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狗毛,野鸡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
身子也没那么抽动了,像是睡着了似的,偶尔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看看身边的物。
见人类没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野鸡最后干脆闭紧眼睛睡了一觉。
等它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没穿衣服的野鸡。
光秃秃的,还是一只雄性!
七彩野鸡猛的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却发现,自己的脚脖子上绑着一根细绳。
细绳的另一头,拴在一旁的柱子上。
它尖叫几声,有些惶恐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儿已经不是山里了。
确切的说,这里还是山里,只不过,不是深山老林,而是人类生活痕迹十分明显的山脚。
这种地方对于它这样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来说并不友好。
人类的冷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它有些慌乱,想挣脱绳子,想逃离,但却无济于事。
那根细细的绳子仿佛梦魇般将它缠绕,怎么也挣不开脱不掉。
一旁的秃毛野鸡见状,忙朝它叫了几声。
它逐渐安静了。
看着东南方向的鱼肚白,心里空落落的。
好好的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呢?
秃毛野鸡见它有些沮丧,就从一旁的砖头缝隙里叼出两只被晒干了的虫子,摆放到它的跟前,又朝它叫唤几声。
七彩野鸡愣了愣,低头看看虫子,又看了看一旁的小房子。
那小房子安静的坐立在宽大的空地上,周身布满了黄白色的晨曦。
棱角分明,却又显得格外柔和。
好像山里的树,挺拔而柔韧。
也像山里的水,奔腾而婉约。
楚吉吉早上来拿石蛙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又多了一只野鸡,有些惊诧:“峰哥,这也是野鸡吗?怎么这么漂亮?”
说着,赶紧上前两步,准备掏出手机拍个照。
可手刚摸到手机,又停住了。
峰哥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还是不要乱拍他家里的东西比较好。
这么一想,楚吉吉就把手机放了回去。
李青峰笑道:“应该是野鸡吧,我也不清楚,是子衡抓的。”
“子衡可真厉害。”
楚吉吉接过装石蛙的蛇皮袋,笑问道,
“峰哥,这么漂亮的野鸡,你应该不会杀来吃了吧。”
李青峰苦笑:“我倒是想吃,可子衡不给。”
“哈哈哈,小孩子嘛,都这样的,等下我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两个专门喂狗的盘子,给他喂野鸡用,你看行不行?”
“行。你看着办。”李青峰挥挥手,打着哈欠进屋去了。
楚吉吉也乐呵呵的上了车,发动车子,往县城驶去。
李青峰回到厨房,从南面的大玻璃看向东南方向的群山。
群山笼罩在冬日的晨曦中,显得格外静谧。
冬天的小山村是安静的,连狗叫声都没有。
除了飞鸟的啼叫,也就剩下溪水的声响以及山风的呼鸣。
小房子内偶尔传来两个孩子睡梦中哼唧的声响。
昨晚上两个孩子都睡得比较晚,所以估摸着今天早上至少得睡到八点钟才能起床。
李青峰拿着泡好的黄豆,又折返院子。
先用水管冲洗了一下大石磨,又把装豆浆的小桶洗刷一遍。
所有器具清洗干净后,就站在薄白的光亮中,慢慢的转动石磨,又时不时的往石磨里添加两勺泡大的黄豆。
两只野鸡趴在茅屋门口,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远处的人类,时不时交头接耳两句。
李青峰虽然能听到野鸡交流的声音,但却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看了两只野鸡一眼,发现这两只野鸡一起趴在一处的画面多少有点儿滑稽。
一只野鸡浑身光秃秃的,一只野鸡则浑身披着七彩的羽毛。
两相对比之下,秃毛野鸡就跟耍流氓的二流子似的,看起来很猥琐。
心想,可不能再让子衡扯鸡毛了。
再扯下去,到时候连七彩野鸡的毛都扯光了,两只光秃秃的野鸡趴在那儿,那画面似乎有点变态。
甚至有点少儿不宜。
正胡乱想着,余光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院子的那一头,云豹正轻手轻脚的走来。
李青峰远远看去,碍于晨光不够明亮,看得不太真切。
于是凝神将视线放过去。
只见昨天消失了一个下午和一个黑夜的云豹出现了。
只是,这云豹看起来又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胖了!
而且不止胖了一点。
是胖了很多很多。
浑身圆滚滚的,连脑袋都圆得跟西瓜似的。
它脸上的肉变得十分饱满,将原本明晃晃的大眼睛挤压成了两条细线。
要不是它的一身金色茸毛格外与众不同,李青峰几乎要认不出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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