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临淄,齐王宫中。
齐王建又一次秘密召见了田儋,所要谈的无非还是韩国发生的事情。
两人坐在齐王建的寝宫中,正在下棋对弈。
田儋思索片刻后,落下一子,同时汇报道:
“这次他又向铁血盟索要了一笔大额现金,我已经安排人手去送了,此时大概已经送到。”
齐王建没有多做思考,紧跟着田儋就落子,听到古寻又要钱,很无所谓道:
“要钱没问题,给他就是,不差钱。”
田儋略有沧桑的老脸不禁露出了苦笑,齐王建说的轻巧,不差钱也看什么情况,前后不过一个多月,铁血盟付出了五万金的现钱,几乎是手中现金流的一半了。
论起背后股东的数量,铁血盟可比紫兰轩多得多了,山东六国几乎都有大量权贵参与其中,每个人都要分钱,最后落到手里的还需要维持组织运转,培养人手,剩余的现钱也不就不算多了。
当然,铁血盟名下的固定资产比夜幕都多,只是更为隐秘,旁人根本不知道那些商号店铺之类的是属于铁血盟的。
齐王建抬眼一看田儋的神色,不由笑着承诺道:
“放心,钱回头寡人补给你。”
田儋闻言赶紧表现出惶恐之色的回道:
“王上言重了,此事是臣办事不密,与王上无关。”
齐王建摆摆手,不容否决的说道:
“这事是我让你办的,没理由让铁血盟付账,就这么说定。”
对此,田儋也只能谢恩了。
“多谢王上。”
“接着下棋,下棋。”齐王建一指棋盘,示意田儋继续。
田儋接着又落一子,同时迟疑着问道:
“王上,关于古寻……臣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示好?”
“他的实力确实世所罕见,足以位列当今天下最强的一批人之中,但即使如此……似乎也没必要对他一再退让。”
齐王建没有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它的问起陈和的情况:
“和儿最近怎么样,有消息吗?”
齐王建毕竟是君,田儋只是臣,大王不想说,田儋不可能强行追问,只得作罢转说起陈和的事情:
“根据下面传来的情报,陈和一直在古寻的医馆做帮工,主要负责……处理药材……”田儋说起来都有些不可置信,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陈和那个武痴安心切药晒药包药的场景,“他和古寻相处的颇为融洽,两人关系进展不错,似乎古寻还教授了他一些武学理念。”
齐王建听了前半句话不禁笑了,陈和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齐王室如今的所有成员中,在武学一道上天赋最高的有两人,一个是陈和,另一个则是田儋的堂弟田横,作为仅有的两棵苗之一,陈和自然饱受齐王建的关注。
所以齐王建很了解,陈和做这些杂事的场面可以称得上……绝无仅有了。
等到田儋的话说完,齐王建也止住了笑意,带着满意之色的微微颔首道:
“相处的不错就好,既然如此,那些钱权当帮和儿交朋友了就是,你不要考虑太多了。”
田儋能有什么异议呢,他只能表示清楚——明白,略一叹气回道:
“臣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那个蓑衣客已经吐露出了一些消息,臣觉得有必要向王上您禀报一番。”
田儋不说,齐王建都快忘了这个被稷下卫顺便截回来的夜幕谍报头子了,一直没信,他以为这人已经熬不住酷刑死了。
“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才吐口,而不是直接死掉。”
“臣特意叮嘱一定要留住他的性命,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下面的人也是费了不少心血才办到的。”
“不错,不错。”齐王建连连点头,对田儋的工作表示很满意。
“蓑衣客给出的绝大部分情报虽然涉及了夜幕各方面的秘辛要闻,但对我们并无太大的价值,只有一条例外。”
“嗯?”齐王建落下手中的棋子,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田儋肯定不能对自己主子卖关子,立刻说出了这个仅有的重要情报,“据蓑衣客所说,夜幕四凶将之一的韩国世袭血衣侯白亦非似乎在打苍龙七宿的主意,并为此秘密囚禁了当年的百越废太子天泽。”
齐王建原本轻松惬意的神情因为田儋的话转为凝重。
苍龙七宿……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称了,上一次是……对,是他母后君王后临终前的叮嘱。
不过很可惜,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几次不听妈妈的话,其中就有包含这件事,苍龙七宿被他选择性的放弃了,交给了一个他觉得足够可信的人保管。
没想到区区一个韩国的所谓侯爷,也敢打这种东西的主意。
“那个白亦非,查到什么了没有?”从回忆中回过神,齐王建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淡然,语气随意的问道。
“这一点蓑衣客没有交待,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仍然不愿说,不过他说那个百越废太子似乎确实对苍龙七宿有所了解,白亦非不惜花费大力气劝服夜幕的领袖姬无夜,将之秘密囚禁了十多年。”
“王上,您说要不要让稷下卫……”田儋比了个手势,意思很明确,让人再来个截胡。
齐王建闭目沉思了一番,最后摇头道:
“算了,不要插手苍龙七宿的事了。”
“况且,一个血衣侯,还有一个什么百越的废太子,也不可能真的知道蕴含足够价值的信息。”
齐王建接着问道:
“秦国那边有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吗?”
“没有发生什么异变,王上。”田儋摇了摇头,“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成书后,其妄图更换秦国国本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法家势力开始和他进行明面上的交锋了”
“不过此时文信侯权倾朝野,势力几达顶峰,即使是盘踞秦国上百年的法家势力一时也奈何不得他。”
“那位秦王呢?”
“秦王政吗?”田儋迟疑一下后回道,“这位秦王一贯深居简出,存在感极低,并没有多少关于他的消息。”
“不过今年他就要行冠礼了,与吕不韦之间……恐怕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呢。”
“这样吗?”齐王建感觉有点意思了,然后转而问起秦国最锋利的刀,“罗网最近有异动吗?”
“并未发现有大动作,不过在东郡一代似乎有些痕迹,罗网好像又损失了一批人手。”田儋没有多想就给出了答复,罗网的动向一贯是关注重点,他记得最清楚。
“东郡?具体在什么地方?”齐王建念叨了一下后,立刻追问道。
田儋仔细回想了一下后答道:
“大泽山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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