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
贺西风撑着身子爬起来，尽量稳住脸上的神情。
冷静。
主角最讨厌别人对他露出害怕嫌恶的表情，要是他真没崩住表情就真完了！
沈川还是不说话。
沉默不知多久，就在贺西风忍不住继续发问的时候主角眼下花纹默默爬回了额角。
他眉目阴郁，好在眸中鬼火已经退去。
“没事。”
似乎是觉得这个解释没有说服力，他又加了句，“只是有些想娘了，贺哥哥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贺西风难得沉默。
沈川才十六岁，想娘正常。可沈川娘这时候已经被村民活活打死。
而沈川--他还不知道。
贺西风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一向不会安慰人。他只能上前抱住沈川，轻柔的安抚着怀中人。
“你想哭吗？”
“嗯？”
他这话问的太莫名其妙，沉浸在糟糕情绪中的沈川都忘了悲伤，短暂懵了一瞬。
“不是。”贺西风意识到自己表达有问题，“我是说你如果难过可以好好哭一场。可千万不要憋着啊！会越憋越难受的。”
好尬，他真的不会安慰人啊！
救命--
怀中少年睁大眼睛，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可以吗？”
“当然。”
沈川眨眨眼，当真掉下滴眼泪。这似乎是个开端，他的眼泪像是多年未开闸的洪水，来的又凶又急。
“诶，这才对嘛。”
贺西风抱人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以后别憋着了，想哭就哭。”
“好”
少年低下头，眼中蓄满泪水，瞳孔最深处却是一簇幽碧的森冷鬼火。
如果贺西风这个时候低下头就会发现，怀中不停掉眼泪的小可怜脸上没一点难过情绪，他一双眸中盛满的是毒蛇般危险冰冷的狩猎本能。
示弱是狩猎者的必修课。
一刻钟后。
贺西风双腿酸软。他中毒的身体还没恢复，心情又经历好几次起落，此时已经站不住。沈川察觉后忙将用手臂揽住他，快速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贺西风挣扎两下抬起头，不动声色的问：“小川，你感觉怎么样？”
“难受。”
呵呵。
你贺哥哥我现在也很难受。
他委婉开口，“小川啊，我中毒已深，怕是有点挨不住了。”
“没事，我可以帮贺哥哥治疗。”沈川手上多使了几分力气，贺西风被勒的喘不过气。
沈小川你干嘛！
“行”贺西风破罐子破摔，“你治。”
回应他的是沈川撕咬自己手腕的声音。贺西风大惊，伸手握住他受伤的手，“你干嘛！”
沈川停下嘴，一边抱着贺西风，一边将受伤手腕送到贺西风嘴边，“治毒，你得喝我的血才会好。”
谁说这个了！
明明只要几滴血就够了，你这副想把命给我的模样是干嘛！
贺西风深吸口气，低头在沈川流血不止的伤口上轻轻舔了舔，几滴暗红夹杂着绿意的滚烫鲜血被卷入口中。
热流涌入喉管，贺西风冰寒阵痛的身体像是泡入温泉，所有痛苦冰凉尽皆消散，他眼睛欠意眯起忍不住喟叹出声。等他极乐中缓过来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好一滩血迹。
“我靠！”
贺西风忙将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不容拒绝的抓过沈川手，沈川被眼前人温暖的手握住下意识挣扎一下。
贺西风手上多用了几分劲，闷声开口：“别动。”他一边包扎一边解释，“我的毒只需要你几滴血就可以抑制，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沈川当真不动了。
贺西风没还是人的时候也经常受伤，所以他上药的动作很麻利迅速，短短几分钟就包好了狰狞恐怖的伤口。
“好了！”贺西风松开沈川的手，“后面注意少用力少沾水以免伤口恶化……沈小川？发什么呆呢。”
他手在沈川眼前猛挥两下。
死寂中，沈川敛住眉眼进紧盯手腕伤口，剑眉下浓密卷翘的睫毛盖着墨绿眼眸，贺西风看不清他的神色。
“贺哥哥。”
一片死寂中，他扬起苍白脸颊带出个明媚笑容，如冬树萌新枝，扑面而来的满是十六七岁少年蓬勃炽热的感情，“你真好！”
“啊？啊！搞什么，突然这么煽情。”贺西风摸摸贺西风的头，嘴上嫌弃脸上却扯出个笑。
什么嘛。
到底还是个小孩，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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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日子贺西风就在小孩破屋住下，要说这破屋那是真破，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贺西风看着轰隆倒塌的木板床心中哀愁。
完蛋，看来今天要睡地上了。
“贺哥哥！”
沈川迅捷的蹿进来，脸上是无法遮掩的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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