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带着家仆打水搂柴回来了,她咳了两声,隋玉立马止声,她看一眼围坐在她周围的奴仆,他们立马心领神会。()br/>
我们不会说漏嘴的。小春红压低声音说。br/>
≧本作者绿豆红汤提醒您《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br/>
之前在关外,在给奴仆分利一事上,隋玉曾经说漏了嘴,宋家的家仆也知道了。之后宋娴特意交代,不要让她家的仆从知道隋家的家仆能分多少利。br/>
“玉掌柜,我来给你们送条羊腿。”走在前面的客商拎条羊腿过来,说:“天热了,肉过个夜就臭了,搁不住,我们大当家说你们离开长安时没买羊肉,让我给你们送条羊腿过来。”br/>
隋玉起身接过,她转手把羊腿递给甘二,说:“我去跟大当家道声谢。”br/>
“这边走。”br/>
宋娴丢下一把野菜,也快步跟了过去。br/>
“玉掌柜,宋当家,这边坐。”严大当家出声,“正在煮羊肉,待会儿喝碗羊汤再走。”br/>
“收了羊腿还留下喝羊汤,多不好意思。”隋玉笑着坐下,问:“严叔没去过太原郡?”br/>
“没有,我们的骆驼不如你们的骆驼多,运的货也少,运进关内的货在长安就能卖完,也就没再去旁处。”严大当家抓一把核桃捏破壳,转手递给隋玉和宋娴,“听小贩说这是从邯郸郡运来的核桃,也不知真假,你们尝尝。对了,听说你们这趟要去邯郸?”br/>
“对。”隋玉点头,她垂着眼剥核桃,思索着说:“托大司马的福,来长安不足十日,货就卖空了,有多余的时间往旁处走。太原郡是桑麻之乡,桑酒、绢布、麻布、生丝的价格不错,我打算买一批运到邯郸郡兜卖。”br/>
严大当家坐直了,打听道:“绢布和麻布是什么价?”br/>
“粗布是一百二十钱一匹,未染色的绢布是四百三十钱一匹,染色的绢布是四百八十钱一匹。”收了人家的羊腿肉,隋玉选择如实告知,“桑酒是二百钱一罐,这时候去买或许会便宜些。”br/>
严大当家缓缓点头,这比在长安买布要划算,值得他们专门跑一趟。br/>
“哎,宋当家,你看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明年让我们多租些骆驼,允许我们带进关内可好?我们多运些货,多赚些钱,要不了五年,就能把租的骆驼都买下来。”严二当家笑着套近乎。br/>
宋娴往肉锅里看一眼,说:“还有我的事?我可没收你们的羊腿。”br/>
“有,肯定有,待会儿羊肉煮熟了,我亲手送一盆过去。”严二当家高声说,他玩笑道:“玉掌柜收生羊腿,你收熟羊腿,我们还是更看重你的。”br/>
“得罪我了啊。”隋玉指了指耳朵,“你小声点,别让我听见了。”br/>
周围的人大笑,严二当家摆手,说:“我不怕你听见,不怕得罪你,我就怕得罪宋当家。”br/>
宋娴面上微红,她虽说做着大宗生意,跟客商有来往,但交情不深,相交言浅,今晚有意模仿隋玉跟客商们说笑,意图打好关系,但到底有些放不开,此时就有些接不上话。br/>
“我再考虑一下br/>
()。”宋娴笑着说,“等回长安了,我去赁驴行打听打听,看他们是如何做生意的。”br/>
“这我们知道,长安城里那家赁驴行只做当地人的生意,不外赁。”一旁的镖师开口。br/>
严二当家看向宋娴,敛了笑,认真地说:“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也明白关内关外倒买倒卖生意的利润,我们有商队,路也走熟了,哪会为了昧掉你的骆驼断送走商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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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娴点头,“我明白,所以才没有一口拒绝,这样,你们回关最早也是明年秋天,到时候我给你答复好吧?”br/>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同意,我们在关外就多买货,不然货买回来了,你万一不同意我们带骆驼入关,多出来的一部分货总不能在敦煌便宜卖掉。”严二当家有些急。br/>
“羊肉锅沸了,吃饱肚子再谈好吧?”隋玉打岔,“先切碗羊肉给宋当家,让她吃饱肚子再考虑。”br/>
“也好。”严大当家开口,“拿刀来,先削些熟羊肉。”br/>
隋玉感觉到宋娴在拉她的衣裳,她扭头看一眼,装作没看明白她的意思,她不能帮忙分担风险,也就不帮忙做决定。br/>
两碗羊肉汤递过去,隋玉接过一碗,肉和汤还烫,她捧着没喝,转过头跟严大当家说话,“你们出关最远走到哪里?”br/>
“大宛,大月氏人富的很,又种地又放牧,不缺吃也不缺穿,我们运过去的东西,他们什么都要。”严大当家削坨羊肉喂嘴里,说:“那里气候也好,有草场有林子,牛肥马壮,人的个子也大。”br/>
“你们在大宛有没有见过一种白色的花,绵白色,像羊毛和芦花一样蓬松柔软,说是花更像是果,它的枝干能长到膝盖这么高,开的是白色或是粉色的花,花谢之后结出深绿色的桃,桃绽开后,里面是绵白色的绒。”隋玉仔细描述。br/>
