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退下后,薛蟠对贾琏说
身为天之骄子,琏二爷总是意气风发,更是众人注目焦点。没想到这次你的形象全教那个脾气呛辣的臭丫头给毁了她气势汹汹杀上门来,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揍。我觉得不如以交往名义,挖个坑给她跳,凭着你迷死人不偿命的魅力,有自信可以将她把到手…
你不心疼那位与你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吗?
我有什么可心疼凤丫头的。我肯定向着你的。
贾琏发出爽朗大笑,完全不顾旁人眼光。
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光是回味那丫头可能爱上他然后被他甩掉的痛苦的反应,他就忍不住大笑。
好玩,真好玩。
实在是好久、好久……没这么期待与谁约会过了。
好久没开怀一笑,发自于真心。
纯粹,因为开心,因为喜悦,因为想笑而笑。
贾琏这样想着,迳自失笑。
清晰感觉到,窗外两道眸光,热烫烫的,笔直瞄准他。
于是,他握向王熙凤的手——要逼那道阵光喷出火来。
琏二爷,我们说好了,现在只是朋友。
王熙凤淡淡瞄了两人的手,提醒他。
你想多了。贾琏将手收回。
我不单指这个,还有,你约我约太勤……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熙凤平浅地问。
趁着凤丫头去挑首饰时,贾蓉跑来质问贾琏与凤丫头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的,他也发现,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虽然没有明显动作,但不时地瞟往凤丫头那里,黑眸便更弯几分。
这样的笑容,他几乎不曾在他脸上见过。
随他目光望去,他看见双手叉腰,满脸嗔怒的王熙凤。
你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非要引诱她一块儿来……他问,下一瞬间,又灵光乍现——你想追求她?
此时,他端出与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一个合格竹马的架势,质问他:既然你不是要追求她,做这么多安排,又有哪些企图?……是想报她打你的仇?
啧啧,蓉儿,你呀……
他完全不否认,只发出赞叹。他的组织力很强。
真是这样?贾琏,你——你太过分了,这是耍人呀!
我什么都还没做呀。贾琏无辜微笑。
你还想做什么?这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琏二爷,你向来很有绅士风度,从不对女人失礼,更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耿耿于怀,甚至进行报复——
贾蓉当然不认为他做得对,不由得板起脸,低斥着他。
突然,王熙凤看见从不生气的贾蓉,脸色铁青。而无赖的男人贾琏嘻皮笑脸,一怒,一笑;一认真,一散漫——她脑中立即演绎完整事发经过。
臭男人贾琏居然又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把日益落魄的宁国府嫡长孙贾蓉惹生气了?
天怒人怨的事=仗势欺人=找死!
于是,爆炸的小辣椒凤妹子,杀了进去!
找死!你这个荣国府的继承人敢仗着荣国府的权势欺负宁国府的继承人!
梁子越结越粗壮。
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只有这么多了。
贾琏回到了贾府受到了众人围观。
贾琏鼻梁上的白色绷带,非常显眼,遇见他的每个人,由衷发出开怀。
琏二爷,您的鼻子……多姑娘的眼神,仿深深刺痛了他那颗本就受伤的心。
别问。
他已经端不出笑脸,只想用最快速度闪进他的书房里,最好不用再见人!
这辈子,贾琏不曾如此狼狈。
天之骄子的他,总是意气风发,乐于成为众人注目焦点。
从生在荣国府开始,他获得所有人钦羡眼光,他也从不吝啬展现迷人笑靥,安抚府内上上下下丫鬟婆子媳妇的饥渴芳心。
独独今天,没有笑容,没有招呼,没有翩翩风采,只有一个肝火旺盛、咬牙切齿的男人
每次龇牙咧嘴,鼻梁就抽痛一分。
越抽痛,越痛恨起始作俑者——那根打歪他鼻梁的暴力凤丫头!
他不想从府里大大小小的奴才脸上,读到半点你果然比不上珠二爷……的感叹。
希望下午消肿些……他望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自己身影,很鸵鸟地编织起妄想的美梦。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伤处只有更瘀红,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
贾琏只好硬着头皮,做好被取笑的准备,预计再拖延两分钟出门。
顶着这张脸去贾母那里,他真想死呀……
王熙凤,他牙关一咬,这三字马上变成凤丫头,更加适合她,哼!
是贾母通知不用去她那里吗?
不是的,琏二爷,是王夫人的侄女来了,她说是您的未婚妻。要见您。小厮尽责确认着,通报访客。
凤丫头?
是,是凤姑娘。小厮逐字念得清楚。
那个他刚刚咬在牙关里的名字。
还真敢说,自称是他的未婚妻?
都不会感到羞耻吗?他冷笑地想。
她来干嘛?又想补他一拳?
绝对不会有好事。
跟她说,我有事——
声音一顿,一丝坏念头突然冲进脑海。
是?……要单独聊聊,或许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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