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牢大阵震荡,连带整个道法宗都震动起来,地底下发出一阵阵轰鸣,好似地龙翻身。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宗主向高寒和所有门众全都从房间或修炼洞府里跑了出来,震惊四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没人能回答他们。
哗——哗——
寒潭上,掀起一道又一道滔天巨浪。
嗖!
黑猿带着众人在大阵闭合的最后一瞬,从天牢大门里冲了出来。
它的后背上裂开一道狰狞的血口,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余承阳脸色惨白,天武道人胸前染血。
周黑鸭刚刚长出来的一身黑羽,冒着青烟,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张小卒和牛大娃皆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们遭受了一轮天牢大阵杀阵的攻击,除了张小卒怀里的婴儿没有受到伤害外,全都受伤了。
张小卒回头望向天牢牢门,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
他右手中抓着一枚玉符,里面封印着张屠夫的一记杀招,刚刚差点就要捏碎。
牛大娃手里也抓着同样一枚玉符。
他们从白云城出发时,张屠夫连夜封印了两记杀招给他们二人。
此杀招可非只有圣威气势的空招,而是实实在在的杀招,并且是张屠夫的最强杀招。
“大胆!”
一声斥呵在道法宗主峰上空炸响,随即一个金色的手掌从天空拍下,凛冽刺骨的杀机把张小卒一众锁定。
张小卒只觉身体瞬间被数道令他神魂忍不住战栗的杀机锁定,心知是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道法宗的圣祖。
砰!
黑猿一拳把高空拍下的金色巨手轰散。
牛大娃大喝一声“不要抵抗”,施展千里一瞬带着众人逃离道法宗。
“不好,道法宗的圣祖追上来了!”牛大娃急声喊道。
黑猿把射日神弓掏了出来,压根不和追上来的道法宗圣祖废话,拉弓便射。
嗖!
光箭划破夜空。
“啊……”
追在最前面的道法宗圣祖被一箭没了半边脑袋,惨叫着从空中栽落。
“可惜!”黑猿看着受伤栽落的圣祖,非常心疼惋惜,因为在它眼里,掉下去的不是道法宗的圣祖,而是一堆价值连城的财宝。
吱——!
道一声“可惜”,黑猿手上的动作片刻不停,张弓射向道法宗另一位圣祖。
被光箭锁定的道法宗圣祖眼皮直跳,见光箭朝他射来,不敢硬接,从虚空空间抽出一柄长剑,挥剑斩击。
轰!
光箭和长剑撞击在一起,宛若一个巨大的烟火在夜空炸开,照亮了半边天空。
道法宗圣祖惊吓地停下脚步,他手中的长剑剑刃被光箭射出一指宽的缺口。
“别追了!”
道法宗一位老祖看不透黑猿的实力,不敢再冒然追击,遂出声叫住还欲追击的几位圣祖。
“呱呱……”周黑鸭一声怒吼,冲身后停止追击的道法宗圣祖喊道:“道法宗的狗杂碎给老子听好了,我东方明鸭从你们的破天牢里逃出来了,从今天开始你道法宗的噩梦开始了,准备好承受本鸭王的怒火复仇吧!嘎嘎嘎……”
嚣张的鸭叫声回荡在夜空下,道法宗的一众圣祖不禁皱眉,露出担忧之色。
这只鸭子从牢里逃了出来,麻烦大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对它仁慈,早点把它宰了才是。”一位圣祖懊悔道。
周黑鸭已经被牛大娃施展千里一瞬带走了,不然若是它听到道法宗圣祖嘴里的“仁慈”二字,定要唾他一脸百年老痰。
道法宗的人没有杀它,哪里是因为什么仁慈,恰恰相反,他们的心肠歹毒至极,不杀它是要让它日日承受天牢大阵的鞭挞酷刑,直至神魂破碎而亡。
被囚禁在道法宗的天牢里,如果逃生无望,最大的仁慈不是活着,而是早一点死亡。
早死少受罪,早死早超生。
所以说这位道法宗圣祖所谓的“仁慈”,听在每一个被囚禁在天牢里的囚犯的耳朵里,就是在放臭屁。
道法宗老祖皱了皱眉,道:“回去看看是哪个大妖从天牢里逃出来了?”
他误以为黑猿也是从天牢牢房里逃出来的。
在这位老祖的带领下,一众圣祖折返回宗门,进到天牢里。
啪!
“醒来!”
