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寻这一次的行为有些奇怪,既没有表现出帮助秦军的意思,但也没有出手给秦军捣乱的意思。
这并不符合雪女对古寻的一贯认知。
就她所知,古寻虽是秦国国师,但并不总站在秦国一方的立场上,有时候也是会做出违背嬴政意愿的举动。
今天古寻几乎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她兵魔神的事,似乎这一次又站到了嬴政的对立面,但是……又不够彻底。
从表现上来看,似乎是在诱使她去和秦军正面对抗。
忽悠别人替自己卖力对于古寻来说很正常,但是雪女十分确信,他绝不可能拿自己当刀。
古寻会和自己说兵魔神的事,只是因为她本身确实想知道,而他也不介意告诉自己。
既没有帮秦军的意思,也没有坑秦军的意思。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中立了吗?
可这件事里,中立又有什么意义呢?
面对这个问题,古寻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我的立场……目前不好说,要等到了楼兰,再看具体情况了。”
“什么意思?”雪女凝眸问道。
古寻看了看即将黄昏的天色,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觉得,这一场争夺兵魔神的行动,谁是主角?”
雪女垂眸沉思,没有作声。
古寻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表面看来,主角双方自然是帝国一方,以及反对帝国的一方。”
“帝国一方,主要成员就是公输仇,阴阳家大少司命,还有卫庄和他麾下的逆流沙刺客团。”
“而反帝国一方就比较简单了,就是你和盖聂,当然,也可以勉强把方才被抓走的那个紫衣少年算进去,他是项氏一族的少主,坚定的反帝国分子。”
雪女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从明面上来对比,战力失衡严重啊。
哪怕抛开那几千安西镇军不算,帝国一方的人也太多了一点。
卫庄盖聂这俩人基本等于拼掉了,她自己要面对阴阳家的大少司命,以及几乎整個逆流沙刺客团。
赢是不可能赢的,勉强不被打死就算不错了。
然而古寻这时候却扭头冲着雪女一笑,语气饶有兴致的反问道,“然而真的就是这样吗?”
“你和盖聂也好,还是卫庄他们也罢,真的就是这场因为兵魔神而掀起的风波的关键所在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没有线索,雪女也想不出头绪,索性直接问古寻。
古寻却不做回答,只是一摆手道,“我说过了,让你知道这事,只是希望你能恰好借这个机会往这西域大漠一行,浏览浏览这迥异中原的风景。”
他的言下之意是,跟着去凑个热闹,看个景儿也就行了,其余的不必操心。
不过雪女能不能领会这个意思,又或者领会了愿不愿意听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雪女到底不是惊鲵她们。
她们只要有了古寻一句话,立马就能化身看客,心安理得的划水摸鱼,可雪女却未必然。
所以古寻也不强求。
反正要是兵魔神真的现身了,而且和电影中一个表现,她立刻就会明白什么叫看景儿了。
除了看个热闹,也真是没什么可做的。
人力对抗兵魔神,属实是拿着牙签扎大象了,连不自量力这个词儿都匹配不上。
雪女抱着剑,眺望着远处正在逐渐撤离的秦军,没有继续纠结古寻的态度,转而问道:
“之前公输仇对那个老者动手,是为了什么?”
古寻痛快的回答道,“龙魂!”
“在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西域诸国中,有关楼兰国的传说比较特别。”
“西域大漠中的国家,缺少植被水源几乎是共通点,可楼兰却是特例,他们并不缺乏水。”
“相传这是因为楼兰得到了女神的祝福,所以才拥有了无尽的水源,而其根源,就是这龙魂。”
“据公输仇查到的信息来看,龙魂是楼兰这个小国得以在西域存活下去的保障,而楼兰的失落,也正是因为龙魂的丢失。”
“吕老伯,也就是那个老头,就是楼兰派出来寻找丢失龙魂的人之一,并且他很幸运的找到了。”
“公输仇抓他,就是为了得到龙魂。”
“拥有强大神力的龙魂,既是荒芜大漠中的生命源泉,也是开启毁灭一切的钥匙,要想驱动兵魔神,必须先得到龙魂。”
听完了古寻的一大段解释,雪女微微颔首,“龙魂……荆轲大哥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个牵扯进来的吧?”
古寻一摊手,语气肆意的回道,“很显然。”
“嗯……”雪女轻哼一声,缓缓闭上双眼,在脑子里暂且理了一下现状。
总的来说,现在她还是不便于直接和秦军开战,战力悬殊过于巨大,只能暂时躲在暗中,寻找机会,救人,并破坏秦军的行动。
这一点的关键应该就在于龙魂了。
大致有了思路后,雪女神色犹豫的看了一眼古寻,考虑一番后才仿佛下定决心般问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于古寻这个让她……怎么说呢,又爱又恨吧,对于这个男人,未曾见面前她还能强迫自己完全忽视他的存在,但现在真的见了面,即使心中有着种种怨怼,还是不自觉地希望能和他同行。
对此,古寻表示自己还是把鸵鸟战术发挥到底的好。
这会儿的雪女看起来平静了,但是她的心湖却必不可能和一九三九年的欧洲似的,毫无波澜。
自己继续在她面前晃悠,难免会不断的刺激她心绪激荡,还是先避一避,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的好。
“我要去找卫庄,跟着他们一起。”古寻给出了回答,并附带了解释,“公输仇准备了一艘可以在沙漠航行的沙船,乘坐那个比较舒服。”
“嗯……你要不要一起,绝对比骑骆驼要强上千百倍。”
雪女侧目剜了古寻一眼,旋即身形一晃,靓丽的倩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古寻看着离去的雪女,颇为怅然的甩了甩头,不过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彻底陷入地平线之下的赤红太阳,感慨道:
“这天色,可不早了啊。”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口,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一旁的阴影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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