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似彩,洒在山巅云雾之间。
归云宗主峰。
一大早,练功场上都是各峰弟子,看到沈之言入场,都笑着朝他打招呼。
“沈师兄早,可愿同我切磋一二!”
“唉?之言师弟,你来了!话说你家师尊何日出关……”
“师兄早,又来练功了……”
“沈师兄!上次借我的秘籍可真好用,多谢了!”
沈之言着一身青玉色宗服走来,身段如竹,面白似玉,端的是芝兰玉树,面对前来与他攀谈的各峰弟子,他无比淡定,应付自如。
与人交谈时,唇边笑意融融,完全就是原主装出的那副温文俊雅的谦谦君子面孔。
朝白似乎对这个仙气飘飘的修真世界很感兴趣,左瞧瞧右看看。
看到周围的男女修士都往沈之言这边打招呼,便道:[原主对外还挺会经营人设的嘛,这么受欢迎]
随后不解,这原主凡间的时候就是名门出身,享尽荣华富贵,有家族帮衬;后来修道,拜入四大名宗之一,虽然天赋不如主角逆天,但也算仙途顺畅。
步步都走得舒坦,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换位想想,就算两个师弟天资胜于他,他照样是他们师兄,见面他们都得恭敬喊他一声师兄。
闻言,沈之言微耸肩,[那能怎么办,他不会换位思考]
扫视一圈,又问:[检测一下陆池衍在哪]
知道人在后山灵林后,沈之言三言两语间委婉推辞了好几个想找他切磋的修士,拜别众人,缓步往灵林走去。
练功场往里走就是灵气相对更浓郁的竹林,喜静的修士常来这里修炼功法,那些想偷会懒的弟子也会成群跑来闲聊喝茶。
此时,竹林的某个小凉亭里就有几个在闲聊的修士。
“当真如此?!那天沈师兄竟是落于下风?”
路过的沈之言脚步一顿,因为他们讨论的话题有他。
不,准确来说是原主。
朝白说陆池衍就在这附近了……
他长睫微闪,脚步转了弯,没再往里走,反倒是停在几个路人甲修士视野看不到的树下。
借着遮挡物,话题当事人沈之言非常无耻的听起了墙角,偏偏还一脸表情阴郁的模样,双手紧攥,几乎将掌心掐出了血。
对此,朝白早已见怪不怪了,猜到他家宿主是又开始套路了,便安静猫起来,也支起耳朵听那边的路人甲聊些仙家八卦。
亭子里。
听同伴如此震惊,另一名男修了然大笑:“你定是那日起晚了没到场,这事都过了好几天了,洛屿那日的表现,连我师尊都赞了几句。”
“哎哎,你要这么说,我就想起我家那不正经师尊提过!”旁边站着的人突然拍桌而起,激动八卦起另一事。
“先前收徒会上,有好几位尚未收徒的真君都有意收他,结果他对着玄隐真君就是一个猛跪,直说想拜他为师,甚至还磕了个大响头,登时把殿上的长老都逗笑了。”
几人似乎联想到他们那出了名寡言少语的玄隐真君被动吓一跳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直说洛屿这师弟耿直得可爱。
最后叹道:“玄隐真君收的徒弟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说那个不曾见过几面的陆池衍吧,听说也是个不出世的天才。
“沈师兄若是有意这峰主之位,怕是难喽,毕竟,他两位师弟实力不俗。”
沈之言和朝白脑电波交流。
“你之前不是想不通原主为什么不满吗?”沈之言支起下巴,努努嘴。
“喏,这就是原主不满的点。”
就好比现在,所有人的话题总会自然而然就转移到洛屿和陆池衍身上。
高傲自负的原主心里的挫败感很强,他站在高处惯了,不甘心被一个乡野小子比下去。
“话说回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洛师弟了,他是出山门历练了?哪天遇到,我找他切磋切磋!”
“得了吧,就你?”
“你瞧不起我是吧!”
几位修士打闹了一会,很快被长老逮去练功了。
就在朝白感慨人类心思真难猜时,忽然眼瞳微缩,迅速提醒:[04!我靠,攻略对象就在你身后不远处,一回头就能看到!]
他喵的,突然现身,吓死统了!
沈之言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既然都特地来看自己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失望而归吧。
[这样吧,让他看看我破防的样子]
沈之言没马上转身,而是往亭子方向迈去。
朝白立马闭上嘴巴,04这是又随地大小演了。
沈之言盯着石桌上未喝尽的茶水,眼神变得阴鸷而寒冽,突然挥袖打出一道灵力,桌上的茶具瞬间四分五裂。
平复好胸中郁气,沈之言整理衣袖,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温润师兄模样,欲要离去。
慢悠悠的声音陡然响起。
“师兄这般模样还真吓人。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惹怒了我家师兄?”
沈之言往前的脚步倏然停住,循着声音来源猛地转身,却冷不防和躺在树上的年轻男修对上目光。
对方面目俊美,是与沈之言和洛屿二人不同的气质,五官带着攻击性的美,透着张扬和邪气。
他侧着脸,正颇有兴趣看着凉亭里的沈之言。
姿势慵懒又潇洒靠在粗大树干上,一手搭着后脑勺,一手把玩挂在腰间的玉佩,翘着的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晃。
这也使得同样的宗服穿在他身上,却显示出不一样的味道,免不了透着几分疏狂。
沈之言看清树上的人样貌后,身形一僵。
陆池衍怎会在此?!他全看到了……
见沈之言看过来,陆池衍这才收起放肆打量的目光,丝毫不觉得偷看人家有什么错,还眯着眼慢悠悠打起招呼。
接着又没眼见的问:“所以是何人惹恼师兄呢?师弟为大师兄出气。”
“是小师弟啊,好巧。”
沈之言压下翻涌而上的情绪,面上却浮起一个得体微笑,“无碍,说来惭愧,只是今早心情不佳,看来是吓到师弟了。”
陆池衍一脸恍然大悟,了然点头,似乎是相信沈之言这套说辞了。
“所以师兄也是来这偷闲躲静的?”
“来灵林练功。”沈之言面色不变。
“原来如此!师弟果然不及师兄勤奋好学。”
陆池衍不疾不徐跳下来,站稳后,摇头自嘲道:“你看我,就在树上躺了一早上。”
陆池衍故意拖着腔调,这字里行间也不知是夸赞还是暗讽,沈之言手指紧了紧,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这陆池衍就是这副德行,明明得尊称他一声师兄,偏偏神态倨傲又轻慢,真是惹人生厌,所以他从前都是甚少与此人来往。
随即心里纳闷,他不喜与这位小师弟来往,这人也亦然。
二人素来默认眼不见为净,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也不知为何,今日他竟一反常态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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