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话刚说出口,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现在和虎杖搭上关系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即使不提身上暗藏的危险,难道我还能真留下来当他姐姐不成?
于是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补:“就算是这样,潜意识也在告诉我,咱们不大可能是双胞胎。”
“嗯嗯。”虎杖现在却是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信’的表情,认真诚恳到让人不好对付。
“好了。”五条悟忽然合掌拍手,解开虎杖手上的绳结,搭着他的肩膀说,“虎杖君,你先出去吧,会有另外一个老师带你去校长室的。”
“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来了。”
“悟。”
封印室的门应声打开,我眨眨眼睛,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影。
是夏油杰站在夏日正好的阳光下,身后树木轻摆枝叶,蝉不知疲倦地鸣叫,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是来带虎杖君去见夜蛾校长的。”
说着,他的眼神却倏地移到我身上,仅对视一秒后,我便立刻移开视线,垂下眸只盯地上的灯笼,并没有看清他的神色。
“拜托你了,杰。”五条悟摆摆手,轻轻将虎杖推过去,“这里有我,你放心吧。”
“嗯。”夏油杰收回目光,“和我走吧。”
门被关上,照进来的光被掩盖的严严实实。
“好啦好啦。”五条悟抽身转回来,重新靠坐在我身前的那张椅子上,没有改变位置,因此我略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那张漂亮的脸。
我忍不住拧眉。
知道五条悟有无下限,因此很多时候都会缺少距离感。
但这种感觉还是太糟糕了。
“这位失忆小姐。”五条悟探究似的望向我,“现在可以对我说实话了么?”
“你想听什么实话?”
“告诉你有用么?”到头来也不过是把你拉进和我一样的泥淖罢了。
“诶?”五条悟指着自己的脸说,“别看我这么年轻帅气有魅力还荣获高专最受喜爱教师奖,我姑且也是算最强的哦。”
“哦,最强你好。”敷衍似的说完后,我就自顾自地垂头,看似是在数地上灯笼的数量,心里想着的却是复盘过去的经历。
如果将记忆列成已经拍摄好的电影,那么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观看的时候,发现有好几节关键的剧情节点被删减掉。
具体发生什么,留给我的只有一片空白。
比如那天和五条悟冷战到回现世中间的那段记忆,我全无印象。
更令我在意的是,那里面一定发生过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收时,我疼到受不了,一脑袋撞到石头上,才导致的传输中断。
不止这一段。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如果代价是付出灵魂,那么雾酱,你想要的,究竟会是什么呢?”硝子对我说过的话,骤然突兀地浮现在脑海里,仿佛是某种警告,却又像启示。
本来我是对这种猜测是不以为意的,可夏目怀里那只能说话的猫,却清楚地向我揭露一个事实:我所在的三次元也是有妖怪的。
因此,做交换这种事,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除此之外,某个更惊人却反复在我的潜意识中被遗忘的信息,终于如醍醐般灌入我的大脑。
如果三次元真的不存在这些可能性,那我为什么能来到咒术回战的世界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总之,心乱成一团麻线,茫然地被丢在没有方向的旷野,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失忆小姐?”
五条悟的声音恰好地打断我的沉思:“你有听见我的问题么?”
我一怔,略微抬起头,问他道:“你说了什么?”
他轻叹一口气,指着我的衣领,再次分析道:“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不仅是高专的衣服,而且领口还是红色的。你可能不清楚,不一样的款式代表学生的特殊性,是需要注意的对象。”
“哦。”我淡淡地说,“知道了。”
这件衣服是我穿去比赛的,甚至整个赛场只有我一个人s虎杖悠仁,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所以问题就来了呀。”拳头用力地撞在掌心,五条悟疑惑地歪头看着我,问道,“所以你为什么穿着此种款式的衣服呢?”
“我捡到的。”我轻轻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呃,捡的?”
“对,捡的。”
“刚好就捡到和你的size完全一样,而且是干净的衣服?”五条悟问道。
我点点头。
“你也就没多想地穿在身上了?”
我继续点头。
“然后你还刚好出现在虎杖的学校里和我们遇见了?”
“不然呢?”我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问是你们要问的,我回答了又不信,那你还问什么”
“呀嘞呀嘞。”五条悟勾唇笑起来,带着几分调侃,冲我挤挤眼睛,“失忆小姐是在冲我发火嘛。”
我:“”
他这话倒是说对了,但我干嘛要对他发火啊,明明只是不知情的人而已。
这种态度不就和他当初冲我发脾气一样了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铃木百合。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我面无表情地说,“问完就拉倒吧。”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是什么?又得取个新的吗?好麻烦。
“大名叫奔波儿灞,小名叫奔灞波儿,绰号叫波奔灞儿,笔名叫波奔儿灞。”我懒懒地说,“随便你叫哪个。”
“这就是你的名字?请问你是九头虫手下的小兵嘛。”
“当然不是。”我睁着眼睛继续胡乱地同他瞎扯,“贫尼是从西天往东土大唐取经的尼姑,法号儿奔波灞。”
“去东土大唐取经的尼姑?取的什么经啊。”
“假正经。”
“你后面完全就是胡乱瞎扯了吧。”他看起来像是快被我气笑了,“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么?”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点点头,把脑袋往后一撂,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同他说,“不然你就来打我啊。”
“能打死最好。”
“你就这么想死?”
我避开了这个话题,只是挑衅地望向他:“怎么,连这都做不到?那你还做什么最强。”
“那么,如你所愿。”
五条悟的手伸出来,结印,指尖凝结出咒力,闪烁代表巨大能量和危险的色彩。
我带着解脱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最后那刻的到来。
“唰。”
手上的绳结被精准地击破,没有波及到我手上的任何一片肌肤,而绳子剩余的部分还在慢慢地落成灰烬。
“哼。”五条悟站起来,走出封印室的门,背对着我说,“我才不要如你所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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