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余理的低吼，何方淡淡地说，“她近视得厉害，她根本看不清楚——记住，到此为止。”
他转身要走，余理说，“等等，你三年前见过我是怎么回事？”
何方回头，看了她几秒，说，“出于好奇，看看我妹妹的前世。”
“结论呢？”余理逼问。
“结论？结论是多亏晚晴来我们家了，不然就是你这样的人生。”
“我什么样的人生？”
“不学无术，浪费光阴。”
余理此刻很想扇他一巴掌，却气到浑身颤抖，哽咽不止。她哭着喊，“神经病吧你！”
余理迷迷糊糊回到家，摸黑爬上炕，眼泪还是止不住一直流。旁边的奶奶已经打起鼾。她钻进奶奶的被窝，奶奶睡梦中把她揽进怀里。余理心里好受了很多。
何方的话刺痛了她。余理想，她的二十三年，确实没什么梦想，唯一的小目标就是攒钱买个楼房小两居。她在小超市做员工，有空就赶个集卖卖山货，她不爱读书，也读不明白，她唯二的爱好一是和奶奶一起看电视剧，二是和苗苗上山搞山货。
“没什么可气的，我过好我的日子，关他屁事。可是，余晴，她的每天，是什么样子的呢，很充实很有趣吧……”余理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何晚晴听到车库响，知道何方回来了，放下画册，小跑下楼，看到何方出现，赶忙问，“哥，你打听到了没？”
何方坐到沙发里，摘下眼镜，揉着眼窝，说，“没有，让袁野找人从系统里比对了，找不到。”
“奇怪，怎么能长得这么像，哥，是不是，像极了。”
“哪有多像，就眉眼一点儿吧，长得像的人多了。我去睡了，累了。对了，明天晚上去袁野推荐的农家乐吃饭。”
何晚晴拍手，“好啊好啊，袁野回来吗？”
“不回来，他机票退了，公司太忙。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睡。”
“好，晚安。”
“深山深”农家乐，在深山不假，叫农家不真。何方这天载着何晚晴，开了敞篷，一路山明水秀、鸟飞蝶舞。抵达终点，看似一个山洞，进去之后，豁然开朗，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客人不多，丝竹绕耳。他们定的位置是湖心一个八角小亭，匾额上书：齐芳亭。俩人坐定之后，菜品陆续上桌，有人在旁一一轻声介绍。
何方去洗了手，路过经理室，听到里面吵起来了，原本没在意，可是——
“我是徒手挖的，所以人参须是有断的，前几天也拍照给你了，说好是两千，我才骑半天车过来，我到了，你说不完整要扣三百，你怎么能这么办事”——这声音——
他推开门一看，果然是余理，余理回头见是他，呆住了。
何方朝油腻的男经理，说，“把钱给她。”
洞穴洗手间公共区，余理洗了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倚着墙双手插袋似乎恨不得要马上撵她出去的何方，正犹豫要不要说谢谢时，远处传来轻快地脚步声，何方猛然起身拉住余理的胳膊，四下看了看，迅速开了一扇门把她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躲进去，关好门。
原来是储藏室，因为狭小，余理的脸不得不贴在何方的胸前。她闻得到何方身上的清爽的香味，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手抵在他的小腹，她甚至觉得摸到了他肌肉。余理面红耳赤。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了下来。“哥，你在吗？”甜甜的声音传来，“奇怪，人去哪儿了。”
有水流声，她洗手，然后脚步声响起，越走越远了。
余理舒了一口气。她用力要挤出去，可是一动作，却被何方钳住肩膀。余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她是谁，你不用担心，我是我——”
何方突然俯身低头吻了下来，余理毫无防备，只感觉上方的黑影压过来，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他在试探，然后温暖柔软却有力地覆了上来。余理血往上涌，心脏酸成一团，手脚麻木，眼泪似乎就要流出来。
她推他，他不放。他一手揽住余理的腰，一手擎住她的脖子，吻也更用力的下来。余理虽然不明白，却化在了何方的吻里和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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