,上次的调查有进展了。”助理启车前把一份文件递给后座的季允州,“信息都在这个文件里。”
“这个二公子好像真的搞出了点事……”助理压低声音。
听此,季允州眼神一凝,翻开手中的文件。
看完之后,季允州闭眼揉眉心,神色沉沉,他之前猜测成立了。
他这个弟弟真的杀了人,还是苏知南的姐姐。
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算是彻底得到了解释。
苏知南莫名和季子翰交往、又突然放弃深造机会、打听律师又放弃、出现季子翰别墅阻止云齐安……
季允州拨通了慕枫的电话。
那头很快响起慕枫的惊讶声音,“呦允州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刚从外面回来,没打扰到你吧。”
“哪能啊,我还没睡那么早,看来允州哥是有事要找我了。”这么晚打给他,慕枫很快猜到了。
“答对了,我这还真有件事要问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八卦一下。”季允州轻笑,很快转移到自己要问的事上。
“我怎么听说知南他把自己一半积蓄都捐出去了?”
“本来应该问他的,他电话没通,想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季允州不动声色开口,开玩笑着再补一句,“可别是醉心公益还偷摸着不带我们。”
慕枫一听季允州语气里的疑惑,也没多想,“嘿”一声拍大腿道:“真有这事,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他抽疯了吧,问他他就说想积点德,积德把他积到喝西北风啊,我真怕哪天得和你们去桥洞找他。”
“对了,还有上次我们母校校友欢迎会上。”慕枫完全是打开了话匣子,“你那天有事没去,我们几个都去,会后有个匿名资助的,他也去了。”
慕枫吐槽了很多,连苏知南和季子翰交往那旧事都被拿出来唠上了。
“这事我绝对能唠他一辈子,老了我就天天拿出来,嘲笑不死他!这家伙真是一个喜欢藏事的人,你还休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哼哼,等着吧,哪天我找个时间把他灌醉套出话。”
慕枫说着说着,又拐弯激情骂起了季子翰,若不是知道他和季子翰什么关系,慕枫可能都要问候祖宗了。
季允州挂断后,一下一下敲击着车窗,心里沉思。
积蓄捐出去,就好像没打算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打听律师最后又放弃,似乎没想过让警方介入调查。
“季子翰现在在哪?”
助理回:“一周前腿轻微骨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季允州微微挑起眉头,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也没细究,他就知道季子翰这种人在外面迟早会被揍。
双目久久望着窗外,眼神变得幽暗起来。
“暗中收集这些证据,联系警方。”
顿了顿,“派人留意苏知南那边的动向。”
助理面上冷静点头,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而心里却掀起不小惊涛骇浪。
他老板要大义灭亲了。
“云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喂!云祁!”
朝白直瞪瞪看着面前周身戾气腾起的云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出来一会,云祁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比在季子翰别墅那次见到的样子还可怕。
先前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云祁突然起身丢下一句有事就离开了,背影急迫,朝白就当他是真有急事。
结果一出来,就在这附近的巷子里看到了半蹲在地的云祁,正狠命捶打自己头部。
朝白一惊,不杀季子翰了,反而改成自残?
剧痛使得神经突突跳动,云祁脖颈青筋暴起,半蹲在地用力捶头,身后有人声传来,骤然睁眼,痛意与怨意翻腾而起。
“云……”
朝白来不及说完,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朝他冲过来,眼中凶狠戾色让朝白忍不住后退。
“嘶……”
朝白后背撞到墙面,传来的微痛感令他眉头忍不住一皱。
而眼前这个云祁的状态更是不佳。
气质变得阴狠乖戾,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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