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珊回头一看,发现蔡琪琪正骑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停留在路口,朝着自己笑呢。
蔡琪琪扎着马尾辫,绑着有花朵的头绳。她留着齐刘海,脸庞有点大,带着可爱的婴儿肥,眼睛虽小,却透着灵动劲儿。
她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外面搭了条灰色紧身裤,简约又时尚。此时,她一脚着地,一脚蹬在脚踏板上,姿态将她那双崭新精美的小白鞋突显了出来,整个人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青春少女。
“是你呀,琪琪,上去坐坐吧。”陈亦珊热情地打招呼。
蔡琪琪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回应道:“好,去和你聊半个小时。”
来到房间里在沙发坐下,陈亦珊刚要泡茶,蔡琪琪制止说:“老板娘,太晚了,不要泡茶了,坐坐就好。”
陈亦珊微微一笑:“听你的。”
两人聊起工作的事,比如问她:“你们今天穿了多少件钢弓,还有多少没穿?”
随后,陈亦珊话锋一转,注视着蔡琪琪:“琪琪,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件事情吗?”
“有何不可,你想问什么随便问吧。”蔡琪琪翘着二郎腿,抿嘴一笑,“不过,我猜得到你想问什么,你无非想知道我怎么会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是不是?”
陈亦珊点点头:“方便说说吗?”
蔡琪琪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可以啊。其实我好多话想对人说,既然你愿意听我讲,我就跟你说说。”
这一刻,陈亦珊才感觉到蔡琪琪内心并不开心,她平日里在车间和男朋友一起穿钢弓时的有说有笑,原来只是假象,她并没有那么快乐。陈亦珊便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好,我听你说。”
“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年龄相差那么多,我一直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他的存在,因为我心里清楚,我和他的爱情,得不到父母的祝福。而且,他对我不再像以前那么暖心了,一点点让我失望。只是我们在一起多年,我习惯了生活中有他,即使他伤了我的心,甚至威胁我要分手,我都忍了,我就是不想失去他。但我知道,他不会是我最后的归宿。”
说起和男朋友的事,她脸上没了笑容,双眼充满迷茫,仿佛不知路在何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原来她是一个这么有故事的女人。陈亦珊内心越发好奇,想知道她和男朋友完整的故事,于是说道:“那你从怎么和他认识开始说起吧。”
蔡琪琪抬头看了陈亦珊一眼:“这事得从我初恋男朋友说起,你有耐心听我说吗?”
陈亦珊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你先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蔡琪琪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接着陷入沉思,随后缓缓说出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故事。
蔡琪琪初中没读完,初三第一个学期没读完就辍学了,当时她十七岁。
辍学后,琪琪在堂哥的加工厂上班,那个厂只有十几人。不过,厂离家很近,她吃饭都在家里。
在厂里,琪琪认识了初恋,一个来自四川的男孩,名叫陈立。两人认识两个月就确认了恋爱关系。后来,陈立说要回四川老家,还想把琪琪带回去。琪琪想着自己刚出来,还没孝敬父母,不能跟他走,于是拒绝了。两人就此分手。很快,陈立在厂里又追上了另一个四川女孩,两人经常在琪琪面前秀恩爱。
一个月后,陈立带着新女友走了。在他们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琪琪经常想起他,毕竟她已经把最宝贵的给了他,她的心仿佛也随他而去,整天闷闷不乐。
就在琪琪慢慢淡忘陈立时,时隔一年,陈立给她寄来一封信,信里写满了对琪琪的思念,说回到四川老家后,才发现琪琪是他的最爱,所以和那个带回去的女孩分手了,问琪琪还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琪琪收到信后,心中满是狂喜,毫不犹豫地写信回复他,愿意再次做他的女朋友。就这样,两人靠着书信往来谈起了恋爱。
当陈立第二次写信时,在信的结尾说他得了胃病,但没钱治,问琪琪能不能借五百块钱给他,并说治好病就马上回广东找她。
当时琪琪身上刚好有爷爷给她打金耳环的五百块钱,她便把钱寄给了陈立。之后的一个月里,两人互相写了两封信。
一个月后,陈立又一次写信来借钱。这次,琪琪犯难了,她只是个刚出来打工的小女孩,一个月工资才两百多块,而且都上交给父母,要用钱时才向父母要零花钱,去哪里找钱借给他呢?
这一天,琪琪没去上班,独自来到草尾善堂的一个亭子中静静坐着,从早上坐到下午三点多钟,连午饭都没吃。她满心忧愁,想着如何弄到五百块钱。
琪琪这种心事重重、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的状态,引起了一个有心人的注意,他已经留意琪琪很久了。
这个男人三十出头,他知道琪琪一直没离开,中午也没吃饭,便出去买了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来到琪琪面前,关心地问:“妹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看你一直坐在这里,闷闷不乐的。你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大哥,琪琪脑海里全是和陈立的过往,那些信件里的甜言蜜语和如今的困境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失去了平时的判断力。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何不开口向这位陌生大哥借五百块钱呢?她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这个男人就是琪琪现在的男朋友陈平。听到女孩借钱的要求,他心中暗喜,正愁不知如何接近这个女孩呢,这不就有机会了吗?
陈平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女孩了,她长相清秀,双眼充满忧郁,激起了他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不过,这所谓的保护欲望,其实只是他想要追求她的幌子。
所以面对女孩借钱的要求,陈平满口答应:“可以啊,你需要多少钱?”
琪琪只是随口一说,没抱多大希望对方会借钱给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现在见对方问需要多少钱,她弱弱地回了一句:“五百块,可以吗?”
陈平流温和的说道:“可以啊。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出来,我们明天约个时间见面,我把钱带出来给你好吗?”
听到对方愿意借出五百块钱,琪琪心里舒坦了,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可以,谢谢你,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借钱的事情,陈平只是随口敷衍,他的目的就是接近琪琪。接下来陈平找琪琪各种聊天,他先是说自己叫陈平,又问琪琪叫什么名字?随口又问:“我可以问一下吗?你借五百块钱干嘛用的?”
琪琪见对方肯答应借她钱,涉世未深的她,信以为眼前的大哥哥是一个好人,顿时对他大有好感,有了想和他聊天的兴趣。对于他的问题,她也不想瞒他。便把男朋友陈立要借钱的事,跟他说了出来。最后还说:“这是他第二次跟我借钱了,你说我一个小女孩去哪里找那么多钱来借给他?”
说到这里琪琪停顿了下来,陈亦珊问:“后面陈平有没有借给你五百块钱?”
琪琪摇摇头,“当时他知道我没午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面包和矿泉水来给我吃,为的是讨好我。但他的目的真的达到了,但他拿出这些东西来给我吃,我很感动,加深了对他的信任,把我和初恋男友的事情都一股跟说了。你猜他是怎么做的?”
陈亦珊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门外传来脚步,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蔡国华走了进来,看到屋里还有一个陌生女人,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有客人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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