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的程震喉咙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原本涨红的脸庞顿时变得煞白。

    胸口处更是凹陷下去一块,皮肉里面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躺在街道上的他眼神呆滞地望着天空,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人的力气为何会比他这个武道修士还要大。

    更可气的是,那人更是仅仅用了一脚,便踹碎了他多年以来引以为傲的肉身。

    念及此处,

    程震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的。

    要知道,

    就算是那吴天德也无法轻易地做到这一点。

    咚咚咚!

    耳畔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似乎里面还夹杂着金铁碰撞的声音。

    程震心中暗道不妙,刚要起身,便感觉到脖颈处传来阵阵凉气。

    睁开眼睛一看,却见数名身着青黑甲胄的军府兵士正持长矛对着自己。

    他狠狠地朝着珍馐斋外墙上的大洞瞪了一眼,又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兵士,而后,将双眼再次闭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

    眼看程震被一脚“请到”街上,屋中众人纷纷站起身,眼神死死盯着屋中这位不速之客。

    浑身上下的酒意更是散去了八九成。

    几名龙象门的弟子担心程震的安危,赶忙快步走到破损的墙壁处朝下望去。

    见楼下的师兄口鼻溢血,此刻已经昏死在地上。

    神色之中的怒气便又盛了几分。

    不过,他们却没人敢上前为自家师兄报仇。

    毕竟,看那人毫不在乎的模样,就仿佛没出全力一般。

    几人喉结滚动几下,赶忙朝着梅宇投去求救的目光。

    坐在座位上的梅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吞下一只死苍蝇一般,双腿更是有些莫名的发软。

    在程震说出那番话时,他心中便早就预料到两人可能会动手。

    只不过却没想到这卫渊下手竟然如此之重。

    他们好歹也是京都来的大派子弟。

    这校尉怎会一点面子都不给?

    口干舌燥的他假装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而后,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才缓缓开口道。

    “卫校尉,你这般行事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吧?”

    “我等只不过随意玩笑几句,你下手有必要这么重吗?”

    卫渊略微弯了下腰,小心地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摆在梅宇的面前,然后坐了上去。

    与此同时,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冰冷的眼神让梅宇有些发毛。

    “玩笑?”

    “咱们很熟吗?”

    闻言,梅宇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

    这话又说死了。

    看来这卫渊今日定是铁了心的要找茬。

    思索片刻,

    梅宇站起身,语气冰冷道。

    “卫校尉,这荒地本就是一处九死一生的禁地,进去之后大家各安天命。”

    “那吴师兄的死与我们并无关系,你又何必迁怒我等?”

    “况且,那龙象门好歹也算是京都的大门大派,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此事,定然会过来向你讨个公道。”

    “无妨!”

    卫渊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反正袭杀朝廷命官也是死罪!”

    梅宇的嘴唇略微扯动两下,心绪也愈发复杂,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

    最后,只能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不敢继续与其对视。

    梅宇心中清楚,此事卫渊的确占理。

    若是他真的死咬此事不放,那程震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虽说如今的朝廷势微,不过在明面上,诸多门派还是要以朝廷为主。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众人望向梅宇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他们都不明白,

    从京都仁风观出来的梅师兄为何要对一个偏僻之地的校尉做出如此服软的举动。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无论去那个县城,可都是要被笑脸相迎的主啊。

    难不成,这校尉也有不小的背景?

    众人的心头纷纷冒出同样的疑问,同时眼神之中敌意也缓缓褪去,藏进深处。

    “叮叮叮!”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就算隔着一堵薄墙也能感受到那股浓郁的煞气。

    卫渊侧耳倾听一会,站起身抱拳道。

    “诸位,卫某先失陪一下,还望你们待在此地不要乱走。”

    片刻后,

    屋外的打斗声终于停止。

    卫渊再次走回屋中,坐在椅子上,拎起脚边的酒坛便朝着自己的满是鲜血的右拳浇去。

    见状,

    梅宇立刻站起身,双眼怒睁,朝着卫渊大声喊道。

    “姓卫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打伤了龙象门的程震不说,竟然还对我们两门的兵修下此毒手。”

    卫渊头也不抬地继续清洗拳头上的血迹,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没等梅宇继续开口,屋中又走进来两人。

    一刀疤脸,一络腮胡。

    正是张家兄弟二人。

    两人持刀一左一右将梅宇挡住。

    张彪皱着眉头道。

    “你想多了,我家大人并没有对那帮兵修下毒手。”

    “是他们冲撞府军在先,我家大人只不过让他们暂时闭嘴罢了。”

    梅宇咬了咬牙,似乎被气笑了。

    身为仁风观的弟子,在外,从来都是他们以势压人,想不到,今日竟然被一方小小的府军反将了一军。

    “憋回去!”

    张豹举刀抵在梅宇的面前,一脸不耐烦道。

    “在我家大人面前还敢呲牙?”

    见临安校尉手下的兵士都如此嚣张跋扈,在场众人心中又是一惊。

    看来今日之事,怕是很难善了了。

    “卫渊!”

    梅宇咬紧牙关,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到最后谁都下来不来台。”

    “那吴天德也并不是死了,而是在我们离开荒地的时候走散了。”

    “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闻言,

    一直沉默的卫渊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梅宇的眼神,见他此时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徐徐开口道。

    “其实,卫某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吴天德一事。”

    “呵!”

    梅宇不屑地冷笑一声。

    “那梅某倒是要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卫校尉究竟是因何原因才会对我等悍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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