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穿过狭小的地窖口,落在熟睡的稚童脸上。许是看着稚童没有醒来的迹象,光斑变得有些顽皮,偷偷地在他脸上作画,一会儿是一朵花,一会儿是一片树叶,一会儿又形成了个奇怪的形状。
许是被调皮的光斑打扰了睡眠,稚童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娘亲~”本是清脆的童音染上了点鼻音,听起来闷闷的。
没听到娘亲的回答,稚童坐了起来,看到陌生的环境,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稚童的哭声,清脆又具有穿透力,引起了从空中飞过的仙门弟子的注意。
“咦?好重的死气和怨气,还有妖气……一点点魔气。”莫山扭头看向旁边御剑的师兄董知行,“师兄,下去看看?”
董知行微微颔首,心念一动,飞剑的改变方向,朝着斜下方的村庄飞去。莫山见状也挑战飞剑方向,追了上去。
“这?被妖魔屠村了!”莫山语气平淡,但心中不免有些波澜。
董知行表情未变,但那轻轻蹙起的眉头,却透露了主人的心情,“还有两个活着。”沙哑的声音与那俊逸出尘的外表极不匹配。
莫山诧异地看着师兄远去的背影,师兄居然说话了,连忙追上,“师兄,我看你就应该多多说话,要不然声音会越来越哑的。我记得你上次说话还是一个月,师尊让你汇报任务时吧?”
走在前面的董知行脚步加快。
“哇——唔——”
孩童的哭声越来越近,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位于山脚下的房子,就是这里了。浓郁的妖魔之气让两人停下了脚步。对视了一眼,翻身跃入院子。
高大漆黑的妖魔尸体,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然而下一秒,两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死了?”
“这是被哪个路过的道友杀死的?哎,为什么没有把这妖魔收走?都是不错的炼器材料,太浪费了。”莫山围着妖魔仔细查看,是头狼妖,嗯修炼魔道的狼妖,“居然一点伤口都没有!”
正在莫山惊叹不已的时候,董知行越过狼妖的尸体,走向正在哭泣的孩童,孩童的身边还趴着一个女童,气息强劲,应该是暂时昏迷了。
董知行蹲下身,想要让视线与孩童持平,但很快放弃,他注视着哭泣的孩童,1秒、2秒、3秒……哭声越发凄厉。于是只能放弃尝试用眼神止住孩童的哭泣。
他心里默默泄了口气,目光转向地上的女童,身长四尺,瘦弱,背部衣服背撕开,撕裂处有乌黑腥臭的血迹。他瞳孔微缩,伸手,隔着3厘米的空气释放灵力探测。
‘狼妖曾经对这个女童造成致命伤!’但为何没有留下一点伤口?他的灵力把女童从头到脚探查了一遍,又把正在哭泣的稚童探查了一遍,皱了皱眉,张了张嘴,“再哭的话你以后就说不出话了。”
稚童听不懂他的话,但是那沙哑难听的声音却成功止住了他的哭声,他眨着红肿的眼睛,不解的看他,“你是鸭子精变的吗?”
即使哭了很久,稚童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好听。
董知行对于别人评价自己声音的话语非常敏感,所以即使稚童的话说得没头没尾,他也很快的领会到了稚童的意思。于是他的脸色微不可察地阴沉了些。
不过身为清虚门大弟子怎么能为这点儿小事生气呢?董知行脑袋重新对着地上的女童,眉头重新皱起,打量起女童,忽然,一个瓷白的物体映入他的眼帘,他微抬手腕,那瓷白物体就被他摄入手中。
好浓郁的灵气!
董知行严肃地盯着手上的瓷瓶,拇指大小,瓷瓶本身并无灵气,是个凡物,但是里面却散发出浓郁的灵气。他把瓶口对准自己眼睛,透明泛着白雾的液体挂在瓷瓶内壁。
灵泉!
他连忙又把目光投向女孩身周,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木塞,灵力一卷,木塞出现在他的手上。嗯,同样是普通木头所制。他伸手把木塞塞住瓷瓶口,又觉得不妥,手一摊,一张符箓出现在他手上。
用符箓国柱瓷瓶,默念咒语,随着咒语释放,符箓上宝光一闪,融入瓷瓶。
“咦?这是什么?居然让师兄使用了封灵符?”莫山研究完狼妖走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好浓郁的灵气!”
他双眼发亮看向四周,想要寻找灵气的来源。
“你是鸭子仙吗?”稚嫩的童音响起,致命的问题让董知行的身形一滞。
莫山蹲下身好奇地看向小童,“小娃娃?什么是鸭子仙啊?”
稚童瞪着红肿的眼睛,看了眼长相普通,没什么特色的莫山,眼中写满了好奇,“鸭子仙就是……就是……鸭子,嘎嘎。”稚童的词汇量还不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该懂人都懂了,“噗~”莫山刚要哈哈大笑,立刻收到如万剑穿心般的目光,那笑只能憋在喉咙,憋得脸色通红,就如同一只烤熟的龙虾。
“咦?虾子?”稚童想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河虾,煮熟的时候也是红红的,可好吃了。
莫山闻言,笑意顿消,脸上的红晕更红了。
董知行轻轻翘起嘴角,不在理会两人,伸出手扶起趴在地上的女童,给她转了个身,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轻点她的眉心,准备将她唤醒。
正在精神海内与木小草灵魂沟通的时嘉,察觉到动静。“你的遗愿我会为你达成,你就在这里蕴养灵魂吧,等你的灵魂蕴养好了,我会送你脱胎。”
木小草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坠入由黑金雾气所凝聚的花朵之中。
看着木小草陷入沉睡,时嘉顺着来着身体的牵引,意识回到了肉体中。光亮透过眼皮显现出了红色,时嘉缓缓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又闭上。
“阿姐~”清脆悦耳,还带着一点儿鼻音的童声传入耳中。时嘉下意识朝声音来源方向转头,脸蛋与衣物产生了摩擦,时嘉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拖着脖颈。她连忙挣扎着坐起。
而眼睛也在这时适应了外界的光芒,也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两个身穿相同服饰的男子,一个俊逸,一个普通,对比强烈,辨识度极高。
而她的弟弟也靠了过来,正卧在她怀里,脑袋埋在脖颈,哭泣着诉说着爹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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