严大当家摇头,但他一听就明白了,倾着身子问:“这个东西能用来做袄和褥子里的绒芯?能避寒吧?”br/>
隋玉点头。br/>
“这可是个好东西。”严大当家心动,他问磨刀的镖师:“兄弟们,你们走的地方多,可见过玉掌柜说的这个东西?”br/>
“没见过,我们要是见过早带回来了,说不准还能换个官当当。”一个镖师笑,“玉掌柜,你是在哪儿见过这东西?听谁说这东西长在关外?”br/>
“小时候看过一卷竹简,那时候哪懂这些东西,看过就撂过了。”隋玉喝口羊汤,说:“后来想起了,一直没找到相关的记载。”br/>
“那你多问问,看别的商队有没有遇见过。”严大当家又吃口羊肉,说:“大宛和康居以西是座很高很长的山,山的那边是安息帝国,去那边的商队少,但也不是没有,要是遇到了,我帮你问问。”br/>
“多谢了。”br/>
“小事。”严大当家看向宋娴,说:“宋当家,羊肉不烫了,能吃了。”br/>
宋娴回神,她狠了狠心,说:“行,以后也做关内的赁骆驼生意。”br/>
严大当家笑了,“我替大家谢宋当家了。”br/>
宋娴没说话,她举起碗大喝一口汤。br/>
一碗羊肉汤外加一个烤饼,吃饱喝足,隋玉和宋娴回自家的商队。br/>
躺进帐篷,隋玉说:“最开始可以先做大商队的生意,或是只把骆驼赁给走商五年以上的商队。()”br/>
我也是这样想的。≦[(()”宋娴点头,“以后行走在外,我可比你受欢迎多了,想赁骆驼都要来巴结我。”br/>
隋玉笑两声,说:“以后我就指望你了,还望宋当家不嫌弃。”br/>
“好说好说。”宋娴捂嘴笑。br/>
一夜过去,天色还没亮,两个商队继续赶路。br/>
七天后,步入太原郡的地界,前方的官道上出现几匹快马,隔了一二里的距离,后面还有三驾马车,有穿着甲胄的官兵护送,一看身份就了不得。br/>
前后两行商队赶忙避让,地里有庄稼不能踩,隋玉吩咐奴仆赶着骆驼后退,退到岔路上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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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架马车过去,避到岔路上的驼队再走上主路,骆驼太多,岔路太窄,还是有骆驼踩进庄稼地,踩坏了黄豆苗。br/>
隋玉让奴仆下去扶起踩歪的豆秧,能扶的扶,踩断的扶不起,她安排人在豆秧下放些铜板算作补偿。br/>
这一耽误,天又晚了,抵达前年入住的村子已是深夜,这时候不方便进村打扰,一行人又在野外过夜。br/>
早上被鸡叫声吵醒,隋玉突然想起前年离开的时候答应过一个小孩要给他带什么东西。br/>
“小春红,前年去讨蚕的时候,是不是你跟我一起去的?”隋玉问,“我那时候承诺那家的小孩要给他带什么来着?”br/>
小春红想了一会儿,说:“主子,你说再来就送他一顶狼皮帽,若是猎到野狼,再送他一件狼皮袄,还有狼肉干。”br/>
狼皮帽是没有了,但隋玉有狼皮褥子,这是用两张狼皮缝成的。进村前,她把狼皮褥子拆开,打算送张狼皮,让那小孩的娘给他做袄和帽。br/>
天还早,桑树下没有摘桑叶的孩子,隋玉让甘大甘二带队去找人租房,她和宋娴带两个仆从循着记忆里的路去找那家人。br/>
“你们是哪家的亲戚?”在院子里扫蚕沙的妇人问,“我见你们面生啊,走错村了吧?”br/>
“我们是商队的人,前年来过的。”隋玉出声。br/>
“噢,有印象了,你要说你是商队的人我就想起来了,头一次见女人走商赚钱的。”妇人抖了抖簸箕,说:“你们来晚了,前半个月来了个商队,村里的生丝和帛布被他们买走了。”br/>
“什么价买的?”隋玉问。br/>
“还是往年的价。”妇人说得含糊,“你们去旁的村问问。”br/>
隋玉应好,转头问小春红:“那个小孩的爹姓什么来着?”br/>
“应该是姓齐。”br/>
走到齐生的家门口,一个小孩赶着鸡跑出来,他看见门外的四张陌生面孔,问:“你们找谁啊?”br/>
“应该是找你的,你爹娘在家吗?”隋玉笑着问,“我前年来你家讨走十条蚕和四棵桑树苗,你还记得吧?是你吗?”br/>
“是我是我,蚕和桑树养活了吗?”br/>
“养活了,我家的孩子很喜欢,他们托我给你捎一张狼皮做袄。”隋玉走进去,见小孩的爹娘出来,她笑着说:“大哥大嫂,我们又见面了。”br/>
两方寒暄过后,隋玉强硬地把狼皮塞过去,齐生夫妻俩要留她在家吃饭,喊儿子把撵出去的鸡再撵回来。br/>
“今年你们来晚了,东边来了个商队,把附近几个村织的绢布都买走了,你们要去旁的村再看看。”齐生说。br/>
“什么价买的?”隋玉打听。br/>
“没染色的绢布是四百钱一匹,染色的绢布是四百五十钱一匹,比你们前年买的价便宜些。”齐生看了眼狼皮,说:“我丈人住在山上,绢布应该还没卖,要不我领你再走一趟?”br/>
隋玉点头应好,“又要麻烦你了。”br/>
“不妨事,正好带我媳妇和孩子回娘家一趟。对了,桑酒和麻布你们还买不买?村里的桑酒还没卖出去。”齐生问。br/>
“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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