宗主向高寒抓着霍泰的衣襟将其从地上拎起来,甩了他一个耳光,将其昏迷的意识唤醒。
黑猿走得急,忘记把霍泰捎上。
向高寒阴沉着脸,见霍泰昏迷在牢房门口,而牢房牢门大开,以为是他偷了牢房令牌钥匙,把余承阳和天武道人放了出来。
“这牢房里关押着什么囚犯?”老祖询问道。
“回禀老祖,这间牢房里关的是两个冒犯我宗威严的贼囚,逃了也无关紧要。”向高寒回道。
他心中有虚,没有说出余承阳和天武道人的身份。
“混账!”老祖冷冷瞪向向高寒,“无关紧要?无关紧要他能从我道法宗的天牢里逃出去吗?”
向高寒急忙解释道:“定是下面的人看守不严,把令牌钥匙弄丢了,否则牢门不会这般打开。混蛋,再敢装死信不信本宗主一巴掌拍烂你的脑袋?!”
霍泰已经醒来,可是听见向高寒被训斥,吓得他不敢睁眼,可惜向高寒已经察觉到他醒来了,让他装死失败。
扑通!
霍泰屈膝跪倒,身体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
“说,是不是你把贼人带到天牢里来,还用令牌钥匙打开牢门把贼囚放出去的?”向高寒喝问道。
“不是,不是!”霍泰急急摇头,为自己辩解道:“弟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外人领到天牢里来啊。”
“那你为何会晕厥在牢房门口?牢门又是怎么打开的?说!敢有半字隐瞒,这间牢房就是你的了。”向高寒喝问恐吓道。
“回禀圣祖,回禀宗主,弟子今夜在大牢门外值夜巡查,突然一猿两人从南边崖上闯了下来,弟子刚要高声示警,谁知被他们当中一人发现,那人修为很高,弟子被他欺到近前,一掌拍晕了。
弟子若有半字虚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霍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谎,为了让众圣祖和向高寒相信,他不得不立下毒誓。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弟子昏迷前听见那头黑猿喊其中一人张小卒,夜色黑暗,弟子没能看清那人的面相,不知他是不是中洲沈家通缉的那个张小卒。”
他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若是向高寒咬住他不放,他就把向高寒的龌龊行为揭发出来,让向高寒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小卒?”当中一位圣祖皱起眉头,回想刚刚追击时看到的几人相貌,与他看过的张小卒的画像一对比,当即确定此张小卒就是中洲沈家通缉令上的张小卒,遂看向向高寒问道:“他为何夜闯我们道法宗天牢,这间牢房里到底囚禁着何人?”
向高寒心知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得如实说道:“这间牢房里关押着青洲三清观的观主余承阳和张小卒的师父天武道人。”
“为何关押此二人?”
“这二人在万里桃花涧抢夺本门弟子的桃木心,恰被我撞见,便将二人擒下关进天牢,打算关他二人几个月作为惩罚。”向高寒撒谎道。
霍泰在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张小卒,此子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中洲沈家被他搞得焦头烂额,至今还无法收场,那两人逃就逃了吧,不必追究。”一位圣祖发话道。
“弟子知道了。”向高寒应道。
“那只鸭子逃了出去,是个大麻烦。”另一位圣祖皱眉担心道。
“放心,别听它咋呼,它被囚禁在天牢里二十多年,饱尝牢狱之苦,如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我想,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来找我们麻烦。”一位圣祖捋须笑道。
听此人这般一说,众人不禁深以为然,心里的担心顿时放了下去。
“本圣看见,那张小卒的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怎么回事?”道法宗老祖皱眉问道。
向高寒应声道:“天牢里未曾关押过待产的妇人,也没有把男女囚犯关押在一个牢房里,婴儿或许是他来的时候就带着的吧。”
“去下面看看。”老祖道。
于是一群人下到二层,在关押周黑鸭的牢房门前停留了一会儿,讨论半天不知道牢门是怎么打开的。
霍泰知道,但是他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紧闭嘴巴一字也不愿多说。
一行人下到第三层,停在关押女子的牢房门前。
牢房里,女子的干尸还保持着向张小卒磕头谢恩的姿势,牢房里拂袖的棺材碎片和牢门木屑散落一地。
地上有一滩血渍,尚未完全凝固,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呼——
一位圣祖冲女尸挥袖一扫,女尸向后仰面跌倒,虽然蜷缩着腿,但肚子上的伤口仍暴露在众人视野里。
此番情景让一众圣祖和老祖猜到了张小卒怀里的婴儿来自哪里。
女尸面容干瘪,已经辨不出容貌。
“这女子是谁?”老祖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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