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登,就叫他格兰登,怎么样?”一位温婉的女子唇带笑意,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边坐着她那英俊的丈夫。
“很好听的名字,我想他以后一定会因为这个好听的名字而受人称赞呢。”达尔罕·邦伸出指头点了点婴儿的脸,婴儿吹了一个泡泡,他的孩子真是可爱。
“好了,你赶紧去干活吧,记得戴上安全帽,我听说你那个矿洞最近不怎么安全。”
“我会的。”达尔罕不舍得抱了一下母子二人就出门去了,门外一片银装,屋内炉火正旺。
“这风可真够冷的,今年煤又涨价了,唉。”达尔罕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踩着雪,扛着镐子去了矿洞。
……
“格兰登,快点长大吧,你父亲这两年头发又白了不少,腰也不像之前那样直了,你要快点长高长壮,这样我们家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爱丝坐在床边,向一个婴儿说着话,她身子弱,旁边又没有熟人只能与婴儿说话解闷,可婴儿只能吐两个泡泡回应她。
炉子里的火旺得过分,简直要跳出来了般。
…………
“达尔罕,你家着火了!”
“什么?!”
达尔罕听到后立马跑出矿洞,一路上的雪飘到他脸上又被汗浸透,浑身的黏腻仿佛要拖住他的身体一般,他跑得越来越慢。
“该死!”达尔罕捶了一下大腿把棉衣扔到了雪地之中,又跑了起来,尽管此时风已如刀片送入他的咽喉,他也迎风直上,前面就是他的家了,快到了,就快到了!
等再回到家熟悉的小木屋已经变成了火海,冲天的黑烟撞开下落的雪花随风远去,炽热的火焰将周围的雪融成了水。
“啊!!!”
达尔罕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瞬间红了起来,动身奔向火海。
“达尔罕,冷静一点!”达尔罕被人拽住了胳膊,但他又怎么拽得住理智已无的达尔罕?
“快来人按住他,别让他做傻事!”那人马上朝周围的人的人喊道。
“别拽我,爱丝还在里面,爱丝还在里面啊!”
最后达尔罕被四五个人合力控制住了。
“你冷静点!”
“呼呼呼,你让我怎么冷静!爱丝她还在向我求救啊!”
达尔罕看到了火里的那道倩影,那是他的爱丝!她在求救!她在向他求救啊!
两行清泪在火海面前变得更加滚烫,深深地在达尔罕的脸上烙出了苍老的痕迹,雪花飘落,白了大半头发。
“呜呜哇哇!”
婴孩的哭声将一个绝望了的男人从轻生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与爱丝的儿子!
“你听我说,这火很大,爱丝被烧断的房梁砸中,早就被烧死了!她拼了命才把你儿子扔出来,她刚刚怎么可能向你求救啊!”拉住达尔罕的男人,也就是邻居对达尔罕喊道。
“爱丝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达尔罕念叼着,一直重复着,双眼变得无神起来。
“你振作点!”邻居一巴掌打在达尔罕的脸上,“爱丝在天堂肯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振作点!”
“爱丝,对爱丝,爱丝还在等我!”达尔罕眼中突然有了光,竟然趁着几人不注意冲入了火海。
“爱丝!我来找你了!爱丝!”达尔罕在火海中任由火舌舔着他的皮肉,焦味与肉香融进黑烟之中,似乎想带着达尔罕的灵魂随着越来越高的黑烟通往有看爱丝的天堂!
“法克!我就不该提爱丝。”邻居骂了一声,将身上的棉衣解下来,快步到冰湖边,将棉衣往因钓鱼而钻的洞中一探,立马转身冲向火海,将达尔罕从火海中拽了出来。
达尔罕的身上全是狰狞的烧伤,紧握着的右拳里是一枚熏黑了的刻着ace的戒指。
村长上前探了一下达尔罕的鼻息,摇了摇头。
“今天达尔罕家就剩一个了,都散了吧!”村长说了一句,很快围观的村民连带着议论声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对了。”村长要走时对邻居说了一句“这火刚起的时候有马蹄印,足有人头大小。”
邻居听后瞳孔一缩,看到了包着婴儿的 襁褓露出了一根稻草。
“达尔罕是个好丈夫啊!”村长叹了一声也遁入了大雪之中。
邻居伸出手探了一下达尔罕的鼻息,还活着。
他抿了抿嘴,大脚马,那是城里的贵族才能骑得了的马,他如果救了达尔罕,那么便是与贵族为敌。
邻居将达尔罕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把自己后院的一具尸骨挖了出来,把衣服套在了上面,然后一起扔到了火海中,这火烧得着实有些久了,是魔法吗?
邻居做完这些又把土堆成一个坟墓。
邻居拿出珍藏的药,这药还是达尔罕送给他的呢。
达尔罕夜里发了高烧,婴儿又饿得嗷嗷大哭。
今夜邻居家灯火通明。
“水……”
达尔罕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他渴的很。
“给。”达尔罕接过邻居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的儿子,自己带,昨天快累死我了!”邻居抱怨一声将格兰登轻轻放在达尔罕旁边,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拿上镐子出门了。
“那个扒皮肯定又要扣我的钱了,我就不该救他们父子,唉!”邻居又抱怨了自己一声。
冬日不暖,正卧高空。
冬天的夜晚格外冷一些,邻居借着月光回到了家,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笑脸正盛。
“噢,见鬼,谁让你起来的,快回去躺着,我可没有多余的药医治你!”邻居笑脸消失。
邻居马上把达尔罕从厨房抱回了床上,结果发现桌子上还有切了一半的大蒜与萝卜。
“我不记得我家有蒜。”
“尼伯,你知道的,我家有个地窖。”
“什么,你出去了?”
“连着你屋子里的水缸下面。”
“我怎么不知道?”
“抱歉,但总归有点用不是吗,至少你可以尝到一些不算难吃的东西。”
“算了。我跟你讲,今天我说我把你埋了又照顾了一晚上婴儿才迟的到,那个扒皮监工竟然没扣我工钱,反而送我一袋婴儿吃的东西。”
“你向他要的?”
“他主动给的。”
“后院的土怎么动了?”
“你的坟。”
“不嫌晦气?”
“我只会觉得这样更亲近。”
“是不是有人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那具我们一起埋的尸骨应该不在了吧,我的衣服也换成你的了。”
“你先躺着睡会,我做饭。”
“好。谢谢你,尼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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