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啦!”
啊???!!!
这一声温柔的呼唤,像是一盆带着冰块的冷水,将沉溺于昏昏欲睡的温暖中的洛德尔艾斯勒泼醒。
他紧张地睁开眼睛,哪怕突然钻入眼中的光线,让他难以承受,几乎要流下眼泪。然后他拼命地想要从平躺的姿势中起身,寻找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在一次昏睡之后就离自己而去
“你看,这种反应才正常。”
洛德尔浑浑噩噩之间,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变成女孩子,不仅没有失去重要的东西,脸上身上也没有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组件。
而在他身边,并不算太明亮的这间房间里,围着很多人。
“你们看看,这种惊慌失措才是正常的表现啊!”一个口音不算纯正,发音不算标准,当然也称不上什么优雅的男声说,“瓦赫兰,你要学一下,这才是普通人的惊慌失措!”
“你们只是和他开玩笑,我上次被这样唤醒的时候,你可真的从我身上摘走了不少东西。”这个女人同样说着通用语,同样粗糙的遣词造句,但语气听上去颇为骇人。
“所以你更应该不知所措啊!”
洛德尔艰难地起身,在坚硬的木板上,移动着自己僵硬疼痛得像是遭遇了殴打的身体。然后,他终于看到了这个男子。
黑发黑瞳,典型的卢波人长相。哪怕坐在椅子上,也能从他的坐高和姿势判断出他的身高不算很高,至少绝对没有站在他身后那位奇怪的黑色衣服女性高。而他穿着的衣服也称不上昂贵美观,但非常干净整洁。
除了他身后那位没有露脸的高个子女性,房间里还有着相当多数的人在。
一个红头发脸上有小雀斑的女生,个子不高,穿着有些泥污的工作服。她像是洛德尔最后失去意识前遇到的女性,也像是刚刚唤醒自己的那个人。
而在她身边,和她保持了超过社交要求的亲密距离的高个子男人,则有一副非常端正的五官,刀削斧剁般富有棱角的五官,深邃的眼眸,以及这一头非常符合刻板印象的油头发型。一看就是卡尔德人。
在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边的另一边,则是一位看上去很可怕的高个子短发女性,穿着嚣张的皮革衣服,抱着胳膊以一只非常吓人的眼睛看向这里。
在她身边,则是房间里唯一一位看上去比较和善的人物。那是一位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夫人,穿着打扮都相当整洁干练,脸上年轻而活力的气质完全盖住了皱纹的沟沟壑壑。比起其他人,她怕是最有贵族气质的一位。
但房间里唯一的大人物,恐怕还是坐在椅子上那位卢波人。
只要他发出声音,房间里所有人,哪怕是背对着他的人,都会转过头去看着他。当然,他还是唯一一个坐着的人。
判断出这件事并不算要多好的判断和观察能力,不过对于现在的洛德尔,小学生水平的算数都有可能难道他,他几乎只剩下本能,和半梦半醒的意识。
“和您开了一个小玩笑,洛德尔艾斯勒神父。”那男人说,“希望您不会介意我们的这些无礼。”
他很礼貌,却不像是贵族与贵族之间,恪守社交礼仪的规矩。他用的辞藻都是通用语中比较基础的词汇,但却有一种贵族都做不到的从容。
近乎于是本能地,洛德尔回话说:“啊,我好像还不是神父,在下是格里斯王国萨尼加神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因为城主大人的委托”
男人打断他:“是我委托骑士团的人,为我寻找一位合适的人选。我希望得到一位神职人员。所以虽然您还是三年级的学生,但是得到了提前毕业的机会。现在您是一位刚刚履新的神父。”
“啊大人您很清楚啊这样。”洛德尔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请不要叫我大人,艾斯勒神父。”男人笑了笑,“这里是是斯维尔德,没有贵族,也就没有大人、老爷、老板之类的东西。请称呼我‘理贝尔’。”
“理贝尔先生。”
洛德尔又揉了揉眼睛,终于想起在木板床上换了一个稍稍雅观的姿势,坐在床边。马上,有人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塞进了他手里。
洛德尔想也没想,马上用这杯温暖的茶水湿润自己干哑的喉咙。这不是城市里的真水,当然也不是贵族们享用的清甜的泉水。这是非常粗糙的水分,有着微弱的红茶香气,口感粗糙,但确确实实能够解渴。
“虽然您刚到这里不久,很多事情还没有适应,此时此刻也不算清醒。”理贝尔看着洛德尔喝下茶水,笑着说,“但是很抱歉,这里有些问题要问。还请您包涵我们山野村夫的粗俗无礼,招待不周。”
坏了,这水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吐真剂?
洛德尔来不及后悔,马上听到了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从公开的资料看,您在神学院的成绩可算不上优秀,称之为‘平庸’都有些过誉。您觉得,您是凭借什么才能,得到了斯维尔德的这份工作?”
“啊?我我一直在从事给别人的作业添砖加瓦的工作,嗯就是枪手代笔。我代笔的文章还算说得过去,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大人物看重?”
“很诚实的回答,替你加分。”理贝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每一个笔画都让洛德尔很是紧张,“你会说拉提夏语、通用语和卡里斯马语?”
“会一些?我只会文字,很少有机会说出口”
“你是卡尔德出生,卡尔德语也会吗?阿斯特里奥的语言呢?”理贝尔继续问。
“只能说还有印象,肯定不能像贵族大人们说得那么好。”
“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人’,不需要怎么尊敬。”理贝尔平静地说,“说说看,你怎么看待流民。”
“流民我小时候,跟随家人从卡尔德迁徙到格里斯王国的时候,有一段神奇的经历。”洛德尔迷糊中回答说,“得到了流民的照顾。他们是不幸流浪的普通人,和市民没有什么区别。”
理贝尔继续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接着问:“那你怎么看待神教现在内部的分歧?”
您这个问题跨越性很强啊!洛德尔一下清醒了很多,这可能是诸多问题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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