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年10月31日
地点:狱门疆别墅内
事件:伏黑甚尔没给我回信
我摁下了锁屏键。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给我回复,先暂且不提,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果然这年头,靠谁都不好使,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夏油杰坐在床边看我,就像提琴手拉响弦乐,钢琴家弹动他的黑白琴键,舞者在灯光下起舞,而他在专注地看着我。
狱门疆内没有日光,太阳和月亮都照射不进来。但是顶部的位置悬挂着一盏明亮的灯,仿照日月更替的设置,每三个小时变换一次亮度,12个小时变一次冷暖的色调。
不得不说,方方面面倒是考虑的蛮贴心。
此刻,较暖的光暗下去,清冷的光洒在他被墨发勾勒出的侧脸上,穿过纱窗,落下丝丝缕缕的阴影。明明他是在勾唇笑着,却无端映照出几分破碎和孤独。
我忍不住想起一周目离开前的那个雨夜。
半携着冬日寒意的初春里,绵绵细雨宛如透明的针线坠落,风吹过空空荡荡的山林,鸟叫了几声,带来的只有阔远的回响,而夏油杰站在寂寥的村落前,似乎也是在用这种眼神看我。
然后,他微笑着对我说:“那最后,再来一个离别的拥抱?”
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是不开心的。
包括现在,仿佛是要黑化似的说出“我要你留下来”这种话,病娇似的任性把人囚禁起来,我却也还是能感受到,在他心底的那股静静流淌的水流冲刷过带来的声音。
他和五条悟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
迄今为止,我仍旧能这么理智地坐在这里和他们沟通的原因,也仅仅只是因为信任他们,认为他们绝对不可能伤害我。
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假如,受到伤害的是他们自己,再发生一次像上回那样的事件,而我被关在狱门疆里,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些,本来升腾起的怒火,又不知不觉地消弥许多。
他们已经变得不理智了,在这种时候,我更得保持冷静才行。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手机放回到桌面上,我走到他面前,张开了双臂。
夏油杰抬眸看我,微怔,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
两秒后,他快速地起身,抱住我,木质的香气瞬间盈满全身。
仿佛隔着那么遥远和漫长的时间,我们又再一次走回到那片山林中去。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他低低地说。
“我确实很生气。”我无奈地闭了一下眼,说道,“但是,你说的对,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作为朋友,应该有一个拥抱才对,不是么?”
离别是以一个拥抱结束,那重聚的时候,再索取一个,好像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事情。
听到我的这句话,夏油杰的力道加重了一点。
他的一只手横亘在我的后腰,左手则放在肩胛骨的位置上,缩得越来越紧,像要把人揉碎碾进自己的血肉里那样,逼仄的空间挤压,让我几乎感觉不到除了呼吸以外的任何事情。
时间在这份安静中,不知道过去多久。
“杰。”我开口喊他的名字,“真的不能把我放出去么?”
他的动作一僵,抵在我头上下巴略微动了一下,然后沉默地摇摇头。
“杰——”
他的手略微松开,传入我耳中的呼吸声加重,从接触的皮肤上传来的心跳在慢慢变快,我听见他低声喃喃地说:“用的是悟给你买的那瓶沐浴露呢。”
“怎么不选我准备的那瓶。”
听声音好像还有点失望。
我:“”为什么他的关注点永远这么跳跃,是我刚才表述的话还不够清晰,还是他又故意岔开话题?
还有到底是谁准备的有区别吗?等我出去了,就把这两瓶全倒他们头上,然后一个两个全都踢到东京湾里冬泳去。
“这个不重要啦。”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酝酿情绪,用力地回抱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用一种很可怜的腔调说,“让我出去吧。”
“你不让我乱跑,我肯定不会乱跑的。”我信誓旦旦地说,“你看,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就只留在高专里,真的要出门,旁边也肯定让你们跟着。”
“你要是怕我受伤,我就每天去找硝子,待在她的医务室里。”
“你说怎么样?”我咬了咬牙,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出来,仰头去看他,视线相接,“你看,狱门疆里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你们不可能随地都出现在我身边,对吧。”
“那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狱门疆里么?”
这还是当初在三周目里,他对我用过的招数。不知道被我活学活用过来之后,还能有几成是奏效的。
“求求你了。”我用尽毕生所能想到的,最凄惨,最可怜,最无助的声音说道,“杰,求求你了。”
他僵硬的身体动了一下,呼吸的声音变得短促些许,好像已经在动摇了。
有希望!
我的眼睛亮了一下,再接再厉地拽着他的袖子摇晃,眼巴巴地盯着他哀求道:“这里虽然什么都有,但是大家都不在这里。”
“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人家也很想见见他们啊,你不能放我出去见见他们——”
夏油杰抬起手,微凉的手掌盖住我的眼睛,也打断我还没说完的话。
“果咩。”他说,“百合,我现在可能要走了。”
“哈?”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睛,睫毛划过他的掌心,“等一下”
“我算是知道悟为什么这么痛快地跑路了。”他低声喃喃自语道。
“不是。”我拽下他的手,问道,“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
“抱歉。”他仰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撒一下娇,我好像就已经忍不住想把你放出去了。”
“那就放啊——!”我忙不迭地提醒道。
“但是,现在真的不能让你出去。”他依旧很坚定地说,“所以,我可能要食言了。”
“还是让悟进来陪你吧。”
“喂,夏油杰,你给我留下,不要再换人了!”我用力地拽着他的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他定在原地。
他们俩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是那个终于走到迷宫深处,和大boss对决的勇者,好不容易祭出杀手锏,终于快把血条打光,结果发现这特么还有一个,而且每当一个快死的时候,就跑出去疗伤,然后另一个满血地跑过来和我接着打。
这不是作弊是什么,如此循环往复往复,最先死的那个绝对是我吧!
“你敢走的话,就别给我回来了!”我恼羞成怒地跳脚怒骂道。
“还有五条悟,你也别让他进来。”我说,“你们俩都给我滚蛋。”
“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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