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行，有称吗？”
“有，当然有。”
秃顶男子走到一旁红薯干的摊位上借了一把小称。
把肉挂在秤钩上，称坨打到最后才堪堪打平。
秃顶男子将称递到李保田面前，咧嘴说道：“差一点点五斤，我给你算五斤，我给你六块五。”
李保田点点头，反正空间超市里还有的是肉。
拿到钱后，李保田没有马上离开。
在一个摊位上买了四十斤粮票，一共花了两块钱。
离开鸽子市，李保田再次回到街上。
即便快到中午，赶集的人也是人挤人。
供销社门口没有了排队的人，反倒是旁边围了一圈的人在看热闹。
李保田虽然多活了一世，可看热闹的心依然不减。
挤开人群看到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象棋，旁边坐着一个身穿长袍，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
“各位乡亲，我叫苏嘉上，自小喜欢下象棋，今天在这里摆台，广邀请象棋爱好者下棋。”
“我让车马炮三子，只要赢我就可以得到一斤肉票。”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一斤肉票啊！
在鸽子市都能卖到一块多钱呢！
老职工一个月36块半，一天的工资也才一块多。
他这是输了就要给出老职工一天的工资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娃，真是败家。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听到赢了有一斤肉票，激动地开口，“我来，不过输了怎么说？”
苏嘉上笑着开口，“小兄弟，你别怕，输了我也不要你什么，来者是客，你先走。”
青年冷笑一声，让三子还敢让他先走。
不到一分钟，被杀的丢盔弃甲。
青年灰头土脸地离开。
“我试试。”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从人群里走出，很多人立马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是刘斌老师啊，那赢定了。”
“还用你说？人家当老师的，头脑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这可难说，刘老师虽然学问深，但是下棋可不讲学问，那可是讲策略的。”
三十岁的刘斌面黄肌瘦，身上的棉衣也有很多补丁，不过却很干净。
苏嘉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刘斌落座。
刘斌没有像刚刚那个青年急着出车和马，反而是先走小卒。
走了几步棋，苏嘉上神色认真了一些。
刚刚和青年下的时候他可是想都不带想。
几分钟之后，刘斌还是输了。
“不错，能够做到走一看三，杀掉我一车一马，在这小镇来说应该算是高手。”
苏嘉上递出一张肉票，“虽然你没赢，但是能和我下到这个程度，值得这一张肉票。”
刘斌脸色一喜，不过文人好面。
他摇了摇头，“规矩是赢了你才有，没赢我不拿。”
苏嘉上愣了愣，佩服道：“有傲骨。”
刘斌在一众掌声中，挺直了腰板离开。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刘斌懊悔不已，都已经大半年没吃过肉了，好不容易有张肉票，却因为自尊心没接。
苏嘉上看了一圈人群，再次开口，“还有人要试试的吗？”
人群里原本跃跃欲试的人都打消了念头，连老师都下不过，他们更不行。
“我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保田。
其中一个汉子正好是上油村的，认出了李保田。
“保田？你怎么在这？”
李保田回头一看，笑着打招呼，“根叔，我过来买点东西。”
李有根诧异道：“你啥时候学会下象棋的？怎么没听说过？”
“自己瞎琢磨的。”
苏嘉上伸出手，“请。”
李保田没有急着下棋，开口道：“是不是赢一次就有一张肉票？”
苏嘉上愣了愣，点点头，“没错。”
“你有多少张肉票？”
苏嘉上满是疑惑，不过还是回答。
“不清楚，我数数。”
他掏出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票据。
“肉票大概有三十斤，还有其他粮票什么的。”
“那来吧！”李保田大方坐下，指着桌上的车马炮三枚棋子，“我不需要让子。”
围观群众唏嘘不已。
“这娃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不要人家让。”
“可不是，人家刘老师都下不过人家，而且还让了车马炮。”
苏嘉上再次打量了李保田一眼，笑着点点头，将车马炮放在棋盘上。
“还有。”李保田扬了扬眉毛，“你先走。”
“好。”
其实李保田象棋水平非常一般，之所以有信心赢是因为超市里有几部老年机。
上面有象棋的软件。
只有人机对战。
苏嘉上一马当先，马走日跳和炮并排。
李保田微微一笑，藏在袖子里的手机点开人机的难度模式，复刻了苏嘉上的马走日。
这样就等于直接让苏嘉上和电脑对战。
而李保田只需要抄电脑的，电脑怎么走他就怎么走。
苏嘉上越下越心惊，只走了十几步就损失了一马一车，而对方只少了一炮。
这青年下棋的时候也没认真，只是偶尔瞅一眼。
他明白这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苏嘉上吐出一口气，“我输了。”
围观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是吧！这小孩居然赢了？”
“那不就是说赚了一斤肉票，这也太好赚了吧！”
李有根兴奋的像是他赢了一样，“这是我们上油村的后生，他喊我一声叔。”
其他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李保田笑着看向苏嘉上，谦虚道：“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再来。”
“那个……先结一下账。”李保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毕竟是作弊赢的。
苏嘉上抽出一张肉票，递到李保田面前。
“这是你该得的。”
李保田接过看了下，是货真价实的肉票。
这下肉的来源有了合理的解释。
现在没什么娱乐项目，哪个村或者镇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会传遍。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点，围观群众逐渐散去。
不过苏嘉上和李保田还在下棋。
只是原本一沓的票据，只剩下不到一半。
三十斤肉票早就输完，现在输的是粮票。
刚开始两分钟就能赢下一局，慢慢的时间越来越长。
“你输了。”
苏嘉上抽出十斤粮票，兴奋道：“再来。”
李保田摆摆手，“我得回去了，下次吧！”
要不是弟弟身体需要补充营养，像苏嘉上这样的肥羊了肯定得使劲的薅羊毛。
苏嘉上有些意犹未尽，“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李保田。”
“和你下了这几十局，让我受益良多。”苏嘉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不如咱们去饭店边吃边聊？”
李保田歉意道：“我家里还有事，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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