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拉刚走到佛像前,停下。
她事先看过剧本,这里的结婚和他们那个世界不一样。
她照着剧本描述,面向佛像。
第一步好像是要拜天地。
严台看着佛像,背对着摄像机,嘴角轻轻勾起。
正准备拍,宁年突然拦住宁宁,说:“不行,我觉得这个镜头不合适。”
被打断,柳云有点生气。
碍于宁年的咖位,她又不好发火,只说:“按照剧本拍戏而已,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宁年:“拍戏?你觉得春花她会不会觉得你在拍戏?”
他冷冷地看着严台。
严台的笑意僵住。
“我知道你是担心姐姐,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言重了。”
气氛有些焦灼。
姜蓁:“哎呀,别吵架,双方各退一步,严二公子说的对,这又不是真的拜堂成亲,宁年你想多了。”
宁年的视线扫过媒婆,又望向那一排古代侍卫打扮的人。
最后,他看了看姜蓁。
姜蓁被他看得眉心一跳。
“我不觉得。春花她一个千百年前的古人,她可不管你是不是演戏,她只知道这排场和架势,分明就是有人成亲。”
宁年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一听,还挺有道理。
卫池“哎呦”一声,拍了下脑袋:“对哦,春花她是古人啊,她又不知道我们拍v。”
观众也反应过来。
【卧槽,还真是,春花可是彻头彻尾的古代人啊,她哪知道这是现代人拍v。】
【对呀,宁宁这架势,还是一路做花轿,从山下抬上来的,人家真成亲的步骤,她是一样没少。】
【我们看直播的,不是一直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宁真结婚,更何况是春花呢?】
【妈耶,仔细一想,真的好吓人。】
【我看也别拜了,赶紧下山吧。】
大家越想越不对劲。
就连一看到宁宁,就鼻口朝天,非得嘲讽两句的姜慈星,都没说话。
他眉头越皱越深,也说:“不行,不能拜。不能赌这二分之一的概率。”
宁年看了他一眼。
他俩也是第一次,没有互相抬杠,这件事情上,他俩观点一致。
姜蓁有些委屈,看了看姜慈星,这么多人,她又不好说什么,硬是憋住了。
说起来,这问题,宁宁好像在准备之前,就问过。
当时,大家也觉得没什么,拍个v而已,谁当真啊。
祁琢当时是怎么说的,他说没有新郎,不用担心。
可现在,他自己摇身一变,成新郎了。
再就是,严家给的排场太足了,不想歪都不行。
季萧萧憋这么久了。
心想,你们才注意到么?
她从刚出发时,就觉得像真结婚了。
大家七嘴八舌,总之,就是觉得不妥。
作为当事人的宁宁和严台,却一直没说话。
卫池明白,他们说再多,还得看严台的决定。
不过,他觉得严台看上去,还是挺好说话的。
他就问严台:“二公子,我觉得大家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要不我们这里就简单地拍个上香的镜头吧,剩下的回去再拍怎么样?”
然而,一向给人很好说话的严台,听了卫池的话,他没回话。
严台淡淡地看了眼卫池,不知为何,严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行。”严台斩钉截铁。
卫池愣住了。
“剧本上既然这样写了,就按照剧本上来拍,我准备了这么久,你们说改就改?”
严台冷笑,他浑身散发着戾气,现场气压低到可怕。
没有人敢说话。
这和严台一贯给人温润谦恭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样子。
胆小的,如季萧萧,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观众也吓到了。
【妈耶,二公子怎么了,脸色好可怕。】
【吓死我了,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好不容易准备这么久,别人还挑三拣四的,是我,我也发脾气。】
【e可是这准备,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啊。】
【节目组说的也有理啊,比起准备,我觉得宁宁的安危更重要啊!】
【对,这次我站节目组,当然是人的安危更重要。】
【你们不要忘了,这次v的拍摄,本来就是海尚为了补偿对宁宁的亏欠。】
【不是,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拜堂啊?】
【严台该不会是为了报复宁宁吧?】
【从上轿,到路上的黑狗,现在又非得拜堂,我怎么觉得今天一天都怪怪的。】
【我也是,原来觉得怪的不是我一个人?】
【其实,我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把今天的直播,当恐怖片看的?】
【你不如说,从进入这个镇子后,就一直怪怪的。】
普通人不像宁宁那么敏锐,但感受这东西,说到底是共通的。
这些天来,从进入镇子,铺满水面的红灯笼,随处可见的符咒。
疯掉的女人,可怕的诅咒。
一层叠加一层,观众们的这股不安感,也一层叠一层。
今天这场算是非常豪华的中式婚礼,也让这股不安达到顶峰。
总之,不止宁宁,大家都觉得怪怪的,越来越不安。
严台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的计划,最关键的一环,马上就要完成了。
他有点期待,也有点暴躁。
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他的计划。
“开拍吧。”
他一锤定音,不容别人拒绝。
柳云打开摄像机,挪好机位。
媒婆就位。
“一拜天地。”
媒婆的声音压制不住地开心,与之相对的,是现场过分的安静。
大家沉默地看着。
宁年说的对,不像是拍戏,就像真的一样。
就连屏幕前,正在看直播的观众,弹幕都忘了发。
这场景,非常让人不适。
只有严台在笑着,盖着红盖头的女孩,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们看着宁宁,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恐慌。
季萧萧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恐怖。
她别开视线,抬头往上看,是庄重的佛。
佛眯着笑的眼睛,冒着红光,她吓了一跳。
再眨眼,并没有异常。
宁年退到一边,倚在门框上,低着头,想起宁宁说的话。
他完成了宁宁之前交代他的任务。
尽可能拖延拜堂的时间。
果然,和宁宁预想的一样。
严台会想尽办法,完成这场,写作“假”,其实真的不能再真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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