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之言从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手背盖住眼睛,他怎么觉得今早光线有点刺眼呢。
“汪汪……”
“啥……吵死了……”沈之言初醒的声音还有些迷蒙着。
不仅吵,还……有点亮啊……
沈之言一骨碌爬坐起来,眼睛微微睁开。
灿烂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缝隙,轻轻地洒进房间里。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屋里每一个角落,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了。
沈之言看着恢复原状的窗户和照射进来的阳光,有些恍惚,这屋有多久没这么亮了。
有些别扭的摸摸脖子,这……这楚桉还真听话哈,昨晚只是试探,他还真拆掉了。
此时此刻,家里的那只小黄狗正趴在窗户上。屋门锁紧了,它进不了,便蹿到窗口上来。
一双灵动的眼睛转动着,看到他醒来,欢快地叫唤着,还摇起了它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原来噪音源头搁这呢。
“吱呀——”
楚桉端木盆和脸巾等洗漱用品进来,看到沈之言起来了,朝他扬唇一笑。
“言哥早。”
楚桉生得好看,这灿烂一笑,宛若春花明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之言还真有些移不开眼了,回过神来面上涌起一抹不自在,突然又不合时宜想起这人当日发疯逼问他好不好看的场景,心里愈发别扭。
哼,好看有个屁用,沈之言晃晃脚上的链子,心道,还不是变成小疯子了。
屋门开了,小黄狗跟在楚桉后面跑进来,跳上小木凳,朝洗漱完的沈之言叫唤。
它应该是在好奇家里的主人之一这几天为何总不见人影吧。
沈之言假意扬扬拳头,摆出一副要打它狗头的凶狠表情,小狗不服气地又叫一声。
“胆肥了,哪天烤你狗腿!”
小黄跳下来又一溜烟跑了。
这小黄都不认谁是家里主人了,以往沈之言定要让这狗瞧瞧他手段,但现在被锁起来,他也追不上去。
郁闷坐回去,抬头便见一旁的罪魁祸首正含笑静静看着他,更加郁闷了。
顿时没好气道:“你怎么还不走?”
楚桉笑:“言哥想吃什么?”
“不想吃,让我饿死吧。”沈之言爬回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闭眼回答。
看到外面的阳光,他想出去的念头更强烈了,连狗都能肆无忌惮来去自由,就他不能。
这种不公平待遇让他倍感憋屈和无奈,以后要躺死在这床上是吗?
沈之言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身后突然有重量压下来,楚桉的手摸索着轻捏他肩膀,又顺着肩往后摸向了自己后背。
手在慢慢移动,仿佛在引导着他,沈之言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
知道楚桉对自己有意思,也被这人摧残多日的沈之言想歪了,暗骂着这人怎么比自己还流氓,慌得迅速翻过身。
沈之言一翻身,连带着手肘出击,楚桉往一旁侧过身,熟练地躲开了攻击。
没成功打到人,沈之言略有遗憾,气得他又凶狠地抬眸瞪了好几下楚桉。
知道被人误会了,楚桉轻声解释,“言哥,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瘦了。”
仔细打量下来,他发现沈之言眼下有一些浅浅的青黑,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伸手抚上沈之言脸颊,楚桉再次肯定,“真的瘦了,还是得多吃点。”
人是被他关起来的,此时此刻说出关心的话语,在沈之言听来显得尤为虚伪,可如果能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又何尝愿意走到今天这步呢?
他早舍不得把人杀了,但说要放开,那也绝不可能。
既然选择了喜欢,那他甘愿和欺负自己的人纠缠一辈子。
楚桉苦中作乐的想,至少现在,这人是被自己欺负的。
“废话!”
一旁的沈之言忿忿不平,他这爱逞口舌之快的毛病总也改不掉,知道楚桉不会砍死他后,他便又开始不知死活起来了。
“换作是你,你能乐意被关吗?!”
沈之言这人属于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类型的人,从不去想明天会怎样,过一天算一天,遇到这种遭人囚禁的事,心态似乎比旁人的好点。
也或许是把他关起来的楚桉从没想过要把人怎样,反而还尽心照顾起来,除了第一晚两人互殴挂了点彩外,沈之言身上没留下什么伤痕。
故这小半个月了,也没见沈之言浑浑噩噩,被惹急还敢爬起来和楚桉对打,心情郁闷也只是不乐意吃饭,不过这毛病等他饿了便自然而然解决了。
沈之言夸张的用手比划,哼声:“一直待在这么小这么暗的地方,我能不瘦嘛!”
“这里面真的很闷……”沈之言瞥了眼一旁的人,咳一声,很快语调一转,试探道,“待久了,人是会出毛病的。”
楚桉:“闷吗?可我按言哥说的把窗户打开了。”
“……”沈之言激动起来,“这能一样嘛!我需要出门!”
楚桉不语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起身,轻轻扯开话题,“我去给言哥弄点吃的吧。”
“楚桉!”沈之言一急,拉住人。
楚桉回头。
沈之言深呼吸,正视楚桉,斟字酌句,这回的语气很认真。
“你真打算就这么关着我吗?”
“我不打算的。”楚桉回看他,语气平静,“但你说的话,我不敢信了。”
楚桉觉得自己一旦解开沈之言束缚,这人跨出这个门,便会拼命逃跑,将来有一天寻得机会了,可能还会变本加厉报复回来。
沈之言因自己人品问题,故此次沟通结果再次以失败告终。
楚桉出去了,屋门再次合上。
朝白看楚桉慢吞吞离去的背影,挠挠头:[我怎么感觉他比你还抑郁啊]
被关起来的人是04,被搞抑郁的反倒是楚桉。
黑化起来把自己整抑郁的,他是头一个。
沈之言百无聊赖拨弄脚上的铁链,闻言,耸耸肩,自评道:[谁让我这么坏呢,总想着跑]
喜欢上本该怨恨的人多可悲啊,喜欢的人还厌恶自己,更可悲了。以前的楚桉尚且还能耍点小手段求得沈之言释放点温暖,即便微弱,也聊胜无几。
而如今,撕破脸皮后,连这一丝微弱的温暖也被收回,楚桉是知道爱的感觉了,但他还没被爱。
恰恰这东西是他最渴望拥有的。沈之言口头承诺的任何事,吃过亏的楚桉可不敢轻易再信。
[完了!哎呀!完蛋了!]
朝白听沈之言这么一分析,瞬间察觉到不妙。
[可你现在不就是演成一副想跑路的样子吗?]
朝白在空间里急的团团转:[哥你演过头了!!]
[嗯……]沈之言慢吞吞回:[是演过头了]
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出去,就得学会服软。
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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