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狗，老孙呼噜震天，你能好点吧。”何方笑，“你住左手边吧，里面有洗手间。”
余理尴尬也是真尴尬，赶忙去他说的左边，把背包扔沙发上，就关进洗手间了。
余理印象中，这是何方第二次笑，他有两个梨涡，平常难得一见，只有笑的时候，两个小小圆圆的酒窝才会清楚地挂在嘴角，宣告他的好心情，让他像夏天里的井水西瓜一样清甜。
“像狗”，余理想着便笑，“像狗的话也是杜宾，不是乖乖。”
余理给奶奶打电话报了平安，整理好自己，出房间找何方，商量下吃点什么，她去买。富丽堂皇的起居室没有人在，她听见右手边的房间有声音，走到门口听见何方在讲话——
“下午我有事情不方便开会，所以大家快速把各人手上的项目进度汇报一下。”
余理想出门，心里盘算了下路线，估计自己是走不明白，只得作罢。她不知道何方的会要开多久，决定先洗个澡，在浴室捣鼓半天，才把花洒开了，先被冰了一激灵，再又调好温度。
再出房间门时，何方却在起居室徘徊着，衬衫解开了领口，袖口卷了起来，他手指竖在嘴前，嘘了一下，又指了指耳机，示意余理噤声，然后他又指了下不远处的木质餐桌，接着进了房间。
原来是让酒店送了简餐，余理很饿，却也只叉了点意面和沙拉吃。
她暗自盼着何方说完事情能出来，一个人在起居室坐立不安，后来听见他房间隐约有洗澡的声音，更觉得别扭，就要回去。
正在这时，何方房门开了，他围了浴巾，光着上身，头发湿漉漉的，没有戴眼镜，说，“一会儿有人敲门，你开一下。是我朋友。”
“好。”余理面红耳赤，并不敢看。
果然，何方吹头发时，有人敲门，余理跑过去开，一个男子嗖一下闪进来，圆脸，略黑，大眼睛，带黑色耳饰，手腕上一堆串串，他惊呼，“我去，这么像——你是余理？”
余理点头。
“你好，我叫袁野。”他往里走，还不住回头看，推何方的门说，“基因太可怕了，和晚晴一模一样。”
没一会儿他又出来，叫余理，“去吃烧烤不？”
余理说好，他朝屋里喊，“二比一，走吧，我带你们去个特地道的馆子。”
袁野带他们到了一条很热闹的街，找了好一会儿停车位，进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餐馆，餐馆里面人声鼎沸，服务员举着餐盘来回穿梭，他们在角落里找了个小桌，袁野叫服务员点餐，对余理和何方说，“这家海盐鸡胗和爆烤心管真是一绝。
“余理，嗯，理理，你喝酒吗？”
余理笑着说，“不喝。”
“那算啦，我自己喝。”
“所以，袁野，你出差来这和商场谈渠道，是成了还是没成啊？”何方双臂抱在前胸，他穿了件白色领子的黑色polo衫，显得人很斯文，余理看见他左胸口有一只弓的刺绣，他的衣服，袁野的衣服，都有这样一个刺绣，想必是他们自家的产品。
“何方很适合为自家代言，他穿都很好看。”余理想。
“要签今天也能签，这不是想谈低一些的扣点嘛，就拖他们几天。”袁野说。
服务员上菜，袁野张罗大家吃。何方摆摆手，袁野冲着余理说，“富二代的矫情病，你多吃。”
闲聊中，余理知道袁野是何方高中时的好友，何方留学回来后，知道袁野没什么正经事做，便找了他进到公司，现在负责渠道拓展。
“理理，何方说你是小时候被拐走了的小孩，他们找了你很多年，可怜你吃了不少苦。”袁野说，“现在好了，诶，突然被他们找到，得知是这么有钱的家庭，你是什么感觉啊？”
余理看向何方，何方正盯着她，目光灼灼。余理很反感袁野的话，只说，“人各有命吧，和我关系不大。”
袁野继续惊叹两人的相像，对何方说，“就凭我和晚晴这样熟了，她俩站一起不说话的话，我也分不太清——可能，晚晴稍白一点。”
何方对余理说，“袁野和晚晴在谈恋爱。”
余理看了看袁野，感觉他暗暗有得意之色。
回酒店已是半夜，余理埋在被子里。想何方，想他的吻，他的笑，他围着浴巾出来的样子。她认为她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何方是喜欢何晚晴的，但“兄妹”的身份让他不能表露感情，余理是何晚晴的替身，所以在“深山深”他吻的其实是何晚晴。
余理难过。一瞬间，她厌恶自己的长相，厌恶何方，厌恶何晚晴，她不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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